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岳宫这帮弟子一瞧见武当派的洞阳子连话也不说,便拔剑相向,引得众人一阵惊愕。
魏金虎按着手站在最后,抬眼一瞧,随即又看了看自己这一只残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暗道:“绝对不会看错!这柄剑怎会在这洞阳子的身上?莫非......”
随即魏金虎偷偷打量起这位“洞阳子”道长,却发现此人身高、样貌、没有一丝与沈渊相像的地方,但他仔细回忆起此前洞阳子的声音,却让他又是背后一阵冷汗!
此刻再瞧眼前这位“洞阳子”,脑子里竟有意无意的与沈渊重叠在了一起!魏金虎愈发觉得不可思议,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咄咄怪事,明明瞧着不是一个人,但直觉又告诉他这二人就是一个人!
魏金虎不敢作声,莫看他平日里一提沈渊便是一副誓要啖其肉、食其髓的凶狠模样,实际上自己在四指齐断之时,就已然被这一人一剑吓破了胆子!
林月瑶与另外一个天音堂女弟子搀扶着先前被娄旷打伤晕过去的同门师姐,钟不负与沈渊则是绑着此刻被封了哑穴和真气的罪魁祸首,娄旷。
见镇岳宫的人来势汹汹,以沈渊本来的性子,又岂会放过这送上门来的教训他们的机会?
一瞧这“洞阳子”拔剑,这一众华山镇岳宫的弟子之中,登时站出一人来,抬手指着沈渊喝道:“洞阳子,你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持剑相向,与这旁门左道为伍,伤我师兄,到底是何居心!还不快快放人!”
看着眼前这人一副义正言辞,在沈渊眼中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此刻两方对峙于殿门之外,沈渊侧眼瞧了一眼殿内的情形,转过头问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冷哼一声,负手昂头道:“贫道镇岳宫谭真人座下三弟子、张翼是也!洞阳子,我念你是武当弟子,可以给你一个机.......”
话未说完,众人只听“嘭”的一声,原是沈渊举剑一挥,就如拍苍蝇一般,将这人拍飞了出去。
待他人反应过来时,这张翼已然砸落在石阶之下,不省人事。
“还有谁敢在此聒噪!”
沈渊举剑指向这些镇岳宫之人,只瞧这些人瞠目结舌,上又不敢上、退又退不得,这情形实叫沈渊心中畅快不已。
这镇岳宫的弟子除了他爹沈钧,仿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个个道貌岸然,实则却是一肚子腌臜,虚伪阴险,全然没有正派修道之士的涵养。
沈渊虽算不得睚眦必报,但这心眼儿也大不得哪里去,尤其是这般货色,若是不出手教训一番,实教他大为不快!
这时只听钟不负在一旁道:“教训教训便罢了,莫要耽误了正事。”
沈渊点头,瞪了一眼这些镇岳宫的弟子,转身大步进了殿中。
殿内早就注意到门外的情形,骆飞云正想让骆飞鸿还有黑无踪去看看,好教这些人少生事端,不想才发了话,这门外便解决了一个。
于是朝着玄虚道长拱一拱手道:“玄虚道长,果真是名师出高徒!”
玄虚颔首,还礼道:“我这弟子应是怕误了正事,故而迫不得已才出手伤人,让诸位见笑了。”
“没想到堂堂武当弟子,居然敢趁人不备,还与钟不负那邪门歪道为伍,这等小人行径,实叫人不耻!”
谭真智脸色铁青,虽然嘴上不服,可心里头却是再骂他座下的这群酒囊饭袋,技不如人,将他的脸面丢尽!
玄虚道长浑不在意的笑道:“邪门歪道救人,正义之士害人,这世道还不致黑白颠倒,正邪不分。谭道兄,何故如此啊!”
殿内各派的掌门、长老、堂主、帮主也都纷纷点头,只有那谢大有一边吃喝,一边看着热闹,一副隔岸观火的姿态。
而此刻,沈渊与钟不负压着娄旷也已走进了殿来,林月瑶三人紧随其后。
柳四娘一瞧自家弟子受了伤,面露关切之色,忙起身走近林月瑶,先朝着钟不负微微揖了一个万福,以示谢意,随即问道:“瑶儿,到底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给那女弟子探了探脉象,查得并无大碍之后,不禁也松了口气。
林月瑶将事情前因后果说出,与那追魂堂的弟子所说并无不同之处,众人更是笃信,纷纷看向谭真智。
谭真智脸色愈发阴沉,忽然抬眼看见自家弟子在门外窥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遂大声骂道:“一帮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滚进殿来!”
十几个人窸窸窣窣走了进来,齐道:“师父......”
“哼!”问向张翼道,“方才可是武当弟子偷袭的你?”
张翼偷偷瞄了眼“洞阳子”,点点头道:“正......正是.......”
谭真智怒哼一声,道:“这账一样一样的算,为师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见有谭真智撑腰,张翼忙磕头谢道:“多谢师父替徒儿做主!”
“谭真智,莫要再次倚老卖老,我徒儿险些遭你这劣徒毁了名节,今日你必须给我崆峒派、天音堂一个说法,否则休怪我柳四娘翻脸无情!”
柳四娘没想到这谭真智的脸皮竟如此之厚,事实确凿,又有武当派与钟不负作证,他还敢如此猖狂,即便再护短也不能如此不分是非!
不过,只瞧谭真智一阵冷笑,道:“说法?翻脸?哼,柳四娘,你当真好大的口气!你们一面之词,便要妄加定论,却为何点了我徒儿的穴道,不敢让他与尔等对质!”
那娄旷虽然此刻口不能言,但场中所言尽入他耳。
沈渊笑道:“你这徒儿满嘴的污言秽语,所言实在不堪入耳,小道怕他这臭嘴会污了这崆峒仙灵之地,惊扰了此地神仙,故而封了穴道,不过眼下各位前辈在此,量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也不敢胡言乱语,与他对质又有何不敢的?”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辈,”
谭真智看向玄虚,“武当派身为武林泰斗,其门下弟子却如此不知礼数,看来武当派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玄虚道长抚须笑道:“甚么武林泰斗,本就是虚名,又何来徒有一说?倒是谭道兄你,比贫道还要年长几岁,可这牙口倒是不逊我这劣徒,贫道佩服。洞阳子,还不给他解开穴道,为师倒想听听,谭道兄的高徒会有何等的真知灼见。”
沈渊拱手道:“是,师父。”
一旁钟不负暗暗称奇,从未想过武当派的玄虚道长竟与沈渊一起将天下武林都给蒙了。
才给娄旷解开穴道,便听这厮立即嚎啕道:“师父,救我!弟子冤枉!”
沈渊、钟不负摇头冷笑,好似早就知道这厮绝不会老实认罪,定会胡搅蛮缠。
赵汗青一听便急了,才要说话,便瞧见钟不负微微摇头,遂压下怒气,稍稍迈出的一步又撤了回去。
不过这一幕却叫曲丹心瞧在眼中,若有所思。
谭真智近前两步,问道:“如何冤枉,你定要细细道来,不可遗漏半分!否则,为师也不得不大义灭亲!”
只见娄旷忙不迭的磕头喊冤道:“弟子谨遵师命,本是弟子在席间多吃了几杯茶,便想去后院去找茅厕方便,不想却撞见这几个人在后院鬼鬼祟祟......”
“且慢,”谭真智看了看钟不负、洞阳子、林月瑶等人,又瞧了瞧骆飞云、柳四娘,问道,“你说得是哪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