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晨和周子孺对面而立,互相打量着对方,都没有马上动手,二人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虽然与彼此只见过寥寥几次,但他们似乎已经是多次战斗过的宿敌,又像是神交已久的密友一般,这种矛盾而复杂的情感,难以言状。
然而,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是,他们的反常举动,却引发了场下的激烈议论,尤其是在女修之间。
“这个战晨到底是谁?和我心中的男神——子孺师兄,过去认识吗?”
“我看也像,他们好像打过了不止一次交道的模样。”
“话说回来,这个战晨也非常的帅气,如果子孺师兄没看上我,我就去追他。”
“你呀,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容易见异思迁,反正我的心目中只有子孺师兄了,如果不能嫁给他,我甘愿一辈子追寻武道!”
相较于女修们的烂漫,男修更关注的是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更强一些。
“这个战晨是谁啊,我怎么看起来很面生呢?”
“我知道,他是太子殿下从擎虚玉城上调过来的,看样子实力不弱,有可能击败周子孺。”
“有可能?我看可能性是零吧,刚才那场战斗你不是没见到,周子孺可是能够越阶挑战的天才;而这个战晨也不过是武帝中阶修为而已,凭什么打败周子孺。”
“或许他是一个可以和周子孺比肩的天才呢,至少我看好他,他一定能胜!”
“哼,在你眼里,天才就像大白菜一样不值钱,我看你是嫉妒那周子孺英俊,受女修们欢迎吧。”
“是又怎么样?我就赌战晨会赢!”
“好啊,要赌,谁怕谁,我出一千上品元石,你敢跟吗?”
“有啥不敢?”
……
于是人群中围绕着战晨和周子孺之间的输赢,竟开设起了临时赌局,不少人还真就押注了。
然而,场上的两人却无心去关注台下的人是怎么去议论他们的。此时,战晨和周子孺都用气息将对方牢牢地锁定,战斗一触即发。
谁会先进攻?只见战晨开始出击了,他脚踏飞鸿映雪步,向周子孺直逼而来,迅速移动到近前,高高跃起,一剑毫不客气地向周子孺眉心点出,力达剑尖,有流星撞地之势。
周子孺叫了声:“好剑!”将剑往头顶上一架,只听“叮”的一声,银蛟龙吻剑的剑尖就正好被周子孺手中剑的剑身给稳稳挡住了,势均力敌?不,是战晨处在劣势!因为他是蓄势一击,而周子孺只是轻松一挡,高下立判。
一击无果,战晨面色一沉,并飞速退开,又与周子孺拉开了距离。
而周子孺并没有趁胜追击,反倒冲他笑道:“战兄,你手中的剑轻了点儿,还没换成帝器吗?”
听了他的话,战晨不由扫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银蛟龙吻剑,确实是这样,自己的银蛟龙吻剑再怎么强也仅仅是一把王者器,最强的王者器也敌不过一把普通的帝器。
刚才自己那一剑被周子孺轻松防住,有八成的原因就是自己的银蛟龙吻剑比周子孺手中的六品帝器弱太多了!
“怎么样,要不要我也换一把王者器与你战斗?这样显得更加公平一些。”
“多谢周兄关心,但我不习惯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你不用换剑,我要击败最强的你才有意义!”兵器上处于劣势,并没有使战晨退缩,反而更令他斗志昂扬。
周子孺点头赞道:“好!战晨,你果然是我的劲敌,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会真正成为我的对手。不过你要小心了,接下来这一剑会很快!”
他还特意地提醒了一句,这才出剑。只见他手中雪白长剑,忽然向战晨隔空一斩:“飞凝一剑!”一道剑气就如电般朝战晨猛袭而来,一眨眼功夫,就到了战晨的跟前。
在场的大部分人甚至都没看到他是如何出剑的,只有武帝强者才能勉强用肉眼捕捉到他的动作。
战晨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一剑他记忆犹新,就是当年周子孺在玄道宗长老考核赛上击败孔孟达的那必杀一剑,这剑奇快无比,但显然要经过一小段时间的蓄积,周子孺正是利用刚才与他说话的这段时间,调集身上的真元。
“道之眼!”战晨不得不开启了这项神通,否则凭他自身的反应速度很难避过这一剑。道之眼果然无敌,原本飞快的剑招在他的眼中也变成了慢动作,此时战晨才看清了这是一道如流星状的剑气,细如箭矢,而袭击的方位正是自己的右肩。
于是他又退出道之眼,将左肩一侧,间不容发地与剑气擦肩而过,在剑气经过之时,他还是能感受到上面所散发出的逼人寒气,如针般扎在皮肤上,暗自惊骇:“要是我没躲开,即使有无相金身决护体,恐怕也不好受。”
另一面,周子孺见战晨顺利地避过了自己的最快一剑,也是愣怔了一下,旋即就神色如常,再次赞道:“战兄,你果然不凡,竟能避过我的最快一剑。”
战晨也恢复了镇定,叹道:“我也是侥幸而已。”
“好,在下还要招数要向战兄讨教,看招,飞花剑法!”周子孺脚下轻轻一掠,就使出一套天阶步法,飞速向战晨袭来。
“寂杀剑!”战晨脚踏飞鸿映雪步,也用上天阶剑法,与周子孺针锋相对。
飞花剑法,招招轻捷,疾如暴雨过境,战晨感到自己眼前白茫茫一片,仿佛在大雪中行进,前后左右上方全是雪,使人无处可逃,无处可闪。
而另一方面,寂杀剑在周子孺眼中也非同凡响,剑过处一片萧瑟寂灭,他感觉自己经脉中的真元都开始退缩,攻击都被战晨的剑势给压制,施展不畅。这是一种身体源自于对死亡的本能的畏惧。
擂台之上,二人化为两道残影,纠葛在一块儿,时隐时现,迅速转换着身形,在场上掀起阵阵猛烈旋风,刮得尘沙扬扬。
观战的大多数人都看得是应接不暇,甚至分不清他们的方位到底在哪儿,只能通过声音来辨别出对决的激烈程度。
“叮叮叮”一连串的剑器碰撞声,连续不断,像一曲激烈高亢的音乐一般不绝于耳,使得观众们都忘记了说话,忘记了呐喊、加油,只是瞪大了眼珠子,竭力跟上两人移动的节奏,想从一些细枝末节中判断出战斗的走向。
而擂台下的赌局也随着他们的战斗节奏而逐渐升温,压在战晨和周子孺二人头上的筹码也是交替地攀升着。
只是过了一刻钟,二人就交手了几千回合,还是胜负不分,忽然,周子孺的身上气势节节攀升,周身腾起一股惨白的冲天真气,散发在空气中,将周围空气中的水分都冻结成了阵阵霜花,纷纷扬扬,随风飘散,美如杨花飞絮。
“这是秘法!”战晨不由叫到,急忙与他分开来。
“不错,战晨你果然很强,要打败你,我不得不使出一点压箱的手段来了。”周子孺说到。
“你有秘法,我也有,真武爆元决第三重,开!”战晨也叫到,随之皮肤开始翻红,身上的汗腺开始蒸腾,也像是在头顶之上形成了一股真气“火焰”,只不过这气势怎么看都比周子孺弱上一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进入武帝阶段后,真武爆元决的威力又被削弱,如今只能增强三成力量,已沦为一般秘法的水平了。
见此,周子孺笑道:“战晨,看来还是我占优啊。”
“哼,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这场比斗的胜负还未分呢!”处于弱势,但战晨还是一副有把握的模样。
“好,我就来试试看你还有什么手段!”周子孺又朝他猛袭而来,一剑劈出,挟带了凌冽的寒气。
战晨赶忙把剑一截,试图挡住,却觉得手上传来一股巨力,剑身一阵不牢,就要脱手而出,心中一惊:“好大的力道!”而且他还看见一道寒气在自己的剑上蔓延开来,企图将整把银蛟龙吻剑都给冻住。
“太极剑意!”战晨不敢迟疑,剑风一转,原本肃杀的秋之剑意,一下就转变成包容一切的太极之意,只见他手中的剑一卸一转,竟将周子孺强力一击给化解,并从容闪至一边。
周子孺眼中爆出一道精光,忍不住叫道:“好剑法!”但他不会就此放过战晨,飞花剑法再次全力展开,力图将战晨一举击败。
而战晨却放弃了先前用天阶寂杀剑剑法与周子孺硬碰硬的打法,转而用攻守一体的金藏剑经,这本地阶剑法,因太极剑意的融入而变化巨大,守字剑招不再是追求极限的坚固,转而追求坚中带柔,以化解对方力量为主。
这一阶段,周子孺一直压制着战晨,却始终难以将他击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又是几百回合过去,周子孺却一下跳开来,与战晨拉开了距离。
台下的众人都对此表示不解,周子孺明明就占尽优势,却为何要放过战晨?而这一点,与他对招的战晨心里却了然,因为他的秘法时间要到了!
果然,就听对面周子孺正色说到:“战晨,你真的很厉害,能把我逼到这种程度,接下来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这一剑,你又能挡住吗?!”
刚说到这儿,他全身的真气就开始迅速集聚起来,像是酝酿着某种可怕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