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秦司城。
既然被识破,那就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她看着他,目光幽深。
“既然认出了我,那么你应该清楚我为何而来。你的魏王世子给我下毒,我肚子里的这条小生命就要死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无辜,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伤害我的孩子?”
秦司城看着床上的男人。他垂眸,轻轻地叹息:“我可以给你解药,但是你得掩护我们离开。”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力气掩护你们吗?我的身子撑不了几天。”苏澜摸着肚子,眼里满是黯然。
秦司城蹙眉:“我有解药,可以给你一半。这一半足够让你体内的毒素不再蔓延。至于想要整颗解药,那就要确保我们的安全。”
苏澜仔细一想。只要能够救下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掩护他离开也是可以的。在她的眼里,这块肉比所谓的争权斗利重要多了。
“好。我帮你们。”苏澜看着床上的男人。“不过在那之前,是不是应该给他找个大夫?”“不用了。我已经给他用了最好的药。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离开这里。等我们安全了,其他问题都不算什么。”秦司城说道:“天亮了就走。正好我们的人也赶到了。在这之前,你不能出门,必须呆在这里
。”
这个破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们两个大男人把床占了,她一个弱女子只有坐在凳子上守着。
而此时,破旧的房子外,几道身影守在那里。其中一人对旁边的女子说道:“你确定是这里?”
“当然,如果不相信我,那就别找我帮忙。”锦娘嗔道。
夏侯暄看着那扇门。
他就像个石头似的,一直盯着那扇门不动,直到太阳升起来,那扇门终于打开了。
首先走出来的是一个老妇人。老妇人提着篮子出门,显然是打算出去买菜的。
“要不要冲进去?”锦娘轻笑道:“守了一晚上,一直不敢行动,不会是担心他们伤害你的娇妻吧?”
夏侯暄睨她一眼:“废话。”
“喂……你现在可是有求于我。这样对我真的合适吗?你就不怕我翻脸无情?”锦娘不满地瞪着他。“你们男人都是这幅样子。喜欢的时候那人就千好万好,不喜欢的时候就弃如糟糠。”“我没有喜欢过你,所以从来就没有对你好过。现在更谈不上弃如糟糠。”夏侯暄回头淡道:“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见到我妻子,更不要胡说八道。她这人向来敏感,而且她还怀着身孕,经不起你玩闹
。”
“嗤!真是令人嫉妒。”锦娘嗤笑一声:“算了,谁让我就是稀罕你这幅不把天下女人放在心里的样子呢?看在你不像其他男人那样令人讨厌,我就帮你帮到底吧!”
她确实喜欢夏侯暄,可是还不至于不择手段。像她这样游戏花丛的女人,没了这个男人,还有其他男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把男人看得太重的女人。正是如此,江湖中的人才会称她为妖女吧!
“不对劲。”锦娘突然说道:“我们现在赶快进去。我怀疑他们已经离开了。”
夏侯暄身子一跃,翻墙跳进院子。
锦娘乍舌。她一挥手,示意手下的人也跟着进去找人。
刚进院子,只见夏侯暄从房间里冲出来。他脸色阴郁,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似的平静。
见他这幅样子,锦娘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结果。她蹙眉说道:“这个秦司城不愧是天才,真是狡猾。”
秦司城可不是普通人。他原本就是官家子弟。要不是家道中落,也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自从跟了魏王世子,魏王世子做的许多决定都是他出的主意。不得不说此人有良相之才。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敌方太强的时候。夏侯暄的俊脸冻得快要结冰了。
“派你的人追上去。他们肯定是想出城。只要往出城的方向追是没错的。”
“知道了。”锦娘在这个时候不敢刺激他。她朝旁边的人示意,让他们按照夏侯暄所说的追出去。
在夏侯暄和锦娘发现房间里已经没人的时候,苏澜和秦司城从后门离开,此时已经到了城门口。
秦司城发现苏澜在易容方面很有天赋,便让她帮他和魏王世子易容。
苏澜给魏王世子易容成一个麻风病人,给秦司城易容成一个病秧子,而自己是他的妻子。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换成了粗布麻衣。
“等一下……”守城的士兵拦住他们的人力推车。“车上的人是谁呀?你们挡着他做什么?”
苏澜做出农妇的畏缩姿态,颤颤地说道:“官爷,车上是我们的大哥。他得了重病,我们现在要带他……回去……呜呜……落叶归根。”
旁边的秦司城嘴角抽了抽。
看来这女人真是恨死他们了,只要抓住机会就想咒他们。
“我看看……什么病……”那士兵一边说着一边掀开盖住魏王世子的布条。这一打开,手一抖,连忙重新盖起来。他掏出手帕擦着手,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快滚快滚。”
秦司城眼眸一闪。
居然这么容易。
他看了看身后。只见人群中有人朝这里赶过来。他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走。”秦司城推着人车推车,一把拉着苏澜走了出去。
他们刚才不久,夏侯暄和锦娘赶到城门口。夏侯暄询问士兵:“有没有看见这三个人?”
他的手里拿着画像。那是他刚才用最快的速度画的。
士兵看了一眼,疑惑地说道:“好像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刚才没有见过她。毕竟像画中人这样的美人儿,要是我们见过的话不可能会忘记的。”
“我觉得这画像中的人的眼睛与刚才见到的那个大嫂有些相似。”旁边的士兵说道:“就是刚才来的三个人,你忘记了吗?一个被放在车上推着,脸上全是脓包,看上去像是麻风病的那个。”“就是他们。他们走了多久了?”听说他们已经出城,夏侯暄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