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洛爵说的严肃,鲤笙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并没有立马反驳,保持沉默。
洛爵还是那般轻描淡写,话锋一转,突然又道:“你若是执意想要了解,我也会告诉你。这本就是你自己的人生,就算后悔也是你自己的事。”
他说的话倒是很实在,但细听的话,不还是不希望告诉鲤笙那些门派之事么?
鲤笙看他说的薄情,又掂量了一下后果。
不论怎样都要比跟着一个得罪了天下的逃亡者要好,哼了哼道:“那就说吧!恰似你说的,反正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
这一句话倒把两人的关系撇的更加清楚明白。
洛爵愣了愣,鎏金色的瞳孔闪烁几下,似有些许的动容,可那藏匿着深意的眼眸中却满是笑意:“你说的没错,的确与我无关。”
他暗自苦笑,又何必勉强一个心不向着你的人呢?
一点都不像他。
随后,摇摇头,好似看透般淡然的开始说明。
“如今的仙灵界变动很大,自称正义名门的派系自然数不胜数。而这些门派当中,惊阙山、雷音山、流冰阁乃是千万年传承的正道仙灵之地,因此得很多修士妖灵慕名造访。这三派门下的弟子众多,名声自然很大。而西方龙神一族与南国‘落火堂’都乃家族势力,但实力并不输于以上三派。以上五个地方称之为正道修灵人士的梦中桃花源。”
“五大派以朝域中心的惊阙山为首,分别坐落在东南西北四国的仙灵之境中。凭你现在的修为,自然是连人家的山门都摸不到的。”
说了这么多,最后的那句话却让鲤笙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一撩头发,哼了哼,反驳道:“说的好像你能摸到似的……”
“你随便听听也就罢了,那些地方并不是你一只小妖可以去的。”洛爵分毫未在意鲤笙从嘲讽,看了看正往这边走过来的犬火。
顿了顿,又道:“关于契约一事,虽说你只是一届小妖,但我们立下的是……”
“我跟你的关系到此为止,那就就此别过了!”
鲤笙也注意到犬火过来了,深知这老妖精不会轻易放了她。
不等洛爵说完,便卯足劲‘噌’的一下往一旁的深林跑。
然而犬火比她的动作要更快,还没等她跑几步便横空挡在了她身前,完全挡住了她的去路。
看着犬火像一堵墙般挡住了她的去路,鲤笙不由得怒火攻心,回头就冲洛爵吼道:“洛爵!你不是答应放我走吗?你算什么男人?竟说话不算话!”
洛爵闻言,无奈的叹口气。
他早知道鲤笙没那么好劝,眼下情况倒也并不急于一时。
当然,他好歹是皇家子弟,也不会过于强人所难。
随即道:“小妖怪,虽说我现在还在逃亡中,但好歹是个皇家子弟,还不至于对一只小妖食言。我现在只是有几句话要提醒你罢了。”
关于魂之绊的事也只能暂且一放。
一听这话,鲤笙紧巴巴的皱皱眉头,看他的确是没有打算跟自己死磕的样子,自然微微安心几分,于是哼道:“好啊,说来听听。”
她突然变成妖还不到两天,耐心听取一下忠告总是有益无害的。
虽说如此,但她倒是机灵的很,往后走了几大步,跟犬火格开了距离。
洛爵随手接过犬火递过来的一件有些破旧的浅色长袍,披到身上,信步走到了鲤笙面前。
鲤笙看后不由得诧异。
奇怪,犬火是从哪里拿来的衣服哦?
洛爵整理里一下散落在胸前的长发,而后才竭尽精简的说道:“以你现在的修为,随便一个有几十年道行的人便能轻易夺了你的妖元。若是想要活命,那就不要在晚上单独行动。”
鲤笙自然知道自己处境的:“那白天总行吧!”
“刚才陆凤凤说的,你可明白是什么意思?”洛爵突然又提起陆凤凤。
这陆凤凤如今就像是一根刺,明晃晃的扎在鲤笙的胸口。
别说碰了,看一眼都觉得疼。
红唇一撅,立马不悦道:“化灵中期好像也没多厉害……”
“你不要以为你之前的伎俩,会在下一次救你一命。”洛爵完全看透鲤笙心中所想,未有一丝笑意的揭穿。
倒让鲤笙微微愣了愣。
洛爵继续道:“因为诅咒的关系,就算是现在妖化后的我,修为也只不过是筑气中期。而陆凤凤是化灵中期,我跟她的修为整整相差两阶。她要取我性命都犹如探囊取物,何况是你一只连妖元都不知为何物的小妖怪?”
“……”
鲤笙对仙灵界的修灵路数并不清楚,自然不知道这筑气、化灵是什么。
但,看洛爵的表情,这些东西应该会成为她以后绝对能用上的东西。
这里不妨装乖,也好多听到一些有用的知识。
洛爵见她不反驳,这才继续道:“固然你有重生之力,但若是她没有被你这类似于涅槃的力量惊艳到,你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就这么说吧,若是你们以后再次撞见,那陆凤凤绝对会毫不手软是直接取了你的性命。那时,若你还是现在这般对仙灵界之事一无所知的话,可能连自己脑袋怎么搬的家都不知道。”
这洛爵可没有危言耸听,确实都是大实话。
那陆凤凤今日回到鬼武堂后,早已经将今日战骨台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陆天峰,现在鬼武堂为了对付洛爵三人,已经专门集结了几股力量,而这是后话。
鲤笙听罢,虽然表面是波澜不惊,但内心实则已经惊涛骇浪。
看了看连连点头的犬火,再看看洛爵,暗暗咽了口口水。
“听你的意思,若是我想要在这八荒活的逍遥自在些,就得跟你们一样修行?”
“不是你自己说的‘不求习得长生之术,只求习得能用来防身的法术’吗?”暮然,洛爵又提到两人刚见面时候,鲤笙被逼无奈时说出的话。
鲤笙自然久违的尴尬了一瞬,即刻道:“我是那么说过。”
仔细一想,“但我当时又不知道仙灵界竟然是一个如此鱼龙混杂,随时都能见阎王的大染缸啊!我胆小,我不想学了还不行?”
“今日经由战骨台四场比试,你侥幸获胜不说,所拥有的涅槃之力也已为人知。如今你已经身在此山中,这已经不是你一句不想,便能作罢之事。”犬火突然插了一句。
“......”
可这话说的倒更是让鲤笙浑身不舒服。
战骨台又不是她自个想去的,什么狗屁的涅槃重生之力也不是她想要的。
明明她想要的不过就是悠然自得的骗骗人罢了,为何老天总是给她不想要的惊喜与惊吓呢?
见她沉默不语,洛爵微微思索片刻,终究是将拿刚披到身上的长袍又给鲤笙披了上:“夜晚风大,好自为之。”
短短几个字,说罢,转身便走。
犬火看了鲤笙一眼,轻叹口气,也看不透他眼神中的深意,便跟在洛爵身后头,两人转眼间消失在了越发加重的浓雾中。
鲤笙感觉到衣服上还残留着洛爵的体温,抬起头时,对面终究是看不到了那孤高的容颜。
磨砂着那棉麻质地的长袍,她不由得径自苦笑:“奇怪,我真的重获自由了吗?”
洛爵一走,她内心这股无名的失落感,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