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恣接过匣子,随意打开。
只见里面放着一把匕首,还是她自己的,不由神色迷惑,握着刀柄拿起来仔细翻看,却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忍不住看向宋策。
宋策此时站在她身后,面带笑容,只是光线照不进她眼中,令人看不透其中暗光,“圣公反过来,再仔细看看。”
孙恣照做,将匕首反过来,刀尖朝向自己,看得更为仔细了,却还是毫无头绪,开始有些烦躁了。
宋策笑着安抚,将手中羽扇放在桌案上,伸手握住孙恣拿着刀柄的手,向她示意着什么,孙恣好奇又烦躁,非常配合,看得十分仔细,似乎要从这把平凡无奇的匕首上看出什么来。
忽然,刀光一晃,孙恣身体一僵,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刀柄上蓦地染上殷红,手掌心晕开一股温热,刀刃已经没入她腹部。
“你、你……”
孙恣疼得痉挛,努力看向宋策,发指眦裂,脸色惨白。
宋策神情平淡,松开了手,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孙权恣软倒在案前地椅子上,手上不染一丝血迹,又拿起自己放在案上的羽扇,轻轻地摇着,雪白的羽毛带起的阵阵清风,吹散了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只看了一两眼,便随意合上孙恣地眼皮,移开目光,拿起自己写的那封降书,点火燃作灰。
火焰攀上纸张,迅速吞噬着纸上墨迹,其中“吾甘愿自戕换一郡姊妹安好”这句话在火焰中明亮起来,映亮了宋策漆黑的眸。
眸里,只有她自己。
“你不是宁死不屈么,那我便送你一程,也全了你一场大义……”宋策冷嘲,随意将手中残纸丢下。
她的视线扫视房中,见没有什么异样后,便走出房门。
原本冷漠无情的人,在出了房门的一瞬,满脸悲戚,仿佛大受打击。
“来人,快来人啊!圣公自杀了、圣公自杀了……”
很快,终于孙恣的人便闻讯而来。
看到孙恣坐在椅子上,手握匕首插入自己腹中,已然没了生息,面前的桌案上,还放着一封降书。
“圣公——”好几个人哭嚎着扑到孙恣面前,宋策满脸哀伤地立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有人颤着嗓音问宋策:“国师,圣公为何、为何会……”
“你看这个便知,圣公这是为了我等的性命啊……”宋策示意她道,眼中几乎要挤出泪光来。
那问话的人小心翼翼地拿起案上的纸张,用力擦干眼眶中的泪水,睁大眼睛去细看孙恣最后的墨迹。
宋策有些担心这些孙恣亲近的手下瞧出破绽,握着扇柄的手微紧。
须臾,有人看过降书后蹙眉,宋策的心微提,只听对方问道:“国师,圣公写了什么?”
“……”宋策差点破功。
这封孙恣亲笔降书似乎有些多此一举。
她原本是想通过这个获取孙恣亲信的信任,打消孙恣死后自己的嫌疑,以防自己被孙恣的亲信杀死,结果emmm……
到底是孙恣的字丑出天际,还是这些人都是文盲!?
她有点想问问,但明显不合时宜。
失策失策,这一点……她着实没料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