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英诗会?”
经扁瑜检查后,伏锐打开一封颇为雅致的请柬,淡淡菊花沁香扑鼻,落款处盖的桓府的印章。
伏锐心中玩味,这桓氏前些日子一直待在建康,并未回江州,想来江州月容山的事还没传到桓氏耳朵里。
要是桓氏知晓了,估计这诗会就是鸿门宴了。
“子钧,吩咐人下去,截了江州向建康递的关于月容山的消息。”
她暂时不想与桓氏为敌,暂时。
“是。”卫荆领命。
这些士族子弟最是喜欢附庸风雅,时不时便举行一个茶会、酒会、诗会什么的,吟些酸诗,喝些小酒,再磕点五石散,快乐似神仙。
但,伏锐不喜欢这种场合。
因为,她只会提刀砍人,让她写出什么诗赋篇章来,真是太难为她了。
“主公,要去么?”扁瑜问,眸中带了些许好奇,这种场合她还没去过。
想起了幼时因为诗赋不合格而被罚的不美好回忆,伏锐在心里吐槽了一番,但还是点头。
嗯,多扎堆,好搞事。
扁瑜笑得温软,却在心里琢磨要备些什么东西过去,断肠散?噬心丸?痒痒粉?
嗯,都带上,保护主公。
“我去回一声,你命人准备一下吧,备身合适的衣服,三日后去桓府。”伏锐道,虽然心里不喜欢这种场合,但出席宴会该有的礼仪还是得到位。
“好。”扁瑜点头,却在出门的时候被一股酒气熏得头晕眼花。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邓通,一向待人良善的扁瑜此时却微微蹙了眉。
自途中捡了这邓通,便应了她的请求,将她带到建康来了。
伏锐还是念着当初那一点点情谊的,也同情她的遭遇,多次劝导,也将她收留在侯府。
可耐心总有磨没的时候,昨日伏锐撞破邓通在磕五石散,不要命的磕,伏锐的最后一丝耐心耗没了。
她惜的是才,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伏锐直接丢下话,要么戒酒戒五石散,要么走人。
邓通没有说话,拿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了,大抵真的存了死志,伏锐手里一堆事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随她去吧。
而此时,却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扁瑜的语气并不好,邓通却似毫无察觉。
“你们要去桓府?”邓通问扁瑜,虽然是一身酒气,但眼神难得的清明。
“是。”扁瑜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后退一步。
邓通毫不在意她的冷淡,开口道:“带上我!”
“为何?”伏锐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抬步出了书房,疑惑地看向邓通。
“伏寨主,算我求你,只当带我去见见世面,或许……去了这一趟,我便想通了,我愿意为你卖命一辈子。”
邓通避而不答,眼眶微红,不知是因为醉还是其他,眼神却忽如两年前透亮,称的她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上来了。
伏锐目光落在她身上,略带探究,最后还是点头,神情清冷,“可。”
“多谢。”邓通笑了,怕是她最是真诚的一句谢。
离开伏锐的院子后,邓通望着刺目的艳阳,笑容柔媚而温暖。
许久后,她抬手微微遮住自己的眼,两行清泪自她掌心滑下。
她遇见一个人。
一个人可以将她从深渊中拉起来的人,那人在桓府。
伏锐等人都以为她这般是因为大仇得报,亲人皆不存于世。
其实还有个原因,她没说。
她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