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尘十七岁的这年,再一次春闱的时候,先生终于答应让他和小羽两人下场了,两人的目标都是秀才,
听到这个消息,两人很是高兴了一阵子,要知道他们盼这一天,可是盼了有一年的时间呢。
本来他们去年就要去考的,结果被先生给推了,让他们再专心读些时日再说,
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学得不够好,所以先生才不让他们去的,心里暗自伤心。
看他们有些失落的样子,先生就知道两人可能想多了,开口解释说他们虽然天赋好,但是入学太晚根基不稳。再巩固一下学识,隐妥些,
先生还说尤其是小羽,他的年纪太小了,建议他再多读两年再下场。还说其实大气晚成也也未必不好”萧墨尘知道先生是为了小羽好,要知道从古至今有多少早慧之人,就是因为太早出名而心智未成,到最后慧极必伤了,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伤仲永的故事。
小羽才几岁,现在就要考秀才,确实早了些。萧墨尘有心想劝,只是小羽一心想跟着哥哥的脚步走。
萧墨尘也只好尊重他的想法,帮腔说以后会帮着他一起成长,先生劝说不动,只得作罢,答应让他们一年后下场。
听先生都这么说,他们也不好再坚持马上考了,只得听从先生的话,老老实实的又多读了一年书。
这一年下来,书本都快要给他们读得倒背如流。现在终于能上考场了,不用说,肯定是兴奋得紧。
如果说刚始知道可以考试是开心兴奋,那么后面等待考试的时间就是忐忑紧张了,
两兄弟还是生平第一次经历这么重要的考试,纵然天才如萧墨尘,此时的心里也真的是五味杂陈。用一半欢喜一半愁来形容最合适了。
小羽就更不用说了,一来年纪小,二来他虽然也读书很厉害,但是跟他大哥逆天的天赋比起来还是要差一点的,他的紧张就更胜他哥了。
最后的这几天,两人又临阵磨枪地学习起来,虽然书本都差不多能倒背如流,但是这几天还是不停地看了又看,悟了又悟,生怕自己哪里有漏看的。
真的是除了吃饭时间,他们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书的路上。
家里的人也看出了他们的紧张,这几天都是有事尽量不叫他们,没事更是不叫他们。
连田四虎他们这些平常大声说话,大口吃肉的糙老爷们儿,这段时间说话声音都自动起码降了八个调不止,个个都变成了斯文人。
听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了。就是像是听到那种做作的夹子音一样,浑身起鸡皮感。
除了说话,就连到新屋拿,放个东西,走个路都变成了小碎步,生怕打扰到他们的两个少爷,等会考不上秀才。
其实在我看来,他们真的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紧张的,但是我不能说。
前几天我提出过让他们只要稍微注意点就行了,不必过分紧张,结果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大小姐你没考过科举不懂,
得,他们愿意这么别扭地说话和走路,那就让他们去吧,反正难受的又不是我。
青连婶更是一天三顿变着花样的做饭菜给他们补充营养。张珍也是就韩冬青的老婆,则是包揽了其它的家务活,说是让青连婶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吃食。
卓云也是化身为小厮,跟在两兄弟身后为他们端茶递水的。沈之渊则是化身知心哥哥,负责跟他们探讨书文和也兼职舒导紧张心情的心理大夫。
没错,沈之渊现在也留在我们家了,现在的腊肉生意,越来越好,所以即使村民们增加了养猪的数量,但还是远远不够用,我只好从当初买的那几个护院里,抽了三个人出来去各个村子收猪。
只是这些人,让他们干力气活还行,至于算账嘛,那简直就是一塌糊涂,记得乱七八糟不说,还经常有错账。搞得我们每次看账目时都头大得想骂人又不能骂。因为他们也尽力了,只是没文化,这也怪不得他们。
无奈之际,萧墨尘想起了还在镇上摆书信摊儿的沈之渊,刚好他的生意也不咋地,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连糊口都有些难。
萧墨尘就跟我商量,让他过来跟着我们干,只做专门出去收猪时帮忙算账的活儿。每个月给包吃住,给三两月银。
我本来以为像他这样的读书人心气高,不会愿意来的。
没承想萧墨尘跟他一讲,他只担心自己的腿脚不好,这出去收猪会有影响,完全没有一丝平常读书人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想法。
在得知有马车坐,不用自己走路时,立马就把小摊儿一收,包袱款款地跟着来了。
还别说,虽然他腿脚不好,但是算起账来却是一把好手,自从他接手后,收回来的猪就没算错过一次账。而且账面做得非常清楚流畅,每一条都让人看起来一目了然,这对受够了老韩他们五花八门记账法的我们来说,简直就是福音呐!
所以他上任没多久就变成我们家的总账房了,此后所有账目都由他先整理一遍,再交给我对,这样一下我就省事得多。
每个月对账的时候,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账,只要开开心心数银子就成,我连心情都愉快了许多。
有钱又有时间的我,没事儿就开始琢磨,怎么给家里赶考的两小只准备点吃的,这考试的时候,吃的又送不进去。
想带包子什么的,又担心到时候冷的,万一吃坏人拉肚子怎么办!
想到他们准备了这么久,可能会因为吃食而坏了事,导致失利,那打击得多大啊!说不定会就此一蹶不振,想想就可怕!
越想越不行,我得想办法给他们整点短时间不会变质,又可以带进考场里,还方便到可以用开水冲一下就能吃的东西出来。
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儿,看到有面粉,我打算尝试做方便面,听赵思明他们说考场有开水,到时候用水泡一泡就能吃了。
说干就干,我端着木盆去舀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