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瑾的神情好不轻松,令伏锐更是无奈了。
他当真不知她为何纠结?她可不信。
“州牧放心,扶瑾是扶瑾,扶氏是扶氏。”扶瑾当然知晓她的顾虑,于是直言。
他不只一次和自己的家族有划清界限之意,颍川扶氏这个名头,令人趋之若鹜,他却觉得,这是束缚。
若他不是出身士族,便不必顾及那么多,不论如何都会自在许多。
更重要的是,伏锐与士族的阶级立场不同,为了天下百姓,也迟早会与士族为敌,前世便是如此。
前世啊,扶瑾眼底黯然。
他一想到前世,便恨不得……亲手毁了扶氏。
扶瑾都说到这份上了,伏锐还能如何?再拒,便显得过于小气,不知好歹了,她摊手轻笑,“扶公子都这般说了,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扶瑾眼底浮起点点笑意,“州牧同意了?”
“盛情难却。”伏锐如是道,无可奈何之余,到底还是有欣喜的。
得了准话,扶瑾忽而正色,抬手辑礼,广袖如云,身姿如玉。
“扶瑾,拜见主公。”
他的神色太认真,目光灼灼看透她野望,也怀着和她一样的抱负,教她如何忍心辜负?
“得怀玉,是伏锐之幸。”她伸手扶他,眉眼带笑,明媚如旭。
扶瑾这一声“主公”唤的,真是够明目张胆的。
沈田等人虽然早知她打算,却还没如此摆到明面上来,他竟是第一个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人。
不过,伏锐也不打算纠正。
她造反,造得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看不惯?来杠啊!
一旁琢磨方才和伏锐交手经验的玉溪,见二人磨磨唧唧老半天,终于一拍即合,便上前插了一脚。
他看着伏锐的目光战意不熄,依旧热切,“再跟我打一架,赢了你就是我主公。”
伏锐看向这个武痴,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恰巧这时沈田回来了,刚好听到这话,“嚯,想和州牧打?先过了我这关!”
于是,两人打了起来,实力相当,天昏地暗。
伏锐和扶瑾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晓得。
伏锐命人收拾的客房已经打理好了,她送他至门口便止步,“怀玉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乏了,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明日卯时,公堂晨会,我会命人唤你。”
扶瑾点头,目送她离开,不知想起什么,忽而笑了。
这一回,入她麾下倒是容易得多,哪似前世,时机不对,处处防着他。
清竹伺候扶瑾焚香沐浴,他也确实是乏了,很快便睡下。
同样舟车劳顿一路的人,倒是精力充沛。
和沈田打了好几个回合的玉溪,气喘吁吁地坐在石块上,“真爽,这一趟没来错,终于有人能陪我打架了,就是可惜了扶怀玉答应我白嫖一年的红烧狮子头……”
沈田知道这人以后就是同僚了,忍不住白他一眼,“你不会是被红烧狮子头勾搭过来的吧?”
“有什么不对么?”为了口吃的把自己卖了,玉溪却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扶瑾和他打了个赌,鼓动他来见伏锐,玉溪晓得这人惯是精明爱算计,自然不同意。
于是扶瑾提出,玉溪只需来着一趟,认不认可伏锐看他自己,若是不认可,扶瑾旗下酒馆饭店的红烧狮子头,供他白嫖一年。
偏偏玉溪好这口,跑一趟也没损失,就同意了。
结果就是,乐呵呵把自己卖了,红烧狮子头还没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