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接过安胎药,放在鼻间闻了闻。
那刺鼻的味道让人作呕,更别说喝下去了。
“这是皇后娘娘给的安胎药?”
丫环连忙点头:“是啊!大小姐你劝劝公主吧!公主的身子娇贵,怀孕对别人来说很正常,可是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吃力了。这是皇后娘娘找太医特意根据公主的身体调制的,跟外面那些安胎药不一样。”
苏澜看向锦绣。她是真的很排斥这样的味道。如果一直这样强迫她喝的话,反而让她增加心理负担。
“你去告诉太医院的人,就说公主受不了这个味,能不能把药制成药丸,这样方便公主入口。”
锦绣的眼里闪过亮光。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澜儿你的脑子好使。”锦绣见不逼着她喝药,脸色好看了些。“其实我也知道喝药对身体好。我身体弱,怀孕就像是从我的身体里吸走大量的精神似的,使我整天都没精神。夫君每天都担心着我。我应该调理好身体让他别担心。可是那味道真的是太难闻了。昨天我强迫自己喝下去,马上连饭都吐出来了。吃一次吐一次,这不是连孩子的营养都跟不上了吗?我才不愿意吃的。”
“既然知道原因,那就一起解决。刚开始的时候折腾了一点,以后会慢慢恢复平静的。”苏澜淡道。
最近京城里有两个耐人寻味的谈资。一是逍遥居的再杀人事件,二是云棠郡主怒打丈夫,以及将丈夫府里的妾室都发卖了的事件。
逍遥居的杀人事件一直没有后续,大家谈了只能唏嘘几声,却再也不敢踏入逍遥居半步。
真正成为三教九流都感兴趣的头条的是知书达理的云棠郡主怒打丈夫的事情。
当年云棠郡主风光下嫁,多少男儿羡慕那新郎倌的好福气。然而新婚不久,那男人就故态重施,不仅侍妾一个接着一个抬进门,外面的外室也有不少,还偷会小尼姑,小寡妇以及和云棠郡主的庶妹不清不楚。
云棠郡主忍耐多年,从一个妙龄少女变成深闺怨妇,不知道多少人为之心疼。现在终于清醒了,也有不少人说她为了这个男人毁了以前积累的好名声。
“郡主。”马车里,婢女担忧地看着脸色难看的云棠郡主。
这些日子以来,整个京城都在谈论郡主的事情。他们郡主的苦又有谁能懂?连婢女都想撕了他们的嘴。
“随他们说去。”云棠郡主冷冷笑道:“日子是我在过,他们上下嘴皮倒是利索,难道还能帮我过日子?苏小姐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云棠郡主为什么做不到?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气坏自己,本郡主没有那么傻。”
“郡主能这样想就好。”婢女松了口气。“那现在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回我家。”云棠郡主失落地说道:“我有多久没有见过爹娘和祖母了?现在都要和离了,难道还要顾及那家人的想法?那当然是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是。”婢女见他们自信尊贵的郡主又回来了,高兴得不行。以前云棠郡主太在意婆家人的看法,就怕婆家人以为她仗势欺人。有时候与妯娌发生矛盾,她总是迁让的那个人。丈夫又不关心自己,婆家的人对她这个郡主表面供着,心里却是格外的排斥。毕竟她的身份连婆母都不敢得罪。
现在她恢复张扬的郡主,婆家的人比以前更恭敬。郡主好多年没有这样肆意,最近过得自在多了。
以她看,郡主一直这样,那个男人也得供着她。偏偏她以前迷失了自我,没有看出自己的价值。
苏府。苏澜刚出门,看见苏苏摔在地上,面前站着一个脸色难看的婢女。
“你会不会做事?只是让你洗一下衣服,你就洗成这样?真当自己是大小姐啊!”
苏苏可怜昔昔地看着面前的婢女,弱弱地说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太困了,一时没留意,就把衣服撕破了。真是对不起。我赔给你。”
“不用了。”婢女冷笑:“我哪敢使唤你啊?你可是附马爷的人。”
“姐姐,你不要乱说。公主要是听见了,一定会撕了我的。”苏苏脸色大变,紧张地看向四周。在看见苏澜的身影时,苏苏浑身一颤,眼神闪了闪。
苏澜蹙眉。什么时候她的府里也有这样的勾心斗角?平时是不是太久没有关注过,没有发现府里的变化?
不过也对,她太忙,苏童同样很忙,兰氏和苏大成是不管事的。两个双生子又太小。锦绣向来不爱管理内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办。这个府里好久没有整顿过了,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
“闹够了没有?”苏澜走了过去。
那婢女没有发现苏澜,现在见到她,脸色立即刷一下变白了。她颤抖地说道:“大小姐,你听奴婢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这个苏苏……她最会骗人了。”
苏澜看了一眼面露委屈的苏苏,淡淡地说道:“她会不会骗人我不知道。你刚才的一举一动我都看见了。什么时候我们府里多了像你这样比主子还像主子的下人?”
“奴婢该死。”婢女跪在苏澜的面前,嘴唇直哆嗦。“大小姐,奴婢知道错了。你饶了奴婢吧!”
苏澜深深地看着苏苏:“既然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好歹也是一个村出来的。还能委屈你不成?我身边还缺个二等丫环,你以后就在我府里做事。”
苏苏垂下的眸子里闪过幽暗的光芒。她恭敬地说道:“多谢大小姐。”
那婢女在听见苏澜说的话时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苏澜,想要苏澜饶了她。
这婢女是苏府新买的丫环。自从来了苏府后,就感觉掉进了福窝里。这里的活儿轻松,东家不打骂人,而且工钱还很高。为了这个,她村里的那些姐妹都想进来呢!可是这是苏府,又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那些小姐妹不能进来,见她能进来,不知道多么羡慕。事实上,她可不是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