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太阳偏西的时候马超就回来了!
还带回了三千精壮羌骑。
骑兵,龙骑精英!
姑藏到金城五百里不到,突袭就是大半天的事。
赵云纳马超计,大军在金城两百里外扎营休整。马超领三千羌骑前往金城诈城。
马超的那一身行头太惹眼。
所以他也换上了羌兵的装束!
金城的守将是谁?
――阎行!
马超的死仇敌人阎行!
马超的三千羌族士兵到达金城城下时,已是日暮时分。
干冷的西北风呼呼作响。
阎行早已下了城楼,回家抱小妾去了……
“来者何人?”城楼上守城的副将对城下的三千羌兵道。
“叽哩哩啦啦……”马超讲的是羌语。
大意是,我们是韩遂大人请来的帮手,前来助韩遂大人抵抗汉军的,现在要进城吃东西补给。
在金城这个地方,不会说汉语的羌人挺多,但听不懂羌语的汉人真不多。
在这金城之中,羌人所占的比例远远大于汉人。
羌汉混居,自说自话,但你有商业买卖就要交流。没有专业的学校教人学习语言,不可能人人都有那个语言天分掌握两门语言的。
不会说对方的语言没关系!
能彼此听懂就行!
也就是说在金城,汉人与羌人之间完全可以用两种不同的语言交流。
让外人听来,有一种鸡鸭对话的感觉。
“你等有何凭证?”楼上副将问。
马超立即火冒三丈,把羌人火爆的脾气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家大王与韩将军交好,我等不辞辛劳赶来助阵。你这个家伙居然不领情,还如此无礼!既然不需要帮忙,那你叫人给我送些吃食酒水出来,让我的人马填饱肚子,好返回族中!”
副将不敢私自作主,只好稳住马超,自己亲自去阎府禀报。
“什么事呀,我这才刚回来,你就跟来了!”阎行显得有也不耐烦。
“启禀将军,城外来了三千羌兵,他们说是主公请来的帮手,要进城补给。末将不敢擅自作主,特来请示!”副将道。
“放他们进来就是了,有什么好请示的?”阎行道。
“可是……”
“可是什么?这么点小事难道还要我去跑一趟?”阎行很火,那韩遂表面上看重自己,却一直把他当作一个保镖来看待,不是保护韩遂就是保护他家人。
说是把自己招为女婿,却不肯把他喜欢的正室之女嫁给自己,随便在他那七八个妾室的女儿中挑了个最不出众的给他。小小的恩惠就想绑住他。
自己习武多年,本想驰骋沙场,扬名立万。可韩遂就是不肯给他领兵的机会。
这回好不容易让自己单独领一回兵吧,结果还是驻守金城。
金城远离战场,那韩遂分明是想叫他看家护院。
“可是他们并不能证明他们是主公请来的!”副将又道。
“那你能不能确定他们是羌人?”阎行问。
“那倒是能确定,不论长像装束还是言行,确是羌人无疑!”副将道。
“那他们有没有犯我城池?”阎行又问。
“没有!”
“那他们有没有说一定要进城?”阎行再问。
“他们说只要我们给他们提供补给就行,他们可以不去支援主公,补给完后再回部落。”副将答道。
“那不就是了!亏你还跟羌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们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回报!没有好处他们会来帮我们打仗?三千羌兵而已,你担心个什么劲?我城中守军一万两千人,就算他不是真心来援又如何?下了马的羌人有什么本事?”阎行道。
“那……”
“那什么那?放他们进来!三千羌兵在金城掀不起什么浪花,可要是放在前线的战场上却可以帮到大忙。你要是耽误了岳父的大事,看你如何担当得起!”阎行觉得自己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韩遂能在凉州一代壮大,其实是跟马腾一样的,靠着这些羌人和氐人。在被刘琦、马腾压着打的时候,韩遂向西边及南边各胡求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再说,什么时候见到过羌人来援有证明的了?
这么冷的天,让他再去来回跑一趟,他才不干呢!
“喏!”
……
马超和三千羌兵就这样混进去了!
看似很简单,可里面却也承担了许多风险。
马超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守城的是阎行,如果此时阎行就在城上一站,肯定是能认出他来的。不管他如何装扮,骗骗别人可以,可要想骗过这个老对手,怕是不容易。
或者要是碰到一个谨慎的将领,估计人家说几句好话,送一些粮草出城也就把他打发了。
所以,有的时候有的事就是那么巧!
“呼……呜……呜……”
大西北的冬天,那夜晚的风声可真是吓人。
不见得有多冷,可那猛烈干燥的西北风就是让人难受。
夜已深!
守城的副将得探马来报,那些羌兵进城后非常老实。不但没有闹事,甚至没有一个兵卒到城中闲逛。得到城中守军的补给后,只是高高兴兴地吃了东西,喂饱马匹,便早早的进营休息去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唉!最好是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大冬天的,守在这城门楼上不能回家,真晦气。
副将安排好执夜的将士,便自己钻进城楼里去睡觉了。
马超艺高人胆大,根本不担心自己身陷敌营。虽然还未自己统率过大军,但谋略还是颇懂的。
这个时候,守军肯定是会防备他们的。他越是不作为就离成功越近!离与大哥约好的时间还早着呢,还不如好好地睡一觉,养足精神。
虽然他心里很想冲进韩府,尽屠韩遂家小,也好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要真这么干了,自己是否身死倒是小事,还会连累跟自己入城的三千羌族兄弟。而且一旦打草惊蛇,便会坏了大哥的大事!
忍忍吧!过了这一夜,他那满腔的仇恨将会得到释放。
要说能忍,那也绝不是马超的忍耐『性』更强。
比他能忍的还在城外呢!
赵云为了不惊动金城守军,命令龙骑营将士入夜后才从两百里以外出发,向金城靠拢!
问题是骑兵跑起来动静太大,所以赵云命令大军放慢速度,缓缓前行。
你想想,大冬天的晚上,让你骑一匹马在旷野里散步,还不能发出声音啥滋味儿?
那种冷,叫人刻骨铭心!
但是龙骑营的将士没有人置疑赵云的决定。
再苦再累,再冷再困也得忍着!
将军也一样地骑在马上与他们同行。
大军在离金城两里地的一座小山坡后面停下。
只等马超打开城门放出信号的那一刻!
冷!
很冷!
不能扎营,不能生火。
将士们只好三三俩俩地挤在一起,靠彼此身体散出的热量取暖。
有的士兵则紧紧地抱住战马,希望从战马身上取得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