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澈像是没听到。
他依然懒散的坐在地上，视线空洞无神，没有焦距。
脆弱又安静。
月白知道他没听进去，朝他这边靠近，蹲在他面前重复道，“给你的。”
燕澈闻到少女清清淡淡的一点软甜，杂糅着栀子花还不算太浓重的雅香，像是刚出炉的橘子味的甜点。
他不动声色地偏了偏头，拉开了点距离，抬起眸冷冷的望着月白，“我不要。”
月白也不理会他冷漠的坏脾气。
她只是点了点头，“那我先放到一边。对了，我给你带水了。”
把花放在几个小石头中间固定好。
月白拿了水壶放到燕澈面前，用竹筒倒了些，递给他。
燕澈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抬手，打翻那盛了清水的竹筒。
他很虚弱，做什么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和意志。
因此，下手也不轻，毫不留情。
“啪”的一声脆响，竹筒被从月白手里甩到地上。
里面的水顺势流了一地，洇湿了一片。
他戾气很重，眼神阴冷凶恶，虽然不言不语的，周遭气场还是让人心惊。
走开，我不要你管！
月白看懂了他眸中情绪，轻轻拧了拧眉，收回悬在空中的手。
竹筒在地上滚了一圈。
黏上被水侵蚀的土壤，最后安静停在一处角落。
月白看了眼竹筒，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燕澈。
轻叹了口气。
她伸手把脏兮兮的竹筒捡了回来，放在手里，拿水冲洗干净后，又灌了水小心翼翼的递给他。
燕澈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火。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才莫名其妙的。
下一次月白递给燕澈水的时候，他冷冰冰的低眸，漠然的拍开。
月白继续捡，捡回来了冲洗干净。
不过这次，她没直接把水给他，而是先放在了一边。
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经历了什么。
但是，一般对外界强烈抗拒和戒备心的人，都是曾经受过巨大的伤害。
正因为受过伤，才会把柔软隐藏，竖起浑身铠甲只为了保护自己免受伤害。
虽然月白可以理解。
但是吧，这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这个死跑龙套在她面前这么猖狂。
她径直走到燕澈面前。
对上他寒意浓重的眸，月白冷笑了下，直接钳住他的下巴，傲然睥睨，“如果你是故意想激怒我，我告诉你，那你成功了！”
妖妖灵：“……”你少说两句霸总体会死吗？
燕澈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动不动的与她对视，眸中空洞又无神。
月白对上他的眸，心突然慢了一拍。
这种眼神，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到底在哪里？她想不起来。
记忆像是被碎纸机切割成一条条不完整的纸，又像是缺了一块的拼图。
好像有什么，出了问题。
记忆中，似乎也曾有个人这样看过自己。
潮湿的梅雨天，蹲在阳台地上往楼下看的小孩子，漆黑却无神的眼眸，面无表情的冷淡……
是谁？
月白皱了皱眉，努力的回忆。
可是这次，她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