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李木匠家门口,还没进到他家 就听见叮叮当当敲木头的声音,走进土泥巴打的大坝子里,眼睛看到的都是木屑,把地铺得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做好的家具放在地上,这里一堆那里一堆,有三个男人正在忙着手里的木工活,
“李叔忙着呢?”大柱开口喊人打招呼又对另外两个年轻的打招呼
“虎子哥,铁牛哥”
“大柱来啦”两个年轻人停下手里的活笑着和大柱打招呼
“是大柱啊!找我啥事呀?”年长的那个木匠本来背对着我们的,听到喊声转头,看到我们也笑问道。
“小心,仔细地上的木料绊到脚”看我们往里走,出声提醒道 然后转回身,手里忙不停,熟练地在木板上量出尺寸,让对面瘦高个儿叫铁牛的年轻木匠抓住墨斗线的一头固定别动,他拿着墨斗调好位置,用姆指和食指夹起墨线用力往上一扯, 绷紧的线发出砰的一声 在木板上印下一条又直又长的黑线来。
弹完这一块板子,铁牛就将板子从马夹上拿下来,交给另一个叫虎子的年轻人,让他拿去沿着弹出来的黑线锯开,李木匠则是拿起一块新的木板固定在马夹上 开始量尺寸,等铁牛过来帮他拉住线头,又开始重复弹线的动作。
我发现村里给人取名都很接地气,男的不是什么牛啊狗儿的动物名就是什么柱啊 蛋啊什么的,女的呢不是什么花就是什么草的。
因为听得太多,我还专门问过大柱原由,大柱说村里人相信名字越贱越容易养活。
“。。。。。。!”好吧,这是人家的风俗,我这个外来人不懂
因为长年弹墨线的关系,他的右手手指上染着一层洗不掉的墨汁 ,这也是他作为老木匠的标志,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老手
“李叔,是这样的,我表姐呢,有些柜子需要定制,想看看你有没有时间”大柱也不多话,直接说出目的
“哦 是什么样的柜子?说来看看”李木匠将墨斗递给年轻的木匠让他继续,随手拿起搭在旁边的巾子擦了一下手 向我们走来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进屋说”说完带着我们往后院的屋子走去
进到屋里 还有一个生活院子,地面是用泥石子铺平的,扫得很干净,看得出来女主人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院子里放着一口大水缸 ,边上放着一对农村家家必备的水桶,挨着水缸还用石板做了一座洗衣服的石桥,这样洗衣服就不用走去外面的河沟洗衣服了。
左手边是用茅草搭建的牲口棚子,围养着一些鸡 此该正悠闲地爬在草堆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下蛋,还有一口用石头搭起来的猪圈,里面应该有喂猪,因为我听见有猪叫声从里传出来。
右边的屋顶上立着一根烟囱。应该是厨房子,正中间的堂屋里,一个头上包着帕子的妇女坐在椅子上低着脑袋,手里拿着一件衣服正在缝补什么。
“孩儿他娘,去倒两杯水过来”李木匠进门开口唤道,女人抬起头来,三十多岁的年纪,不算漂亮,挺清秀的一个妇人 ,看见我们过来,未语先笑
“李婶儿好”大柱开口喊人
“李婶儿好”我跟着喊
“哎!听说你们最进收菌子挺忙的,咋有空过来呢!”李婶儿说着将手里的衣服放进筐子里,端起筐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起身招呼我们坐
“上午一般都没什么人来,不过为以防万一,已经叫二牛回去看着了,我们过来是找李叔做点家具的”大柱笑着接过李木匠递过来的凳子回道
“行,那你们跟你李叔聊,我去倒水”说着就麻利地往厨房方向走。
“李叔,我想做那种上层是四方型像框子一样 面上敞开可以放货 方便随时给客户看的 ,下层呢就做成柜子 装上可以推拉的门,可以存货的那种可以吗?”我按着现代超市里那种货柜的样子解释了一下,李叔一下子没有理解,刚好这时候李婶儿端着水过来了,给了我和大柱 李叔一人一杯,我忙道谢喝了一口,用手指沾着水在桌子上画出大概的样子来 边画边解说
李木匠和大柱不错眼地看着我画,又听我说了半天,基本搞懂了,然后又将我说得不合理的地方进行一番改进,只有推拉门比较麻烦一点,李叔想了想说:
“到时候在柜子外沿装门的地方做个凸槽 柜门中间做凹槽加上木头滚轴,就可以了”边说还边比划着门推动的样子,我不知道他说的凸槽凹槽,但是我能看得懂他最后推拉门的动作,和我想要的结果是一样的。
谈好工艺,就开始说价格了。我问他多少钱一个,他问我包不包料,我想了一下说包,虽然这个时代没有像现代那样,限制人们伐木,山上到处都有现成的树可以随便砍,但是也麻烦还耽搁时间,我想尽早开门,不如全部包给他做。
李木匠说包料三百五十文一个,这价格也公道我同意了,只是不知道店里要多少个,而且有的地方可能还要按地形改柜子才行,最后说定明天带着他去铺子里实地测量一下,再定数量。
谈好事情已经快要到吃饭时间了,我和大柱赶紧告别。
李婶儿拿着铲子从厨房里出来,留我们吃了午饭再走,我们推说还有事要办改天再来吃。
跟李木匠和李婶儿告了别,出了里院 又跟虎子和铁牛打声招呼开始往家里赶
回到家里,二牛已经煮好饭,手里拿着一个碗 正在装炒好的菜,旁边竹编的食盒里,放着一碗米饭 显然正在打的饭菜是给狗蛋儿准备的,。因为私塾里没有食堂需要自己带饭,本村的孩子都是家里送饭,外村的则需要自己带饭
大柱想接过饭去送,二牛不让,说我们刚回来休息一下,他去!
草儿有点想弟弟了,也要吵着一起去.她二哥没法儿,只好带着她一起去 两兄妹提着食盒往外走,我过来接手把余下的菜铲到盘子里,端到桌子上,摆好碗筷 等两孩子送了饭回来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