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澈正准备出手。
嗅到熟悉的气息后,他反应了下,停了动作继续装睡。
在黑暗里小心翼翼的摸索着。
月白悄悄的走到燕澈面前,忍着怦怦然跳动的心脏,拿出一节软药膏。
她试探地在床边摸了摸。
抓到燕澈左手,月白瞬间动作变得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面前。
放好后,她又做贼心虚的瞥了眼燕澈。
在朦胧昏暗下。
燕澈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垂落,安静极了。
还好还好,他没醒。
月白松了口气。
她刚想挤出来一点软膏,来给燕澈涂抹伤口。
却又突然想到。
黑灯瞎火的上药,又看不见伤口的具体位置。
一不小心碰到受伤的地方怎么办?那岂不是更疼了。
要点灯吗?
不行!
要是把燕澈吵醒了,到时候大眼瞪小眼的,多尴尬啊。
月白想了又想,最终挫败的叹了口气。
她迎着薄弱到将近没有的月光,挤出点膏药,用手沾了一些,小心翼翼擦在燕澈手掌心。
希望,不要碰到他的伤口啊。
微凉的药膏一点点融化在伤口处,悄无声息消弱了燕澈的伤痛。
他紧紧闭上眼,喉结沉默着滚了滚。
燕澈不敢睁开眼,也不敢做出任何回应。
他莫名其妙想起来,在巷子里遇到的那个疯女人。
那人之前是大燕皇宫里的巫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时独得盛宠风光无限。
可转眼间,就被抛弃收缴了财物。
终日缩于阴暗角落,还染上魔气,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病的不轻。
明明被她衷心以待的陛下,当做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一样抛弃,却还想着那个人的盛世天下。
燕澈想着,却没觉得她多可悲。
毕竟他自己可比她可悲多了。
燕澈眼睫毛微微颤动着,感受着少女微暖的指尖蹭上绵柔软腻的药膏,一下一下在他掌心小心翼翼起舞。
也一下一下的,在他荒芜空洞的心里独舞。
抹完药膏,月白又偷偷看了眼燕澈。
看来他睡的熟。
就是这样,也没醒过来。
没醒过来还好。
月白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珍惜品一样,轻手轻脚捧起燕澈的手。
她闭起纤长的眼睫,微微垂下头。
红唇很轻很轻的,在他没受伤的手背缓缓落下虔诚一吻。
一触即分。
月白担心燕澈醒过来,慌乱的把他的手小心的放回远处,红着脸就往门外跑。
燕澈呆住。
心脏像是也被她吻过,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她怎么会,这么大胆啊……
月白逃得慌张。
燕澈房间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楚。
她一不小心被椅子绊住,实心的木头碰到了腿,还挺疼的。
听到声响,燕澈瞬间就准备起身看她的情况。
但是,他还没动身,月白就站了起来,继续往外跑。
月白担心燕澈会因此被吵醒。
她站起来的时候,还悄悄的扭过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燕澈的情况。
见他仍旧悄无声息的熟睡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幸好,燕澈没醒过来。
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半夜偷偷跑过来,也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