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霍姚成婚
李府的门房发现门前倒毙的人的时候,吓了一跳。
心想这是谁敢来李府门前撒野啊,莫非是要讹诈?
李府好歹也是当地的士绅,有人在县里做着县令,有人在长安做着京官,李府人以文名扬大汉。
尤其是这几年,李府大龄未嫁的女公子,因为声援朝廷平叛,而闻名于天下。
这等显赫之家,一般人轻易不敢得罪的。
正好那天府里的主子们都没在,只有那位姑奶奶在,下人只好禀报了她。
她也是个心软之人,叫人去看看门口的人,如果死了就告知官府,寻他的家人,实在寻不到,自有官府当做流民处置。
如果还有气,就请大夫来给他看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好失了李府良善的名声。
下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浮屠,但大致明白了女公子的意思。
于是立刻叫人去请了大夫来救治他,同时禀报了官府。
当大夫给那个人诊治了,说他只是感染了风寒,又拖了太久没及时就医,因此病入沉疴,好在他身体的底子好,应该可以熬过去,然后开了方子,说了医嘱,就走了。
官府的人到了,在李府客屋里见到那个人,只见他四十多岁,仪表堂堂,穿着不俗,应该是个体面人。
然后几个人商量一下,决定搜身,查看他的身份。
一搜之下,发现他竟然带着官凭,但无身份证明。
在他的包袱里,发现了几张舆图,几封书信,还有一幅画。
当下人看清楚那幅画的时候,吓得赶紧抢了过去。
好家伙,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私藏府里女公子的画像。
连忙把画交给丫鬟,让她带去请示主人。
很快嬷嬷带着人来了,好言好语,好茶好酒的招待了官府的人,然后叫小厮把那个人抬了进去。
莫非此人真和女公子有旧?了不得了,怪不得女公子一直不肯嫁人,原来是心里有人啊。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下人不敢怠慢,连忙给家主送信,把事情都详细说了,让他们赶紧回府。
李易安知道那个人是谁,只在他昏迷的时候去看了几次,当听说他已然醒了,就再也不敢去面对了。
那人在府里住了七天,身体已然大好。
他叫人传话,要见女公子。
这是一场跨越十几年的相见,也是跨越千年的相见。
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彼此都知道了来自哪里。
她知道他比自己小,通过书信,大概的事迹生平也了解了。
他知道她是谁,她是活在书上和前辈口中的传奇女性,是长辈。
这场见面,在外人看来,有些暧昧,有些期待,有些惊喜。
当事人看来,就是晚辈拜见长辈。
他们聊了很久,因此一起吃了午饭和晚饭。
没有人去打扰他们,李府的主子和下人,都在猜测,都乐见其成。
他们谈完,那个客人就走了,没了下文。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却是跟家主请求,他想邀请女公子去扬州参加他次子的婚仪。
呃,怎么那个人竟然有好几个孩子了?
也无妨的,只要目前他没有正妻即可。
大家都想错了,二人都说,他们并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关系,而那个人,是女公子的晚辈。
他们纯粹就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关系。
这可把家主气坏了,把他赶走了。
不料这次女公子竟然胆子这么大,要偷偷跟着跑出去。
并留信说,参加完婚仪,他们也不回来了,要去周游大汉的各地,走遍山山水水。
家主去告官,派人追,不料官府不管,追去的人被人截回来了。
最后还是有人来跟家主谈了谈,那人走后,家主气得跳着脚骂了半天,最后还是撤回了追的下人,不了了之了。
下人虽然疑惑,但看主人的脸色,也不敢多问。
这么大一个才女,就这样被人白白拐跑了。
那个人的身份是个迷,事后看,势力还不小。
在这济南国里,竟然能压得住主子,连济南王和太守,都不敢吱一声,可见其势力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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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跑出去几十里地,二人都有一种小时候做坏事,逃脱被长辈抓包的兴奋。
然后他们一人骑马,一人坐车,一路向南而去。
到了扬州,霍去病要尽地主之谊,把孩子的婚事交给没有来得及去长安的李曼儿,还有许松夫妇,他们夫妇一直犹豫着是否去长安,投奔女儿女婿。
如今女婿是皇帝,女儿是皇后,他们还未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呢。
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刘询身份不一般,想着他应该是那位高官家的孩子,甚至是亲王家的遗孤。
但都没想到他是皇孙,能做皇帝的那种。
他们接到消息的时候,刘询就必须启程去长安了,还要带着女儿许平君一起去。
老两口想了又想,还是拒绝了一起去长安。
他们这辈子走得最远的,就是从家乡来到了扬州,长安远在天边,他们实在是怕。
女儿已经嫁人,留不住,霍将军也再三保证,会护女儿周全,他们也就放心了。
但他们还不想去长安,在这扬州住着,心里踏实一些。
不过,听闻女儿有孕,他们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坚决不离开扬州的决心又松动了。
霍将军说了,去长安,冯兰可以随时入宫见到女儿,一如从前一样,住在宫里和女儿女婿每天见面。
女子第一次有孕,必然惶恐,没有经验,宫里又缺老人。
霍氏两兄弟家,都没有主母可以托付。
也只能靠着冯兰这位阿母来照顾皇后的起居了。
冯兰首先心动,然后她劝动了许松,他们也决定霍姚的婚仪过后,一起去长安。
当霍去病和李易安从临安返回的时候,已经是婚礼举行的前一天了。
好在郑蕙没有娘家人在本地了,她在济南的家人,嫌路远,没人来参加婚礼。
郑蕙娘家只有一个姑姑李易安,她自己都不着调,也就没人挑理了。
新人夫妇,也是在婚仪前一天的傍晚,才风尘仆仆的到家。
看着新娘堪比新郎黝黑的面庞,李曼儿和冯兰头大如斗,第一次见勋贵家娶媳,娶个这么黑的。
好在新郎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张脸上,只有牙齿和眼白是白的。这洞房花烛的时候,估计吹灭蜡烛,互相都找不到对方。
得,谁也别嫌弃谁。
还是那一套婚仪程序,总之是让每个人都疲累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