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凉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等着被吞噬,在这之前,他已经制成了防御结界,在黑雾扑过来的瞬间,跳下通风口并用结界封死了入口,随后听闻‘咚’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力震得整个通风口一阵,扑簌簌的直往下掉土渣,稻凉只感觉胸口一闷,随后‘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虽然没有控制住身体平衡,这般摔了下来,但着地的屁股并不甚疼痛,倒不如说有些软软的,像是落在了棉花上一样。
“你还不起来?”
正寻思着,长云不悦的声音从身下响起。
稻凉惊觉不对,才发现长云他们就在自己身旁,而他的屁股正结实的落在风华茂肚子上,长云的胳膊又被风华茂压住,他们三人没有完美落地不说,现在纠缠在一起,更甚是狼狈。
“啊,不好意思!”稻凉赶紧起身,再定睛一看,他们的下落之处竟然是一团渔网一样的结界,也难怪他们会那般纠缠在一起。
第一个下来的莫非辞跟云图在旁边,因为一前一后下来的关系,并没有机会纠缠在一起。
云图道:“死地黑雾的影响范围很广,这里并不安全,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说着,倒是第一个沿着弯曲的过道往前走,看起来没多大的耐性。
莫非辞冲稻凉耸耸肩,赶紧跟了上去。
长云与风华茂紧跟在后,谁也没有说话。
不管如何,总算是进来了,至于下面会遇到什么,他们谁也不清楚。
“师妹,你在想什么?”风华茂看长云纠结的样子,小声问道。
长云回头瞥了眼方才进来的通风口,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不安:“我们方才闹得动静挺大,为何恶灵没有发现我们?”
“这个……可能是死地黑雾的关系吧?”
“总感觉哪里不对。”长云就是觉得不安,跟云图无关,她的第六感一直很灵。
好像有谁在打着什么算盘,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是不是中计了……?”
另一边。
逆龙塔内。
青鬼跟着鲤笙回到了牢狱之内,红衣小鬼在鲤笙身旁而立,三人都默不吭声,氛围有些肃重的可怕。
鲤笙就在想了,青鬼不像红鬼这样好说话,若是被他问起云图去了哪里,方才给红鬼看的那一套还真不一定能奏效。
不行,得想办法先发制人才行。
思量间,踱步到了窗户边,眯着眼睛看向方才发现莫非辞的高地,想要确认他们是否还在那里。
“你在看什么?”
青鬼忽然出现在身边,声音极为的阴阳怪调,好像指甲划过玻璃,耳朵跟着刺挠的很。
鲤笙急忙收起视线,耸耸肩:“当然是在看那些恶灵,不然还能看什么?哇,不得不说,一个个长的还真是丑陋不堪。”
“他们因为你才落得这幅田地,若是没有娘娘的庇护,你从这里出去绝对会被生吞活剥。”青鬼好像是故意这么说的,灯泡眼中闪烁着一团阴森的亮光。
鲤笙不以为意,自然不会露出马脚:“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再出去,你不用说这种话吓唬我。哦,不对,你这是在试探我吧?”
青鬼不语。
鲤笙冷笑一声:“你们娘娘都已经相信我了,还由不得你这种小鬼来说三道四。去告诉梅侣,我有事跟她说!”
在云图他们行动的时候,得把螣蛇支开才行。
红鬼一听,自然明白鲤笙这是打算调虎离山,稍稍的有些愣神。
说白了,鲤笙这是在玩命,一旦被螣蛇发现她在密谋什么,以她现在的力量,自然没有好下场。
因此,一瞬间,红衣小鬼有些犹豫,他真的选择对了?
“还不快去,耽误了大事你能负责?”鲤笙凌厉的又催促了一遍,颇有几分大爷的味道。
“红鬼,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跟娘娘禀告。”青鬼僵着脸说了一句,可红鬼在想事情,压根就没听到他说什么。
青鬼眉头一皱,更是上火,大吼道:“红鬼!”
“我知道了。”红鬼急急的应声,稍稍慌张的样子没有逃过鲤笙的眼睛:“你去吧!”
“你给我打起精神来!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可担待不起!”青鬼威胁一句,似乎并没有往深处想,又看了鲤笙一眼,最后才离开。
青鬼刚走,鲤笙就急忙道:“一会儿梅侣过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用管。”
这算是定心丸吧?
红鬼沉默一会儿,抬头看她,“你这是要我看着你死?”
“……”
这说法还真让人心情不美丽。
鲤笙呵呵一笑,“能不能别咒我死?”虽然不敢确定事情会不会成功,但绝对不会顺利。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个,接下来就看她能给云图他们提供多少时间了。
“你放心,我还没有好心到能不顾死活的救你。”红鬼也是聪明人,“我已经是鬼,可不想再死一次。你们若是不成功的话,那我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
鲤笙没有应话,好像也没什么可说,人家把道理想的明明白白,她再说就是矫情了。
说话间,螣蛇已经过来了。
就是这么快。
跟先前见她所穿不同,螣蛇换了套黑袍,衬得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更加的暗淡无光,好像又老了许多般,能看到她额头明显的法令纹。
鲤笙心中纳闷,难道这变老的速度也是吃了增神丸的副作用?
若不是,那是否是因为她的孩子?
螣蛇一挥袖,牢狱之门便打开,看着站在屋子正中间的鲤笙,却不见云图,不免问道:“那个小鬼呢?”
问这话的时候却是看向红鬼。
“在……”
“他隐身了。”鲤笙抢着回道。
螣蛇走到鲤笙面前,眯着眼睛看她,那双蛇眼中的光芒更是暗淡几分,看得人有些心惊肉跳:“隐身?为何?”
“我们谈的有些不愉快。”鲤笙脑子别提转的有多快,笑着说:“你知道他有多倔,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说服。慢慢来,他早晚会明白我这是为了他好……”
“你知道你这副语气像谁吗?”
螣蛇打断了鲤笙,笑的另有深意。
鲤笙没跟上她的思维,不免一愣:“像谁?”
像她叔叔?
“洛神。”
洛神……
螣蛇要是不提这个名字,鲤笙倒是没想起来还有这个人来着。
仔细一想,若为了拖延时间,那这个洛神未尝不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
鲤笙赶紧做思考不解状道:“我并不记得跟那个洛神发生了什么。梅侣,你若是知道,能否如实相告?”
“我倒是觉得你不记得洛神是一件好事。”螣蛇笑的越发另有深意,更像是在看笑话,挠的鲤笙心头痒得很。
看她反应,这个洛神跟鲤生之间肯定有猫腻,若没猜错,或许两人是一对?
“我喜欢那个洛神?”可能吗?她所知道的鲤生不像是个儿女情长之人呀!
螣蛇眼神一亮,但却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鲤笙,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拜托,到底怎么回事?
鲤笙嘴角抽了抽,“你倒是说话呀?我跟那个洛神到底……”
“你喜不喜欢他我不清楚,但洛神为了你,曾多次顶撞天道……”螣蛇话说一半,突然又不说了,刻意留个悬念。
但螣蛇却故意说反了。
不是洛神顶撞天道,而是鲤生数次为了洛神跟天道对着干,可天道不忍处罚鲤生,只好拿着洛神出气,如此反复数次。
在滕蛇还在神界为神兽时,神界很多人都看不下去了,还曾劝说鲤生不要再插手洛神之事。
可鲤生性子多倔且傲慢,固然表面上没啥表示,但依旧死性不改,该怎么包庇洛神还是怎么包庇,可又死活不承认对洛神的感情。
这段感情最无奈的是,洛神偏偏又是块巨操蛋的绝缘木头,不管鲤生做了何事,人家都能云淡风轻的一笑而过,根本未把鲤生所做之事放在心上……
说到洛神,他的父君身居天道之下,乃为掌管东西南北四方神君的南华帝君,洛神是帝君膝下唯一嫡血,出生时百花盛开,嫣及一时,是为神界之福照,深得天道喜爱。
而这洛神更是生得神界第一俊俏的脸蛋,引得无数仙女争相献媚,一来二去就对女人没什么好感了。
后来南华帝君犯下错事,连带洛神责任失宠于天道,而此时正值鲤生修成正果,因其不输于正统神仙的力量搏得神界一致好评,天道便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
失宠之人与得宠之人,这是两个极端,偏偏这两人之间又扯上了纠缠不休的红线,洛神不将妖怪出身的鲤笙看在眼中,为让鲤生死心才多次犯下错事……
两人纠缠了一万年之久,而这就是滕蛇知道的部分。
仔细想,鲤生真的也挺可怜。
至于后来洛神到底如何,螣蛇已经被封印并不知晓,想必这已经是一个谜了吧!
这种事情,对现在毫不知情的鲤笙而言,自然是多余的解释。
滕蛇不说,除去自私,也是有考量的。
鲤笙撅撅嘴,与那张柔美的面容极不相衬的俏皮:“照你所说,看来是那个洛神喜欢我咯?他是不是长的很丑?又或者我们年纪相差太多?再不然就是在神界没什么地位,或者实力不如我,我瞧不上他……”
这诸多猜测,用在洛神身上,那可全都是相驳。
滕蛇不由得笑笑,为鲤笙的天真而笑:“既然忘了,那就忘了。几万年前的事对现在的你没什么用。而那洛神既然一直没有消息,想必是跟着神界消失了。你又何须在意?”
不是鲤笙想要在意,而是螣蛇的这种说法更让人在意。
鲤笙还想问什么,但螣蛇却不想围绕着洛神说下去了。
“你不是说找我有事么?怎么,难道是洛神之事?”螣蛇一脸无聊。
鲤笙笑了笑:“洛神是其一...”
“其二呢?”
“你的孩子什么时候会出世?”鲤笙问的自然。
话音刚落,螣蛇立马戒备的周静眉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还想着,若是还需些时日的话,我就出去准备些礼物,这初次见面,我总不能两手空空,什么都不为我的干儿子准备吧?”鲤笙笑的还是自然,真诚的很。
滕蛇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礼物?”
鲤笙会答应留下已经让她吃惊,虽说让鲤笙当她孩子的干娘,那不过是随口一提,滕蛇自己都无心,可鲤笙却听到心里,这就更让人吃惊了。
滕蛇犹豫一时,鲤笙又道:“怎么,怕我出去了就不回来?”
“……”
“还是说怕我会将你的事情告诉四大派?”
鲤笙笑着戳破滕蛇担心之事,一脸认真:“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还不至于分不清时局。还是说,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嗯?梅侣?”
“礼物就不必了。”滕蛇笑了笑,明显嘴角僵硬的很:“难得你有如此心意,可你干儿子马上就要出世,以后机会有的是,也不非要在今天。对吧?”
这明显又把话茬给抛回来了,鲤笙不管接不接,都不太好说。
笑了笑,反正她也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这个话题不成问题那就再换一个。
“说的的也是,哈哈……”于是又上前挽住滕蛇的胳膊,别提有多撒娇般的道:“不知你有没有给孩子起好了名字?是男孩还是女孩?”
啊,这里没有b 超,不能得知孩子的性别,鲤笙又赶紧道:“不管男孩女孩,想必一定会继承梅侣你的聪明美貌……”
“你在盘算什么?”
突然,滕蛇一把抓住鲤笙的手,阴冷的看着鲤笙不起波澜的眼睛,狠狠甩开。
鲤笙往后一退,一个趄趔,却依旧面带笑容:“我在盘算干儿子的未来啊!”
“……”
螣蛇没有应声,但从那紧盯着鲤笙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在怀疑,且怀疑的很深刻。
是哪里出了纰漏吗?
鲤笙暗暗心想,可面上还是那般淡定从容,“梅侣,这有什么不对吗?”
“……”
螣蛇还是不出声,那双蛇眼眯成一条缝,却像是刺穿鲤笙的针,扎人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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