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怔了几秒,随即冷笑一下,狠狠地搓了下自己的嘴唇,说:“那又怎样?”
单铭知道了这些事,不过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两个人的信息终于对等了而已,对二人的关系,并不会产生什么大的影响。
“苏瑾,我不想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辩解,因为我知道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单铭说:“你说得对,我排斥你并不是因为你不符合我的择偶条件,而只是单纯因为你姓‘苏’而已。”
苏瑾:“我姓‘苏’是这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事情,你去德国后,我就请我大姑出面,跟爷爷解除了你我之间的婚约,只要一个月后,我们领到离婚证,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单铭闻言呼吸一紧,解除婚约的这件事,在几个月前他就从单母口中得知,言语顿时有几分晦涩:“是,我们之间确实已经没有婚约了,可至少这一个月,我们还是夫妻。”
听他提起这件事,苏瑾就来气,“过一个月就不是了。”
“那这一个月,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当次合格的丈夫,可以吗?”单铭看着她,脸『色』是说不出的诚恳,偶有雪花飘下,落到他细长的睫『毛』上,凝成微末的冰晶,他说:“就像昨天我跟妈说的那样,苏瑾,我想追求你,没有婚约为前提,只是以一个倾慕者的身份,追求我喜爱的女人。”
苏瑾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赏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你说你想追我?”
“嗯。”
“还想当一个合格的丈夫?”
“是。”
“想得美,还没追求我就想当的我老公!”苏瑾一脸冷漠地说:“单医生,c市想追我的男人从这里能排到世纪广场,你想追我啊,后面排队去。”
单铭闻言,诧异了片刻后,含笑往苏瑾的方向迈了一步。
苏瑾把包包挡在胸前,戒备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单铭问:“鉴于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我可不可以申请『插』队的福利?”
“呵呵。”苏瑾冷笑,反问:“你觉得呢?”
“既然你不否认,那我就当做你同意了。”单铭低头凝向苏瑾,得寸进尺:“这位美丽的女士,请问你愿不愿意赏脸和我共进午餐?”
苏瑾忽然明白,为何单铭之前的女伴会这么买他的账了,因为这个男人实在太温润无害了,就算他刚才做了相对无礼的事,此时看着他这副诚挚的面孔,苏瑾的小心脏也不住动了一下。
“抱歉,我已经有约了。”苏瑾话落,就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二人面前停了下来,车窗降下来,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个衣着相貌皆不俗的男人,单铭看着只觉得有些眼熟。
男人向他颔了颔首,看向苏瑾:“事情处理完了吗?先上车,外面冷。”
“该处理的都处理了。”苏瑾斜眼看了眼单铭,毫不犹豫地上了沈琨的车。
单铭站在原地,神『色』若有所思地看着黑『色』越野车离去的方向。
他刚才刚看到沈琨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要求,直到刚才沈琨下车替苏瑾开门,听到苏瑾称呼他“学长”之时,想起了沈琨是苏瑾的上司,二人曾经在“暮『色』”楼下有过一面之缘。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个学长当初看苏瑾的眼神似乎有点不一般,又在这个时间点恰好出现在民政局门口,难道他和苏瑾的关系非同一般?
想至此,单铭只觉得胸口憋闷,不由自主就开车跟上了那件黑『色』越野车。
沈琨视线扫了眼车后镜,玩笑般地对苏瑾说:“你老公还跟着呢!”
“很快就是前夫了。”苏瑾纠正他的称呼,也注意到了单铭的车,皱眉:“能甩掉吗?看着挺烦的。”
“可以,如果我帮你甩掉他,你是不是会考虑下我了?”
“学长,别开玩笑了。”苏瑾知道沈琨只是说说,她听说最近沈琨正卯足了劲在追一个女孩子,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
沈琨挑眉:“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我会伤心的。”
“学长上次不是说女艺术家已经答应和你约会了,莫非你想见异思迁?”
沈琨微微一笑:“不,我对待感情向来从一而终。坐好了!”
他踩下了油门,十几分钟后才将单铭完全甩掉。
沈琨说:“你老……未来的前夫可真够执着的!”
“未来的前夫……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好吧,我也觉得挺奇怪,那就叫单医生吧!”
苏瑾不置可否,想起沈琨今天约她见面的事情,问:“对了,学长昨天约我的时候说想让我帮你个忙,什么忙?”
沈琨:“帮我挑个礼物。”
苏瑾微微诧异,沈琨在时尚界混了多年,挑礼物这种事早就得心应手,怎么会找到她?
“呃。”沈琨注意到她狐疑的视线,清了清嗓子后,才道:“我以前的那些女伴都比较现实,礼物也不用花什么心思,但你也知道,女艺术家的审美比较独特,我还没有交往过艺术家,你接触的艺术家比较多,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苏瑾越发狐疑,心想怕不是艺术家审美比较独特,而是因为沈琨对那个女孩子上了心,怕礼物送了不合她心意,才特地来找她征询意见的吧?
“哪方面的艺术家?”
“画画的。”沈琨又补充了一句:“我记得你有个好朋友就是画画的。”
苏瑾知道他说的是陆初,心里默默翻了个大白眼,说:“她不属于正常艺术家范畴。”
“啊?”沈琨不解。
“她喜欢种菜。”不但自己种,还教儿子种。
“……”
沈琨汗颜道:“艺术家的口味,果然比较与众不同。”
苏瑾陪沈琨挑了一早上礼物,最后挑中了一套手工精致限量玩偶。
沈琨原本投艺术家所好,买幅名家的画,看到玩偶的时候,难免觉得有几分寒酸:“艺术家都喜欢这个?”
“不是艺术家喜欢这个,而是按照学长你对那位艺术家的描述,我猜测她应该喜欢这个。你之前挑的那幅画虽然投其所好,但是太贵重了,你们才见几次面,就送这么贵重的画,按对方的『性』格不一定会接受。”
沈琨还是觉得画好:“我不告诉她,她怎么知道贵不贵?”
苏瑾提醒:“她是画家。”
在鉴赏画这种事上,他们只是业余,人家才是专家。
沈琨无话可说,最后将信将疑地买下了这套也并不便宜的玩偶,顺便送苏瑾回了家。
“学长,谢谢你送我回来,祝你约会成功!”
“承你吉言。”
苏瑾下了车,目送沈琨离去后,这才转身进门。
她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单铭。
单铭正在院子里和汤宝追着玩,看起来来了有一会了。
“汤宝。”苏瑾叫了声自己的狗子,说:“跟妈妈进去,外面冷。”
金『毛』看了眼单铭,又看了眼苏瑾,摇着尾巴跟她进了屋。
单铭没有说话,静静地跟在苏瑾和汤宝身后,看着她蹲下身子耐心地给金『毛』擦拭踩脏的足底。
苏瑾眼角余光瞥了眼身后的单铭,捏着汤宝的耳朵说:“以后不要什么人都跟他玩,知道了吗?”
汤宝趴在地上,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神情委屈。
苏瑾见状,再也狠不下心教训它,起身看向单铭,问:“你来我家干嘛?”
“等你。”单铭顿了顿,又补充说:“顺便来看看我的小外甥,昨天没看到。”
“那现在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长得像苏柏,很可爱。”
“既然看到了,那你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苏瑾堵在门口,不让单铭进来,二人在门内门外僵持着。
汤宝看了两人一会,蹿起来叼住单铭的裤腿往屋里拖。
苏瑾眼皮子狠狠一跳,这叛徒!
单铭则是欣慰地低头『揉』了『揉』汤宝的脑袋,有些为难地说:“似乎盛情难却?”
“既然汤宝这么喜欢你,那你带走好了。”苏瑾毫不犹豫地将一人一狗锁在了门外。
她转身进屋,于晴看到苏瑾,问:“单铭呢?”
“走了。”苏瑾没好气地说。
“汤宝呢?”
“送给他了。”苏瑾说完,又合理地解释了一句,“小侄子还小,家里养宠物也不太好,正好汤宝跟单铭挺合拍,就送给他了。”
于晴挑了挑眉,视线扫了眼院子里的一人一狗,想笑又不敢笑,“汤宝刚才听到车的声音很,兴奋地冲出去,单铭追出去,大衣围巾都没来得及穿,今天外面那么冷,可别冻感冒了。”
苏瑾顺着于晴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单铭格外沙发上的外套和围巾。
“有病吧,大冷天不穿外套跟狗瞎跑什么。”苏瑾嘟囔了一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围巾重新朝门口走去。
单铭听见开门的声音抬起头,就见他的外套和围巾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苏瑾冷漠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的狗说:“汤宝,你再不滚回来,我真的不要你了。”
汤宝扯了扯单铭的裤腿,想拉他一起进门。
单铭看了眼态度不容商量的苏瑾,俯身拍了拍狗子的身体,将裤腿拉了回来:“进去吧,别惹你妈生气了。”
汤宝抬头依依不舍地看着他。
“汤宝!”
汤宝哆嗦了一下,这才跑回苏瑾身边。
单铭:“本来答应妈留下来吃晚饭,你帮我跟她说声,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不送。”
单铭扯唇笑笑,转身离去,却在走了几步又突然想起什么般,快速走到苏瑾面前,猝不及防地低头亲了她一下。
这个吻只是礼节『性』地那么一碰,带着虔诚和凉意。
在苏瑾做出反应之前,单铭恰到好处地拉开一段合适的距离,说:“我先回去了。”
一天接连两次被强吻的苏瑾抬手愤怒地搓着自己的唇:“单铭,你有病吧!”
她记得两人的第一次接吻,是她主动的,但是换来的结果是被他推开崴了脚。
这男人分明就很讨厌和她接触,今天却一次又一次地亲她,除了有病,苏瑾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不对,从德国回来后,单铭就病得不轻。
“我有点嫉妒。”单铭说:“苏瑾,看到你上了那个男人的车,我很嫉妒。”
苏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沈琨。
“我上谁的车,关你什么事?”苏瑾也不解释,说:“我说了,追我的男人多得是,多你一个不多缺你一个不少,你要觉得不爽,一个月后,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
提到离婚的事情后,单铭瞬间安静下来,苏瑾冷哼一声:“这两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你要是再这么无礼,我不会这么客气了,汤宝,走。”
单铭看着苏瑾低头亲了亲金『毛』,领着它进了苏家,深刻意识到人不如狗的真理。
他抬手『摸』了『摸』嘴唇,他的自制力一向极好,可现在只要见到苏瑾,他就不想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