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旭楠简直被他的说法给气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货全身上下竟还闪烁着亮瞎人眼的圣父之光呢?!
“那你说说刘舟当天的作案过程吧。”徐瑾又拽了一把郑旭楠,不让他因为过度气愤而说出什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从而大做文章的话。
巩风先是皱着眉仔细的回忆了一番,然后就将当天他前去赴约之后发生的种种十分详尽的说了一遍,无非就是刘舟出其不意将他制服之后强迫他下跪,并且把他捆在了那根早就准备好的铁柱上,之后对其实施了残忍的虐待,最后把他独自留在那里,等待着血液流失殆尽,干涸死去的那一刻。
他甚至说出了许多的细节,徐瑾打赌这些细节最终都能够和技术大队的调查结果相吻合,这就表明他说的大部分都是实情,没有说谎。
期间,李美琴因为不忍心听到自己儿子是如何受折磨的,选择转身出了去。
在巩风说完之后,郑旭楠裤兜里的电话恰巧也响了,他给了徐瑾一个眼神也走出病房去接电话了。
巩风和她对视了一眼,冲着身边的看护挑了挑眉,对方很有眼色的寻了一个理由消失不见,一时间偌大的病房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他眉眼间似乎舒展了一些,问道:“所以,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还是你们仍然有问题要问。”
“没有了,巩先生记忆力很好,对于案发经过诸多细节叙述的都很详尽,要是每一位受害者都像您这样,警方破案就容易多了。”徐瑾皮笑肉不笑。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并不相信我说的理由。”他自嘲的笑了笑:“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难道非得让我承认,当初我、袁庆生、梁然和薛和对刘舟实施了校园暴力,从而导致了今天的悲剧?”
徐瑾猛地抬起眼盯着他看,并没有错过对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阴郁和嘴角没来及收回的笑意。就在这一刹那,他整个人的气质可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却又在下一秒迅速隐去,躺在那里的仍然是那个彬彬有礼的模样,刚刚那一幕似乎只是她眼花了。
“你们是警察,想要查到以前的案子并不难,要是偏强压着我的头让我承认所谓校园暴力,总得有点依据吧?比如刘舟当初是否有报警过,又是否告知过老师或者校领导?”巩风有些无奈:“警方办案总不会仅仅指望着所谓的、带着偏见的‘直觉’?”
话音刚落,郑旭楠接完电话回了来,察觉到了二人之间略显古怪的气氛,扭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既然笔录已经做完了,也该回局里了。”徐瑾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出了病房,一言不发的直到上了车,才控制不住的低低咒骂了一声。
郑旭楠坐在车里听她复述了巩风的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货真是得意忘形了,他就是仗着那个时候大家对于校园暴力这件事的不重视,才如此的肆无忌惮!”
个中缘由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但是却因为种种原因,过去所发生的的事情无从追溯,让人气闷。
“所以你的意思是怀疑……巩风当时说了一些什么话,才刺激的刘舟临时更换了作案手法,让他摆脱了即刻死亡,从而坚持到了咱们警方找到他?”郑旭楠有些不理解:“他是有病吗?上赶着去找死,明明不去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给自己搞了一身伤,这完全说不通啊?他到底怎么想的?”
“是啊……怎么想的……”徐瑾坐在副驾驶,头靠在车窗上,有些出神。
郑旭楠摇了摇头,想不通就不再想,先回局里复命才是要紧事。他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感叹:“好在现在法律已经在逐步完善,对于校园暴力这方面也是大有进步,希望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悲剧。”
徐瑾无意识的应道:“嗯……越来越好了……”
……
最终惊动整个坤泰市的几起恶性案件的凶手刘舟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随机模仿杀人案正式告破,但是也如众人所料,刘舟对于曾经的种种选择了避而不谈,纵使警方百般努力,结果还是这样。
对于专案大队来说,结案代表着他们终于可以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中喘上一口气。贺萧特别像上面申请了,给了大队中每个人三天调休的时间,众人互相商量着,分批次的进行了休息。
因为队里只有徐瑾一名女同志,所以理所应当的受到了全队人的疼爱,是第一批次进行调休的人之一。她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买了去往疆北的车票,三天后的清晨返回坤泰市,带着晨间特有的凉意走进了专案大队的办公室。
却惊奇的发现江沐抖着腿穿着一身休闲服,一脸不爽的坐在那里。
“项哥?你这两天不是应该调休的吗?”徐瑾把背着的包放在桌子上,有些惊讶的问,然后无意中瞟见了贺萧桌子上的痕迹:“贺组也来了?”
“甭跟我提休息,提起来我就生气。”江沐气哄哄的摆摆手,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你生个屁气,要生也是老子生。”郑旭楠把手中的书一摔:“你好歹昨天休了一天,我可倒好,眼瞅着能有三天连休,准备回老家一趟,这回全泡汤了!”
徐瑾从他们的话语中了解了七七八八,笃定道:“又来案子了?”
“嗯。”郑旭楠没好气的从鼻子里挤出一声,然后冲着贺萧办公桌的方向努了努嘴:“昨晚上贺组就被叫回来了,这回的事儿还真挺棘手的。昨天在建设路附近的酒吧一条街那里,其中一条后巷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一具?”徐瑾眨眨眼:“这不应该是所属分局刑侦大队的事儿吗?”毕竟还没达到支队介入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