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自沈渊与钟不负在红盐池分别,一路快马加鞭,两日内便到了平凉,早早的寻了客栈住下了。
一连过了小半月,每隔着三五天便是淅沥沥的一场小雨,带着些许春寒,东风轻软,呼吸间竟闻得些许花香,使人心旷神愉。
而城外往西三十里便是那巍峨灵秀、气魄雄伟的崆峒山!
就是在城内,只要抬头,就能清楚看见那崆峒诸峰,高耸入云!
只是沈渊一心念念,便是如何营救公冶和,与这游山玩水,却是提不起分毫的兴致。
故而他在这十几日内多方打探崆峒派的消息,不仅如此,他更是深入崆峒山,想着提前摸好路线,若是老天相助,最好是能在那“屠魔大会”之前,便将公冶和救出来。
不过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要么是迷了路,要么就是险些叫人发现。
好在,经他多方打探,以及他四次夜入山门,也不全是一无所获。
那崆峒派的山门就在崆峒山下的泾河河谷,顺河而上入了山中,却是幽壑纵横,奇峰错列,那绝巘危崖之上,怪松悬结,深谷绝壁之中,涵洞遍布。
且山中亭台楼观颇多,地势错综复杂。
若是不知公冶和被关押的具体地点,冒然营救不仅如大海捞针,更容易打草惊蛇。
倒不是沈渊心里生了胆怯,只是沈渊素来不是甚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
虽然他有时也会狂妄,也会冲动。
另外,他从一些江湖人士的口中得知,原来崆峒派与其他门派还不尽相同。
自古以来,崆峒派掌派之下又分八堂,八堂以掌派为尊,团结一心,众弟子亲如姊妹兄弟,然而各堂又各自为政,收徒拜师又不受掌派所限。
八堂各有绝技,武功亦各不相同,唯有内功心法只有一部,且皆由掌派传下。
这一代崆峒掌派名为骆飞云,人都说此人英雄盖世,武功高强,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而他的胞弟就是崆峒玄空堂堂主,骆飞鸿!
骆飞鸿如他兄长一般,亦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那两们绝技,更是威震西陲!
一个就是玄空掌,听闻他内功及其深厚,出掌之际可从掌中发出真气,隔空便可将巨石震碎;而另一门绝技就是铁扇功,铁扇功刚柔并济,招式诡变,亦巧亦猛,寻常高手难以招架!
当时沈渊听得这铁扇功时,不知怎的,脑袋里却出现了裴元海的模样,心里头也在暗暗嘀咕:“莫非裴元海与这崆峒派还有些渊源?”
另外其他七堂亦是不容小觑。
除了玄空堂,为首的便是奕剑堂。
顾名思义,奕剑堂,最擅长的便是剑。
堂主付连城,绝技《栖云剑法》难逢敌手!
不过这《栖云剑法》,沈渊也会,而且自信不会比这付连城差到哪里,且这其中招式破绽,沈渊更是了如指掌!
沈渊暗道:“若是用此剑法与这奕剑堂堂主相比,不知孰优孰劣,毕竟崆峒派的内功心法他却不曾学过,没有内功打底,恐怕这剑意始终会差上一丝罢?”
其次,便是天音堂。
要说崆峒派果真奇特。
天下间能以声音杀人的,江湖传闻除了几个不入世老怪物,便只有少林的佛门狮子吼,和崆峒派的天音琴!
这天音琴与狮子吼还不同,狮子吼刚猛十足,却少了丝婉转;而这天音琴一旦按《天音琴谱》奏响,则是阴柔唯美之中,带着凌厉杀机!
那琴音铿锵激昂之时,每每拨动一弦,便回发出一道真气,锋利如刀割,轻则皮开肉绽,伤痕累累,重则斩断手脚,枭首丧命!
而那琴音婉转柔和之时,那指尖乱弄,真气涤荡,便可以叫人神智大乱,陷入幻境,不分敌我,从而可叫中招之人自相残杀,自残而亡!
天音堂堂主柳四娘也因这一手杀人无形,鬼魅至极的绝技,名声大噪,叫人生畏!
再说那奇兵堂主公羊叟,听闻见过的人说道,此人最是和眉善目,待人接物也都是彬彬有礼。
不过小瞧谁也不能小瞧此人,此人最擅长的便是各种暗器、机关。
而奇兵堂本就是钻研暗器、奇兵机关。
若是与他为敌,实在是会叫人防不胜防!
还有那追魂堂堂主白无影,夺命堂堂主黑无踪。
当初听到这两个名字,沈渊顿时便想起了那黑白无常。
不过,这二人还真的就如黑白无常一样,出手狠辣,追魂夺命!
最让沈渊吃惊的,这二人居然是伉俪。
黑无踪是个精瘦的汉子,而据闻白无影,则有人传闻她真实的样貌比那天音堂的柳四娘还要漂亮。
而柳四娘便已是倾城之色,如此说来,白无影岂不是倾国之色?
不过再漂亮又能如何,若是杀人不眨眼,也是蛇蝎美人!
另外让沈渊好奇的是他们二人的武功,竟是合着天罡地煞的数目,白无影的兵器乃是一根白绫,绝技则是《天罡三十六式追魂绫》。
黑无踪的兵器乃是一对月牙刺,绝技名为《地煞七十二式夺命刺》。
单是一人,江湖上便已是一流的高手,若是二人合力的话,试问这江湖上又有几人能敌得过他们夫妻二人?
更何况,他二人轻功也是不容小觑!
据说一个能飞天,一个能遁地!
再有就是神拳堂,堂主岳化龙,他的《神拳十八打》,刚猛无敌,总有一股子力拔山河的气概,极是威风!
只不过,据说岳化龙这个人,有些莽撞,据说这次与昆仑派的矛盾,也是因他还有他门下弟子而起,不过道听途说,沈渊也不知真假罢了。
而且沈渊对于什么昆仑派与崆峒、峨眉之间矛盾,根本没有兴趣。
还有一个大醉堂,此堂堂主秦山关,手中的一并寒铁朴刀,一套《酩酊刀法》,名震江湖,而且此人豪迈,江湖上朋友也多!
最重要的,此人酒量颇高,亦号称千杯不醉。
沈渊知道哪里有千杯不醉的人,只是此人内功也已是炉火纯青,极为浑厚罢了!
沈渊眼下只知道,八堂各有道场,但具体什么堂在什么峰,什么谷,却是不得而知了。
捋了捋这些时日搜集到的消息,沈渊在房内抻了懒腰,推开窗户,瞧了瞧天色,已近午时。
而他的肚子却早已饿的咕咕直叫。
随即他带上了银子,便从这家设在城西的如意客栈走了出来。
沈渊平凉府的街上走着,准备去城北大街的馆子去吃碗羊肉泡馍。
没走多远,便瞧着迎面而走来七人。
这七人有男有女,形态各异,服饰也各异,又穿西域衣服的,也有汉人衣裳的。
将沈渊吸引住的并非是这七人穿着,而是这七人身上所佩戴的剑。
七柄剑亦是形态各异,不过沈渊曾在公冶和留下的剑谱当中看到过注解。
于是沈渊小声脱口而出:“昆仑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