魏阳确实被惊到了。
他没想到，短短的还不到一个下午的功夫，张扬和盛志帆就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意外的惊喜。
维恩最有价值的客户群！
说实在的，他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想替老爷子复仇，把维恩的墙脚给挖穿，最应该挖的，除了公司这些做事的干将之外，还有当然是最能长期给公司创造价值的客户群体。
也只有这样，维恩的经营才会陷入困境，最终日落西山。
但站在立牌坊的角度来说，这种事，他还真不好亲自去动手，也不好随意下达相关的指示，这才暂时搁置了。
谁知，短短的两个小时，都还没到下班的点，张扬和盛志帆就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惊喜，这么快就把客户群给建了起来。
这是谁的主意？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应该是张扬带的头。
毕竟他很清楚，盛志帆这人做事很踏实，交代他的事，一定会完成得很好，但脑子却是不如张扬的，远不如张扬机灵。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浪子回头金不换？
对于犯过错的人，只要不是坏到家了的那种，还是应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暗暗为自己之前的英明感到骄傲。
那就却之不恭了。
他也懒得再矫情，已经立过牌坊的他，自然不可能再继续立第二块，以免显得过于虚伪，于是，便把自己新注册的一个微信号改名为翡翠羊，先加入几个群里，并通过张扬的转让获得群主的资格。
之后，他吩咐道：“你们去找一下孙清，让他从公司仓库里挑一些从大千到小六不等的料子送上来，一会我再仔细挑一挑，来给大家放漏吧。”
既然群已经建起来了，并且还打着他放漏的名义，那他自然得适当地配合一下，先来给几个群多放放漏。
这样的漏不放白不放。
要知道，能被拉进这几个群里的，基本上都是维恩几年直播下来积累的优质客户，属于那种很喜欢赌石，还不差钱，具备一定消费能力，又不会玩一下就消失的那种。
这样的优质客户，一旦自己另起炉灶时能把他们全部带过去的话，那就真不用辛辛苦苦地去从零起步了。
所以，他必须得重视。
还是那一原则：用公司的资源来卖自己的人情。
只是这漏该怎么来放呢？
张扬和盛志帆离开之后，他开始认真地考虑起这一问题。
这细细一想，他突然发现，这事还真是一个技术活。
为啥这么说？
从理论上来说，想要让群里的这些客户人人都满意，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逢赌必赢，专挑有可能涨的料子给他们玩。
只要大家都能在这个群里赚到钱，那自然就不会有谁不满意的，到时等他一离开维恩，已习惯了跟着他赚钱的，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转移阵地。
他在哪。
他们就在哪。
但问题也由此产生。
在维恩时，他可以这么玩，反正把维恩能涨的料子全都玩掉，剩下的全都是必垮的，到时维恩再往外卖，损害的是维恩的声誉，跟他不会有半毛钱关系不说，他还巴不得如此。
那样维恩才垮得快。
可问题是，这样玩会不会把客户的胃口给养刁？
到时跟着他过去之后，他还能继续这样玩，让大家都逢赌必赢吗？
肯定不能。
毕竟把羊给养起来，是为了薅羊毛，而不是把自己的羊毛给大家薅，假如他始终保证大家逢赌必赢，就等于是把自己的羊毛送给大家薅，那样他跟傻子无异。
所以，还是得有涨有垮，既让大家享受涨的刺激，又让他们承担垮的风险，这样才符合赌石的原则。
只是这么一来，就给他自己带来了小小的难度。
怎样才能让大家就算玩垮了，也觉得开心，下次还想继续玩呢？
他开始认真考虑起这一问题。
很快，在孙清的带领之下，一批价位不等的原石被送进了他的办公室。
魏阳的新玩法也由此开始。
“来来来，放漏了，想捡漏的赶紧来。”
他先在人数最少的宝马群里出声了。
说起来还真是可怜，可能是他来维恩时间还不长，之前维恩的直播很少玩大价位个料的缘故，现在两个直播间的客户全部加起来，消费额度超过了六位数，并且也玩得起六位数料子的，总共也就十来号人。
也好在这些都是近期的活跃客户，才使得他这游戏还勉强能玩下去。
“你个大变态，等你很久了，赶紧的，先来个大漏。”
他刚一出声，群里立即就有人接茬了，他定神一看，竟然是老朋友再玩就剁手。
他心里一乐，心想，有这家伙在，那就好办，这游戏绝对能玩得起来。
“你想多了。”
“漏肯定是有的，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把它给捡到。”
他快速在群里敲了两行字过去。
以他直播时惯用的语气。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直播卖货这回事，假如你越是客气，越是礼貌，越是把东西说得天花乱坠，买你账的反而不多，东西根本就卖不动。
相反，你越是不跟大家客气，越是跟大家玩刺激的，大家就越是认可你、相信你，把你当成朋友来玩。
对此，魏阳已深谙其精髓。
果然，被他一激，再玩就剁手就很不服气地问：“怎样才算我有本事？”
“咱们玩个刺激的。”
“怎么玩？”
“孙经理，上菜。”
刺激的游戏就此开始。
在魏阳接手三个群，成为群主之后，为便于管理，他又分别给三个群设置了群管理员，宝马群是孙清，摩托群是张扬，单车群是盛志帆。
在他的吩咐下，孙清立即把四块料子的图片加视频发进了群里。
这自然是经魏阳精挑细选过的四块料子。
价位基本上都在十万左右。
每一块料子，都对应一个编号及具体的标价。
“今天的菜就是这四道，据我猜，其中有一块能大涨，一块能小涨，还有两块小垮，想玩的你们自己挑吧，挑好了加孙经理付款，等四块料子全部挑完了，我再来告诉你们，谁涨谁垮。”
魏阳接着又在群里输入了一长串。
这就是他发明的新玩法。
其实也不算新。
因为早在他上次玩那块膏药脱沙料时，就已经想出了这种玩法，并且还想在员工中进行尝试，只可惜后来事态有变，最终他把那块能大涨的料子挑了出来，在今天把它当成了福利发给了员工们。
现在，他把这一玩法转移到了客户群里，来作为一次大胆的尝试。
这可是把还留在他办公室，等待看这一玩法能否奏效的孙清、张扬、盛志帆三人的心给吊了起来。
尤其是张扬。
毕竟这三个群是在他的提议之下建立起来的，他当然希望魏阳多给大家放漏，以把大家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到时好把他们全给带走。
谁知，魏阳折腾了他们好一会，竟然想出了这么损的一玩法。
两涨两垮！
机会对半开。
垮的几率达到50%也就罢了，魏阳竟然还预先告诉大家，有这样的放漏法吗？
他忍不住担心地问道：“老大，要是大家都不敢玩咋办？”
他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
要知道，这四块都是十万左右的料子，就算是小垮，起码也是两三万的损失，这么大的损失，大家能不在意？
对此，魏阳心里其实也没底，但他还是强装镇定道：“不敢玩？你小看他们了。”
说完，他也紧张地留意起群里的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