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督邮到了郡府,竟然还不见这传说中的伏锐,顿时发作。
“你们都尉人呢?”
常文还是那句话,要事在身。
那督邮的护卫便斥道:“能有什么要事?定是你们看轻我广州牧府,还有什么事比拜见我们督邮大人还重要吗?”
督邮阴沉着脸,没有阻拦,显然也默认了护卫的话。
常文:“……”君额上似可跑马哦。
一时间,绕是常文,也被牵动了怒气,便冷了面孔。
“督邮想见都尉?那便西城门请吧,千余个暴乱的流民在那里等着您嘞!”
督邮一时语塞,不解道:“什么流民?”
“永平郡多处山崩,冲了几个村子,百姓无家可归,无粮可食,被逼成暴民在攻城,都尉正率兵挡着。”常文冷声道。
督邮听此,大概算是明白过来了,一时有些尴尬,总不能叫那伏锐丢下城门来见她吧,万一流民破城而入,她自个儿的生命安全说不定都有风险。
她也没这兴趣和胆子去见流民,还是先洗洗睡吧。
“咳咳,无妨,伏都尉先忙,本官不急。”督邮说完也不理会常文了,跟进了自己家一样让人给她安排住处,接风洗尘。
常文(╬ ̄皿 ̄):不急你丫的闹什么闹?!
待伏锐安置好流民,已经是傍晚,她着红衣银甲,盔甲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迹,安抚之余,总有要靠武力镇压的不得已。
她亲眼见到有人将婴儿鼎煮而食,见到失去了理智的流民,咬断了给她们分发粮食的士兵的脖子,然后哄抢而上,离开时又留下几具骨肉模糊的尸体。
触目惊心,满目疮痍。
她回到郡府,没有立刻焚香沐浴,而是去见了那个督邮。
此时督邮正在乐呵呵的听曲儿,伏锐在门口顿了一瞬,她记得府里的这些舞姬小倌之类的已经被她清理了,这唱曲的倌儿不消说,定是这督邮整出来的。
她眼神渐冷,迈步而入,那倌儿见着她还带着些残留煞气的样子,缠绵婉转的声音顿时卡在喉咙里,脸色都白了些许。
“唉,怎么不唱了?”督邮催促道,一边吃着糕点。
“看来是我打搅督邮大人听曲儿了。”
她突然出声,那音线让人无端端想到夜色,漫不经心的暗沉寒凉,把督邮吓得浑身一抖。
她猛然朝门口看,见着衣甲带血的伏锐,差点以为自己看到煞神:“你、你是谁?”
“伏锐。”
督邮一懵,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有几分心有余悸的感觉,下意识扯出抹笑。
“原来是伏都尉啊,站门口做什么,快请进。”
说着她又看了眼伏锐的衣服,心头有点抖,浑然忘了自己先前还想给伏锐一个下马威来着。
“伏都尉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怎么也不更衣?”
伏锐淡淡的看着她,语气也淡:“不是督邮急着见我么?下官不敢不从。”
督邮脸一僵,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尤其是脖子。
她心中有点怂了,突然想起来伏锐原来是个匪,没少见血,砍了自己就跟切葱似的,为了争口气,冒着生命危险得罪她,犯不着啊!
“哈哈,伏都尉说笑了,本官不急,不急的,你今日辛苦,早些回去歇着吧,哈哈哈哈……”
督邮一个人在这尬笑,伏锐却面无表情,看了眼那小倌,又像是对督邮道:“我这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一向不留人。”
她语气也没有带轻视之意,招呼了两个侍卫,小倌听后连忙告退,在侍卫的护送下离开,督邮也没敢开口阻止。
待伏锐走后,都尉瘫在椅子上,抚着自己的胸口。
“竟然是这么个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