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锐来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王超提李愚的头,降她。
伏锐笑了,昳丽的脸庞上染了点点血迹,在篝火的映衬下,犹如鬼魅,看的王超心里发凉,连忙垂头。
“王副将来投,锐自然欢喜……”她的声音平淡而轻飘,当真听不出任何喜意,但也无其他情绪。
士兵上前收了王超所有的武器,伏锐下马,走到王超目前,王超心神紧绷,冷汗湿了一背,却见对方伸手,亲手将她扶起。
“谢、谢伏州牧。”王超受宠若惊,心底一松。
却未看到,伏锐被夜色掩藏的眸中,暗流涌动。
当晚,伏锐凭两万人,大败起义军的五万人。
次日,晨光破晓,冲刷了夜色与血色。
伏锐对王超笑得温和,“我观王将军有才,居于钱满之下,实在屈尊。”
这句话可算说道王超心坎儿里去了,她最恨的便是这一点,自认比钱满强多了,不甘心极了。
伏锐一声“将军”,给足了她面子。
伏锐观她神色,眼中笑意渐浓,“我欲重用王将军,只是……”
王超正是满心欢喜,听她顿住,还以为她怀疑自己忠诚度,连忙道:“超心中对州牧敬仰已久,从此唯您马首是瞻,赴汤蹈火!”
这些话,对某些人来说,向来是极好说出口的,对谁都能说。
“只是王将军于我等身无功绩,我欲加封,却也难以服众。”伏锐眼中热切和可惜再真诚不过了,哄得王超心头一热。
“州牧要我如何做?我熟悉地形,了解国、宋策的行动,只要让我带兵,一定可以取胜。”
伏锐表现得很是热切,王超也殷勤得很,姿态谄媚,改口极快,迫切得想证明自己。
“王将军说的有理,锐正好有一事想拜托将军……”
“州牧请讲!”
“还请王将军潜回敌营,烧粮草。”伏锐如是道,浅笑盈盈。
王超却是脸一僵,面露难色,“超也想为州牧完成任务,可、可我若是回去,必然没了性命……”
伏锐早料到她会如此推脱,便道:“王将军请勿担忧,锐早有准备。”
“王将军便说,探知了锐的粮草行踪,而这李愚之死,大可推脱到我身上。”
如今她攻下交趾,必然要将自己从广州带来的粮草运会城中,要是截了这批粮草,这交州又被起义军把控,她补给困难,自然待不了多久。
王超眼神一亮,想起宋策确实在查这件事,定然十分看重这个消息,自然不会放任她被杀。
“好!”
见王超应下,伏锐便让其去俘虏中挑人,并未讲自己的兵交给她。
王超对此没有丝毫不满,甚至还挺开心,伏锐的兵,哪有自己的人用的舒坦?
况且,这还说明伏锐信任自己,没有安插眼线!
卢温见伏锐这样一番行动,有些担忧,别的不说,这自己粮草的行踪,给的可是真的啊!
“州牧真打算重用王超?万一她反水,岂不是纵虎归山,还可能被她反咬一口。”
卢温觉得,这么重要的任务,怎么能交给这样一个叛主的人,还不安插眼线盯着,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常文看着伏锐泰然自若的笑,也是丝毫不担忧,冷笑着,“放心,她若敢反水,便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