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什么东西离她越来越近。
悄无声息，顾佳佳明显感觉到冷，那是种冻到骨子里的寒涔，似乎不太对劲。
可在现实世界是没有鬼怪的。
顾佳佳并没有多想，她垂下眼睫，用余光瞥了眼——
红色高跟鞋悬在空中！
乌黑的血水顺着女人苍白的脚踝不停地往下淌，“滴答、滴答”，落在地毯上。
“啊！”小男孩在顾佳佳耳边失声尖叫。
顾佳佳第一反应是掳起沙发上的枕头往后砸，但她瞌睡病重重袭来，晕沉地倒了下去。
左侧的身体很冷，像是被冰凉的雨水淋着，右侧的肩膀很重，像是有一双手搭在上面。
顾佳佳隐约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能感觉到自己依旧躺在沙发上，却醒不过来，空气中有焚香和潮湿水汽的味道。
挣扎了很久，直到全身被汗水浸透，顾佳佳才揉着沉重眼皮惊醒过来，头晕目眩。
四周漆黑一片。
御龙湾外也是漆黑一片。
雨又下大了，整座主楼都笼罩在风声雨声中。
顾佳佳瞥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多。
她刚才……好像是做噩梦了？
后半夜，她继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也许是情绪低沉、落寞，又被梦魇了——
她感觉到沙发陷了下去，像是有人躺下来。
她以为是纪芭从殡仪馆回来了，眯着眼睛轻轻唤了一声，“纪芭？是你吗？”
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呼吸声。
“纪芭？”
顾佳佳伸手摸了摸，对方是手臂很冰很冷。不是正常人的体温，冻得她头皮发麻。
顾佳佳侧过身，躺在她身侧的人竟然是司机，他朝她阴森森地咧开了嘴巴，“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
顾佳佳被瘆地头皮发麻，她挣扎着想从梦里醒来，被梦魇的她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顾佳佳？”
“顾佳佳？”
“醒醒，快醒醒。”
耳边传来纪芭沙哑的声音。
顾佳佳是被她推醒的。
神思恍惚地睁开双眼，已经是白天了。
御龙湾外依旧阴雨蒙蒙，好像最近几天的帝都都是滂沱大雨。
愣了会，顾佳佳缓过神，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而整座御龙湾都挂满了办丧事的白布。
“他……”顾佳佳跌跌撞撞地坐起身，死死揪住纪芭的手，脸色苍白道：“他、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纪芭哽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知道你难过，可人都走了，节哀顺变……”
“我不信。”顾佳佳摇头，“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死？你们骗我的对不对？”
看着她自欺欺人的模样，纪芭呜咽：“不要这样，难过就哭出来吧。你这个样子，要是在天有灵，他......他看到了会心疼的。”
“陈裆下呢？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很难过？纪芭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
顾佳佳拼命地晃着她的手，晃着她的肩膀，可纪芭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佣人们站在沙发旁，掩面而泣，沙哑着沉重的声音安慰道：“顾小姐，还请节哀顺变。”
神思恍惚地，顾佳佳由纪芭领着走进那间肃穆的大厅。
空气中弥漫着焚香的气息，压抑沉重。
帝都的名门权贵都到了，黑色的庄严着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