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试结束的第三天。
执教大殿外的广场上站满了弟子，男女各自占据一块区域。
因为还未到上课的时间，周围的声音十分嘈杂，人群站的密集，稍显拥挤。
可唯有沈砚周围十分空旷，见了他就好像看到瘟神一般。
“快看，竟然是那个男扮女装的沈砚诶......”
“啧，小小年纪，心急倒是挺深，竟然还想得出男扮女装这一招。”
“真是咱们男人的耻辱啊！”
“......”
不管周围议论纷纷，沈砚自顾自地枕着方晴的大腿，躺在台阶上，双眼微微眯起，那样子别提有多享受了......
见到这一幕，原本还在嘲笑他的人，笑着笑着就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这时，一道粗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唉，真羡慕他，能跟方晴师姐住在一起，搞得我也想女装了......”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目光齐齐看向说话的那人。
只见此人身形魁梧，满脸胡茬，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位长老......
一想起他穿上女装的模样，别说是想跟师姐住在一起了，到时候师姐不被恶心吐才好呢！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沈砚。
方晴也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手中拿着一根毛茸茸的草，轻轻放到沈砚的鼻下挑拨一番。
感到有些刺痒的他，一双眉头紧锁，秀气的鼻子微微耸动，猛然睁开眼，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见到这一幕，方晴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伸出冰凉的小手捂住他睡得发烫的脸蛋。
“醒醒啦！快上课了。”
这时，只听人群突然有人喊道。
“是华清跟华阳长老来了！”
人群顿时一阵骚乱。
就见天空中两柄灵剑自不同的方向飞来，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便已降临在了广场上。
华清真人今日衣着素雅，满头银丝高高盘起，仅仅戴着一只银色的凤形步摇，风韵犹存的俏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一双凤眸不怒自威，浑身透露着雍容华贵的气质。
上次由于华清挨了三十道销魂鞭，无法出面授课，这次她伤好了，自然是要来授课的。
反观华阳真人便更加朴素了，穿着黑白相间的长老制服，被水洗的都微微泛白了，墨发白须，倒是与身上的衣服非常匹配。
即便穿得朴素，却也难以掩饰二人出尘的气质。
两人各自来到了自己的教学区域。
华阳的眼光淡淡地扫过人群，确认过人数之后，点了点头道。
“不错，大家都到齐了，接下来我再接着教你们凌云剑法的第十到第十五式。”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举起了手，喊道。
“长老！还有人没到！”
闻言，华阳眉头一皱，目光扫过人群，有些疑惑道。
“人数没错，难不成有人代替上课？”
下一刻，只听另一边突然传来华清气急败坏的声音。
“沈砚？！你怎么在这？这边可都是女弟子，你还当自己是女的不成？！”
众人一听有戏看，顿时踮起脚尖，纷纷朝着女弟子那边看去。
只见一道娇小的身影正站在最前排，而方晴却在一个劲地冲着华清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华清长老。”
“是我大意了，我没告诉小师弟应该去哪，我现在就带他走！”
话音一落，方晴便准备拉起沈砚赶紧离开。
华清看着他的背影，一双凤眸之中浮现出怒意，若不是因为上次兰芷正在结丹时被打断，这才会导致修为稍退，败在了他的手中。
还有因为他男扮女装的事情，自己白白挨了三十道销魂鞭，出来的时候都要人抬着，那半个月自己身为长老，竟然还需要弟子来照顾自己，而兰芝也因此在思过崖那破地方待了整整一个月！
出来的时候，她差点都认不出那是自己的弟子！
即便沈砚是凌云剑宗的弟子，但自己好歹也算是半个，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绊他一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
正当方晴准备拉着沈砚离开时，身后的华清突然厉喝道。
“站住！”
闻言，方晴回过头，有些疑惑地问道：“华清长老，还有什么事吗？”
她径直走向拜访木剑的架子，抬手取下两柄木剑，转身冲着沈砚说道。
“沈砚，你来我们凌剑派也有段时间了吧，既然你是凌云剑宗外出历练的弟子，那我今日便试试你的凌云剑法，究竟有几斤几两！”
“华清长老，小师弟他确实是进了凌剑派有段时间，可这期间他根本就没来上过几次课！”方晴不禁皱着眉反驳道。
自沈砚入门以来，不是消失，就是走失，根本没学几招过，怎么可能懂得凌云剑法呢？
即便他是凌云剑宗的弟子，还未正式入门，也不可能学得到剑法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方晴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连郁兰芷都败在他手中，你告诉我他不会剑法？
仅仅用十八个呼吸，就能打出凌云剑法的七十二式剑招，你告诉我他不会剑法？
这倒也不管方晴，主要是沈砚每次登台，恰好她都不在场，要么就是根本没有注意到隔壁的看台，等她看过去的时候，沈砚又已经走下了擂台......
“晴丫头，我知道你跟沈砚关系好，可正是因为他没上过几节课，因此我才决定亲自试一试，与我陪练，自然方便教学。”
话音一落，只见华清眼神微微眯起，手中的木剑猛然脱手而出，“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在众人眼中，仅仅只能听到一道破风声响起。
而沈砚简简单单地抬起手，手中便多出了一柄木剑，紧握着的剑柄处还摩擦出了白烟。
见到有好戏看，四周的人顿时都围了过来。
“沈砚还真是够勇的，连金丹期的长老都敢硬怼。”
“啧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看来华清长老是打算挫错他的锐气。”
“别的先不说，就凭这胆量，我服！”
“......”
四周议论纷纷，沈砚自顾倒提着木剑，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既然华清长老亲自要与弟子对练，弟子自然感激不尽，就请长老先赐教了。”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又是传来一阵嘘声。
“跟长老对练，还请长老先出手，这不是找死吗？”
“就是，要是我的话，肯定先请华清长老先让我个十招，阿不，是二十招！”
“就是让你三十招也打不过！华清长老在剑道上的天赋可比华阳长老还强的！”
“......“
闻言，华清凤眸扫过四周看戏的人，黛眉轻皱，娇喝道。
“看什么看？快去温习上次的剑招，待会我就来检查，不合格的全都去跑山！”
跑山。
顾名思义，就是绕着整个凌剑山跑。
一圈大概有五十里地。
按照华清的习惯，至少五圈打底，即便是体力远超常人的修士也会跑虚脱！
众人顿时感到头皮发麻，灰溜溜地散了开来，但又忍不住想亲眼看看华清长老出手，索性便随意拉了个人做戏，目光悄悄盯着沈砚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