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书生读书,就是觉得大宋读书人高人一等。
现在一看当兵的待遇这么好,武夫甚至也能出头。
苦读圣贤书,不如一莽夫。
他们的优越感就没了。
现在郭京在开封府百姓和书生心目中的威望和分量都很重。
这是因为郭京没有侵犯他们的利益,并且还以传奇的手段保住了开封府。
所以大家都觉得郭京是大宋的镇国之柱。
这其中,未必没有书生们的推波助澜。
那些歌颂郭京的文章,诗集对于他的名声传播也有很大的作用。
普通百姓们,哪里能有读书人会说?
他们不仅会说,还很会写呢!
一篇文章,一首诗词,一出戏文,就能轻易抹杀一个人的所有功绩,让好人遗臭万年。
郭京在开封府的行为,大家有目共睹。
开封府的百姓,或许不会相信别人对郭京的恶意抹黑,但是大宋的天下何止一个开封府?
欧阳澈担心的是这点。
当然,真正的正人君子,有自己的思想,能看明白郭京此举是在保大宋,是为了大宋的百姓好。
可读圣贤书的,却没有多少正人君子。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往往读书人。
得罪读书人,很难有好下场。
郭京明白欧阳澈的意思了,他淡然一笑:“贫道既然敢做,就不怕他们说。”
“贫道为的是保全大宋江山,为的是大宋黎民百姓不受金贼的屠戮,至于,虚名……”
“那不是可以让贫道畏惧退缩,放弃拯救百姓的东西。”
郭京愿以身入局,纵负百世骂名,也要给大宋百姓留一世安稳。
“国师大义!”
欧阳澈起身长拜:“在下先替读书人给国师赔个不是。”
许翰也是满脸动容,他抚须言道:“别人会写,老夫也会写。”
“国师放心,倘若真有宵小之辈以文章抹黑国师,老夫必和他们争斗到底。”
“哈哈哈……”
郭京大笑起来:“两位相公不必如此,他们愿意骂就骂吧!百姓们能过得好就行。”
徐处仁赞叹道:“大宋能得国师相助,乃是大宋之福,是百姓之福。”
……
众人确定好军政新令以后,便各自回去休息。
实在太困了,都撑不到回家,让人给家里传了个话后,便直接在天师府的客房中补觉去了。
这玩意不是写出来就行,要考虑的方面太多了,对于脑力是极大的消耗。
所以,别看只是熬了一天一夜,好像时间不是很长,累那是真的累,累得脑袋发晕。
其他人还能随便休息到自然醒,郭京只是睡了两个时辰便又起床了。
军政新令出来了,也要执行落实才行。
不过在此之前,为了确保这套新政能得到赵桓的全力支持,郭京还需要再去做一件事情,给赵桓下一剂猛药才行。
赵桓虽然现在是下令让三省全力去做这件事情,可他这个人太容易出尔反尔了。
赵桓的命令和支持,以及全力支持,结果都是不一样的。
他下一道命令,若是他心里不支持,这件事情能拖到他老死都干不出来。
而且后续的推行,赵桓支持不支持这都占了极大的作用。
“祖翁,您才刚睡下还不到两个时辰,怎么就起来了?不再多休息会吗?”
高柄看到郭京起床,连忙过来帮郭京穿衣服。
“不了,先把军政新令落实下去再说,现在让我睡,都睡不好。”
郭京试了试水温,说道:“换成凉水来。”
温水太容易犯困了,他要用凉水刺激一下,醒醒神。
高柄端着水盆正要离开,又问道:“祖翁,可需要喊其他几位相公起来吗?”
“不用,不要打扰他们休息,他们已经忙完,接下来是我的事。”
郭京迷迷瞪瞪的坐在桌子上,半梦半醒脑子里都在想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做。
用冰冷的凉水狠狠的泡了泡脸,郭京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备车,去刑狱司大牢。”
郭京吩咐了一声。
王时雍这个家伙被关了几天了,现在是时候让他发挥余光余热。
“祖翁,孙傅孙相公,还有何栗和相公来了,他们打中午就过来了,一直等到了现在。”
高柄禀报了一声。
他们过来的时候,郭京刚刚休息下来,高柄以此为理由跟他们说了。
但是这俩人,就是不走,就是要坐在这里等到郭京醒过来。
高柄看俩人脸色不是很好,也就没再多搭理他们。
从午时等到了酉时,等了俩时辰,这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高柄都在想,要不要管他们晚饭了。
郭京沉吟了下,这两个人应该是收到了风声过来找自己要个说法。
“我们从后院走,避开他们。”
郭京现在没功夫应付他俩,王时雍要立马安排上。
已经两天了,这个时机就是最好的时机。
再晚,赵桓就该消气冷静了。
之前又太早,直接安排的话,显得有点太假,而且也容易刺激过头,过犹不及。
所以,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前院,孙傅和何栗正襟危坐,满脸严肃,一副他们生气了,心气不顺的样子。
咕噜咕噜……
孙傅肚子都响了。
何栗见状,端起茶壶要 给他继续倒水。
“又没茶水了……”
何栗晃了晃水壶,重重放了下去,忍不住说道:“我说孙相公,咱们真要一直在这等着吗?”
“国师昨夜忙了一夜,午时才睡,这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马上要到饭点了,我看你也饿了,不然咱们先回去,等到明日再来?”
何栗有些坐不住了。
孙傅坚定的说道:“不行,咱们已经坐了一下午了,现在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国师现在是睡着了,但他迟早会醒,咱们必须要让国师看清楚咱们的决心。”
“国师这次议事都没找老夫和你,这是因何?”
“以往国师有什么事情可都是会找老夫商议,可这次国师连那什么太学生欧阳澈和许翰都给喊来了,唯独没喊老夫和你,难道你还看不明白怎么回事吗?”
孙傅很生气,他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气的一天没吃饭。
甚至要比郭京瞒着他,悄悄改革军政都生气。
要知道,那什么许翰和欧阳澈外加一个徐处仁,和国师之前都没交情。
怎么彻夜议事喊他们,却不喊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