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策很想怼回去一句“你行你上!”
但看在对方是上司和“小命”的面子上,想想就好,惹恼了人,可不好忽悠。
“唉,伏贼阴险,诡计多端,如今形势逼人,再多说无益,伏贼很快便会兵临城下,不如好好思量应敌对策,万一九真郡被破,我等的下场不堪设想啊……”
宋策巧妙地将话头从自己战败转移到对敌上,满脸愁容的模样让孙恣也感觉到了形势不妙,一想也是,事已至此,追责也追不出什么玩意儿来。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得仰仗宋策这颗脑袋。
“那国师以为如何?”
自从和孙恣拜了把子,宋策听这句话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子了,听一次就在心里鄙视孙恣一次,莫得主见的渔民。
要不是需要孙恣的号召力和拿她挡风,宋策早把她踹下去了,不过鄙视归鄙视,孙恣有一点好——听话,一直对她的计策深信不疑。
不过很快,宋策便发现,这一点好,碰上投降这个问题,也顿时没了。
“伏贼军队精锐,又有方季归降,我等恐怕不敌,不如……”
“不如什么?”孙恣有些心急,见她顿住,立马追问。
宋策了解孙恣性子,又轴又刚,于是委婉的道:“不如我们先虚与委蛇,逃过此劫,再寻对策……”
“不行!我绝不会向狗官屈膝服软!”孙恣的脸色蓦地变了,让宋策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又轴又刚,往死刚的那种。
宋策:“……”
投降不能算屈膝!谋士的事,能叫服软么?“虚与委蛇”几个字被你给吃了么?
宋策也知孙恣为何对此事如此抗拒,确切的说,应该是对所有当官的,都抗拒。
孙恣的父母因交州牧大兴土木而死,她怎能不恨?
想那交州牧,可是被她亲手杀了的。
手段极其残忍,剥皮抽筋,像晒鱼干一样,将交州牧晒成干尸,足以见得她心底的愤恨。
而她也见过太多贪官污吏,多到一眼望去,一片浑浊,仿佛整个晋国的官场,都是这一个颜色。
若有人告诉她,某某官员爱民如子,清正廉洁,她是绝对不信的,还可能会一拳敲开那人的脑袋瓜子。
宋策无奈扶额,“圣公,只是假意投降而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先保了自身性命,以后多的是机会一雪前耻。”
“放屁!你当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吗?我宁死都不愿在狗官面前卑躬屈膝!”孙恣更怒了,半点都听不进宋策的话。
宋策额头青筋暴起,又折了一把羽扇,心里将问候了孙恣的列祖列宗,忍忍怎么了?骨气比命重要么?
你个制杖特么想找死别拖上她啊!
宋策根本没指望孙恣真心投降,所以一直劝孙恣假降,这样自己的任务也可以完成,又给伏锐埋下了一个隐患。
哪成想,好好的一个计策,卡死在孙恣这儿,宋策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宋策又劝了许久,奈何孙恣毫无动摇之色,甚至勃然大怒,让宋策闭嘴,骂她胆小如鼠没骨气。
气愤不已的孙恣全然没看到,她拒绝一次,宋策眼中的杀意便浓一分。
不愿投降?那就别怪她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