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那里面可不好玩,您也不想因为一时冲动就进去待上一段时间的,哦?”
面色变了几遍,最终杜佳委屈的嘟了嘟嘴,带着哭腔的嚷嚷:“松开我,你弄疼我了!”
徐瑾眯了眯眼,依言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杜佳重获自由之后就不停的揉捏着自己那酸痛的手腕和手臂,垂下眸子掩去了里面的情绪,后由江沐将她带到一边进行例行问询,因为杜民师毕竟是她的父亲,她也算是比较早到达案发现场的人之一。
郑旭楠看着江沐把人给领出了警戒线外,心有余悸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冲着徐瑾说道:“徐瑾,不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教育你,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知道吗?要是刚才她真犯起混来,告你怎么办?”
她浑不在意:“告啊。再说了,她袭警还有理了?”
“你……”郑旭楠用手点了点她,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最终只是摆了摆手:“走吧,去那边看看什么情况。”
贺萧这个时候已经在那里看着程橙进行初步的验尸,看见二人来了之后也只是深深的看了徐瑾一眼,不过到底没有说什么,三人站在一处,动作整齐划一的将视线聚焦在了平放在鹅卵石上的那具尸体身上。
“身上没有外伤。”程橙测完肝温给出了初步的结论:“死者符合溺死的相关特征,肢体的僵硬程度表明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溺死?在这里?”江沐指着旁边的溪水问道,江水村的这条小溪水不算深,但是有些地方也能将一个成年人给没了顶,可是……
“杜民师熟悉水性,会游泳的吧?”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江水村的旅游业还没发展起来的那些年,养活各家各户的就是周边的这些山山水水,就连现在许多村民也是常年与这溪水打交道,基本人人都会水。
“惊讶什么?没听说过一句老话?”程橙掰开了杜民师的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而且……这酒味,喝成这种程度,掉水里都不一定能自救。具体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要等到会局里验过才知道。还有他肺里的水也要回去才能取样化验,和小溪里面的水样作比对,确定这里是否是第一案发现场。”
“嗯。”
看着程橙命人将杜民师的尸体收好,贺萧直起身四处看了看,神色晦暗不明。
江沐有些挫败的爬了爬头上的短发:“得,这回所有的线索都彻底断在杜民师的身上了,贺老师,这是有人想让你结案啊?”毕竟以目前的人证物证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杜民师,杜民师身亡这和案子就再次变得棘手起来。
没有人会认为,杜民师的死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
贺萧面上倒是没有多么明显的情绪,或许在最初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沉默了半晌之后将目光从对面的石壁上收了回来:“既然简单的路被堵死了,那就只能走那条有难度的了。”
“老板?”郑旭楠哀嚎出声:“还得回去和他大眼瞪小眼的,比谁先变成猫头鹰?”说完了一脸便秘似的表情,关键那他就不是个正常人啊!
徐
…………
回到市局之后,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将老板再次提出来继续审。这会儿正是接近半夜的时候,郑旭楠看着坐在椅子上睡眼惺忪的男人,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们被折腾的几天几夜没睡觉,人家倒好,养精蓄锐呢这是?
“干什么呢这是?睡觉来了?”他抬手就把厚厚的笔记本摔在了桌子上,好大一声巨响,也是颇有让人提神醒脑的作用。
得到贺萧的首肯之后,徐瑾仍旧像上次一样坐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她默默地观察着老板,见对方仍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得到了休息的缘故,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十分刺目的笑意。
“姓名?”
“张鹏。”
“年龄?”
“43。”
“郑警官,火气这么大,杜民师没找到?”张鹏开口:“没找到您冲我发火也没用,我该说的可都说了。”
“杜民师找到了。”江沐较之郑旭楠,要平静上许多。
“哦?”张鹏歪了歪头:“找到了你们不去审问他,反而在我这个什么都说了的人这里浪费时间,没有这个道理吧?”
徐瑾手中本来拿着一支笔,刚才在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的时候,那支笔便在手指间上下翻飞,这会儿听到张鹏这么说,她却忽然将笔给攥在了手心里。
可以说张鹏从今天一开始进入这间审讯室,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一个十分放松的状态,就算是听到杜民师找到了,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情绪。如此就只有两种解释,其一他说的都是真的,所以丝毫不惧杜民师会说出什么不利于他的的供词;其二,那就是他早就料到对方会身亡,并且对此深信不疑。
现在警方已经基本确定了主要嫌疑人并不是杜民师,而是杜佳,那么第一种解释就纯属多余了。剩下的就只那一个可能,他早就知道杜佳会对杜民师下手,至于为什么?
其实很好解释,假设杜民师当初真的有长期虐待年幼的杜佳的相关行为,从而造成了对方发展出后天的反社会人格,那在杜佳的心中,杀死他就代表她已经完成了对自己的绝对掌控,这种情况下收获的满足感可以是前所未有的,对于她这种连环杀手无疑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是由此可以看出,张鹏对于杜佳的信任和依廖几乎达到了不可逆转的程度。
轻微的‘啪’声响起,她将笔放在笔记本中合了上,然后没再继续旁听此次审讯,而是选择走出了审讯室。等到她回到楼上的办公室之后,还没等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耳边却传来了说话声:“审讯结束了?”
她一抬头,才发现贺萧不知什么时候从技术大队回来了,这会儿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那里,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搭在办公桌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