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皙白指尖胡乱摸到另一边的被角,团吧团吧,随即侧身,将其整个抱住。
半张脸被雪白柔软的布料轻遮。
那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贺柏的突然入狱,何婉的弃他而走,逼迫他不得不浑身戾气,但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温柔乖软的小家伙,又怎么真正凶的起来。
徐幼之叹了口气。
她忽然之间就挺后悔的,后悔因为他对她的戾气,而跟他赌了长达一个月的气,后悔那一个月她都没理他,后悔她没有早点去帮他。
现在即使她再怎么反复告诉他,她在,他可以稍微依赖一下她,都没什么用,他习惯一个人处理问题,就像他耳朵受了伤,疼的发了狠也不愿她看到。
她盯着少年安静漂亮的睡颜,伸手理了理被角,以免他被憋死。
又俯身过去,微冷的指尖轻轻触了触对方受伤的那只耳垂。
贺知里忽然蹙紧了眉,喉咙里溢出模模糊糊的一身轻哼。
她看他一眼:“疼?”
孩子摇摇头:“冷。”
随后对方眼都没抬,在被子里窝了许久的掌心覆上来,将徐幼之的手裹住,藏进窝里。
徐幼之担心他的耳朵:“你别瞎翻身啊,小心蹭到你耳朵了,会疼。”
“……喔。”
大抵是睡梦中没什么安全感,贺知里攥她攥得极紧,眉头被揉开了,不过三两分钟却又立马皱起来,下意识往床边蹭。
徐幼之就伏在床边,坐在铺在地上的毛毯垫上,半夜却有个微微硬的触感抵了抵自己的额,她下意识睁眼看,原来是贺知里把自己的脑门贴过来了。
她顺从的在对方的额上落下温柔的吻,困倦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想把手抽回来,但他抱的太紧,抽不出来。
于是她就保持着现在这个姿势睡了一夜。
第二天是周六,手机闹钟没响,上午11:20左右,贺知里忽然跟抽风似的坐起来。
徐幼之:“……!!!”
她的手还被人抓着,眼下贺知里突然弹起来,她整个人也往前倾了倾。
锁骨撞向床沿。
磕死。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猛地把手抽回来,顺势就在对方的脑门上恶狠狠的拍了一下!
“你妈的你每天起床都这么一惊一乍吗!”
贺知里被打的一懵,呆怔两秒,一只手默默的揉了揉脑袋:“你怎么……”
嗓音带着宿醉后的低沉沙哑,徐幼之不耐烦的抬眸看他,只一眼,就立马被少年唇角边的牙痕吸引了视线。
噫。
……她昨天咬的也不重啊。
怎么就还跟过敏似的有点肿起来了呢……
少年似是也发觉了唇角的不太对劲,皙白指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而后淡淡的冷吸一口气。
徐幼之眉梢一挑,仗着酥酥在客厅听不见,很淡定的甩锅:“酥酥昨天咬你了。”
贺知里顺着痕摸了一圈,眸光顿了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没有拆穿她。
只是默默从床上挪下去。
意味不明的扫她一眼。
“被咬了,我是不是应该去打狂犬疫苗?”
徐幼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她为什么有一种冥冥之中这家伙肯定就在内涵她的错觉?
呸,你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