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被车轮和行人碾压的积雪混着泥水流淌至被堆积在屋檐下的雪堆中,看起来有些脏,远不如天府湾小区里的积雪干净洁白。
剩下那些看起来稍微洁净的,已经被前来吃火锅的大学生差不多用光。
团团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刚从车上下来的林暖:“妈妈!雪人儿!”
林暖走到团团身旁,弯腰给他系好围巾:“这些雪干净的不多,你和晓年阿姨取上面的,做一个小小的雪人就行了……”
“是晓年姐姐!”白晓年一本正经对团团强调强调。
林暖:“……”
“你这是什么表情?!”白晓年掂了掂手中泥水混合的雪球,笑容明朗和林暖开玩笑,“不服来战啊!”
“我不欺负残障人士……”林暖看了眼白晓年的腿。
大雪纷纷扬扬往下落着,落在林暖和白晓年的睫毛上,除了两个人的笑声还有羽绒服摩擦的声音。
白晓年挽住林暖的手臂:“既然是和残障人士出来,那你请吃饭,傅太太想必不会在意多二十块钱!”
白晓年傅太太三个字取悦了傅怀安,他锁了车门,踩着积雪走到林暖身边,对白晓年道:“哪有让女士请客的道理!”
弯腰抱起团团,傅怀安对白晓年和林暖道:“进去吧!”
不远处,车内。
陆津楠单手扶着方向盘,正在吞云吐雾……
他犹豫着是现在过去,还是等到他们坐下之后,再假装偶遇。
林暖把地址发给他是好心……陆津楠知道,所以不想突兀的出现让白晓年知晓是林暖叫他过来,给林暖添麻烦。
刚才接到林暖微信,陆津楠都顾不上回复,抓了自己的衣服出门,一路疾驰而来,车轮打滑差点儿出事故,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挡风玻璃前雨刮器划了两下,抹去落在挡风玻璃上的积雪……
隔着白雾,陆津楠注视着白晓年笑颜如花的侧颜,白皙干净的和这漫天大雪一般,五官干净漂亮,是那种美的十分有攻击性的姑娘!
就像现在素面朝天,和林暖一起挽着手臂站在那里,都是艳光四色的,天生一双大眼狭长,眼尾上扬,满目潋滟的水光,类似欧美人的鼻梁挺而窄直……
一头棕色的卷曲长发,梳着大刘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越发抚媚。
白晓年这样的女人,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吸引人注目的,她的美太不知道收敛,太抓人眼球。
白晓年和林暖站在一起时,同样都是令人惊艳的美人儿,一个美艳无双,一个清秀倾城,不论谁看的都不会觉得这两个类型的女人会成为朋友。
以貌取人来说……
白晓年这种类型,往往都会被人认为心机颇深,玩弄人心,游戏人间的潇洒女人。
而林暖这种类型,则是善良且坚韧,充满着积极向上的力量。
陆津楠点了点烟灰,思绪乱的一塌糊涂,就像是糊了一锅的粥。
他想起前一阵子父亲的话。
父亲对白晓年的喜爱程度,是真心当成自己家儿媳妇儿。
陆津北喝多了指责陆津楠抢了他的媳妇儿,他父亲沉默了半晌,大半夜敲响了陆津楠的房门!
他说……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陆津北和白晓年这姑娘有缘无份,可陆津楠既然决定和白晓年在一起,人家白晓年也不介意陆津楠的过去,让陆津楠好好珍惜,一定要把白晓年这姑娘娶进门。
从和白晓年谈崩到现在,陆津楠很后悔一冲动让白晓年在自己和事业中做出选择.
他明明是想要留下白晓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演变成这个结果……
从白晓年那里摔门出来,冷风一吹陆津楠就清醒了,完全没有可比性的东西他到底让白晓年做什么选择?!
一个固执骄傲的把门打开,丢出了陆津楠的外套!
一个火大不能自已的捡起外套,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走。
陆津楠抽了一口香烟,今天这样的局面,多半是因为他不理智造成的。
美国怎么了?!又不是月球!
心尖儿上的人在美国,想念了为她飞行十几个小时几过去见一面吃顿饭,怎么了?!
和失去白晓年就失去了这辈子的最爱相比,距离到底算是个踏马什么东西?!
最后深吸了一口香烟,陆津楠把香烟按灭在车内烟灰缸里,拿过副驾驶上的羽绒外套下车,关上车门。
大雪中,陆津楠穿上羽绒服外套,唇角溢出白烟,大步朝着火锅店的方向走去。
……
一进火锅店,迎面扑来的热气里夹杂着浓烈的川味火锅底料味道,团团被呛得打了一个喷嚏。
“环境是不太好,要不然换一家?!”白晓年伸手摸了摸团团的小脑袋。
因为是平价火锅店,又是学校附近,包间儿都是十人十几人的大桌,专门给大学生们聚会提供场所……
服务生一看进来的是三个大人带一个小孩儿,就准备把人带去了一个四人桌。
“有包间吗?!”傅怀安问。
大概是因为傅怀安身上气场逼人的缘故,服务员和傅怀安说话时下意识把用词和声音放的恭敬:“还有一个包间,只是包间都是十人桌的,对你们来说是不是有些大了?!还是……您还有朋友要来?!”
服务生扫了眼傅怀安怀里的孩子,又见傅怀安身边跟着的两个姑娘……一个带着口罩,但光从那双眼睛都可以看出很漂亮,另一个肤白貌美,三个人加一个孩子,怎么看都不是一般人,
“去包间吧,外面对孩子来说太呛了。”
傅怀安说话没有留商量的余地,服务员下意识就点了点头,那种高高在上的积威感压迫而来,让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推开包间的门,服务员开了灯,里面并不暖和,服务员忙从门口的柜子里取了菜单还有空调遥控器,开了空调,把菜单搁在桌子上,又忙不迭给人道茶水。
包间儿内不算冷,林暖摘了鸭舌帽和围巾,又取下口罩才道:“我们自己倒茶水,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