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任何节日,所以月老庙很冷清。不过,庙祝随时都在这里守着,他们想找的东西都是有的。比如说姻缘牌,牵线的红绳,以及抽签后想要找的解签人。
苏澜与夏侯暄逛着月老庙。因为没有别人,她也不用顾及什么。从始至终,他们的手都是紧紧地牵在一起的。
如果有别人在,她还不敢这样放纵。毕竟被人当成中邪的话,受伤的不仅是她,还有她的家人。
苏澜落下最后一笔,将两个姻缘牌上的字迹吹干。
姻缘牌是一对,一个上面写着苏澜,另一个写着夏侯暄。两人的姻缘牌背后加起来是四个字‘天长地久’。
夏侯暄拿着姻缘牌飞上空中,绑在月老树最顶的树尖上。月老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清理。而这树尖之上,除非把整颗树砍掉,否则没有人能够收取他们的姻缘牌。
至于那红绳。苏澜绑上了,而给夏侯暄绑上的时候,苏澜有些担心。毕竟那红绳是实体,普通人是能看见的。要是看见一根红绳在那里飘来荡去,只怕许多人都会高叫妖孽吧?
“不用担心。”夏侯暄握住红绳。“我会用鬼力将它幻化成灵体。”
“这样也行?”苏澜惊讶。“你还能做什么?不对啊,以前你做不到这些事情。”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夏侯暄握住她的手。“不过,我现在不想说这些。今天你只需要陪着我,而我的眼里也只有你。今天我们属于彼此。”
苏澜真不知道应不应该庆幸这个家伙是个魂体。要是他是个真实的人类,只怕早就把她抢回家了。
不过,晚上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他还是很尊重她的。每次他都是点到即止,不会过于唐突了她。
难道是因为他是魂体,所以……不行?
“你的脑瓜里又在想什么?”
夏侯暄被她用这样的眼神幽幽地看着,只觉后背发凉。哪怕他的身体一直都是凉的。
苏澜扬唇一笑:“没什么。”
“不想抽签吗?”夏侯暄看向对面的签桶。苏澜其实并不想抽。她与夏侯暄的未来谁也控制不了,哪怕是天上的神也不行。不过,瞧夏侯暄满脸期待的样子,她又不好让他失望。既然今天要陪着他,就要按他的想法来。不管最终会如何,今天
他们要玩高兴了。
拿着签桶,不停地摇晃着,任由它发出哗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支木签落在地上。
苏澜睁开眼睛,拾起地上的签牌。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这是什么?”白居易的长恨歌?
这是什么鬼?
她可没有兴趣长伴君王侧。
“恭喜姑娘,这可是上上签。”一人出现在苏澜的身后。
那是个白发白须的老者。他穿着一身银色的宽松衣袍,那身打扮颇有几分文人的风流。
不过,他只是月老庙的庙祝而已。
“上上签?老先生不要告诉我说,我以后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苏澜打趣道。
“签文上是这样写的。姑娘贵不可言,将来必然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老者慎重地作了个揖,一脸恭敬。
如果苏澜只是普通的女子,见到老先生这阵仗,早就被他唬住了。可惜,她从来不是普通的女子。
她摇头失笑:“多谢老先生的祝福,不过我没有这个兴趣。”
苏澜看向旁边的男人。那男人满脸严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张嘴想说什么,又想到旁边有个多余的人,便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这家伙干嘛这幅表情?他不会当真了吧?
拜托,她这样的身份,与皇宫深院八杆子打不着,怎么可能踏入那种地方?
离开了月老庙,四周没有了其他人,苏澜终于忍不住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把那个老先生的话当真了?”
夏侯暄复杂地看着她:“我宁可是真的。”
“什么意思?”苏澜瞪着他。“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让自己的女人嫁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我……”夏侯暄皱眉。“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是空想。以后再说吧!”
苏澜也不想为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与他争吵,那样他们今天的气氛就彻底地破坏了。
“接下来去哪里?”苏澜放松心情,走在街上。夏侯暄看着苏澜在人群中穿梭。他多想能够陪在她的身边,把那些觊觎她的目光都赶走。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她是有主之人。他无法让那些男人远离她的身侧,向那些人宣示着自
己的主权。
“苏姑娘……”一辆马车停下来,从马车里探出一个人的脑袋。“你一个人?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苏澜在心里说了一句:大爷,行行好吧!今天要是坐了你的马车,回去那个家伙又会没完没了。
“不用了,要是让元华郡主看见,又会有不少麻烦。”
“元华郡主近日都不在。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元子辰无奈。“以你的性子,不像是这样胆小的人啊!”
“激将法对我没用。再说了,我只是不想多惹麻烦,跟自己的胆子没有任何关系。”苏澜挥手。“回见。”
原本以为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元子辰应该不会再理会她。不曾想,那位大爷居然直接跳下马车。
他在她的身侧停下,摇着银扇笑道:“正好我也闲着无事,就与你一起逛逛吧!”
苏澜悄悄看了一眼不远处某个黑着脸的男人。她无奈,真的很无奈。然而她又能说什么呢?
“怎么了?你的表情很奇怪?我有这么可怕吗?”元子辰挑眉,失笑道。“还是说,你担心我把你吃了?”
眼瞧着某个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黑,苏澜连忙拉走浑然不知道惹祸的元子辰:“突然好饿,去你家店里吃饭。”
“我家?”元子辰愣住了。“不欢迎啊?元大少爷这么小气?”天知道她才不稀罕他家的饭菜。实在是不敢留在那里看那位大爷变脸,这才随便找了个地方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