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军连夜奔赴北秦主城。
虽然北秦军和刘军被坑了一把,陷入混战,但也不可能就这样玩球,没过多久就会反应过来。
届时,两军合并,来追杀伏军,可不是闹着玩的。
“驾!”
仓促的马蹄声踏碎夜色,卷起的清风夹杂淡淡的血腥味儿,很快又消散在风沙中。
“嘭!”
已至极限的马儿哀鸣一声,软倒在地,将马背上的人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闷声。
“谁?!”
正在紧张赶路的士兵警惕起来,攥紧兵器望向声音的源地,缓缓靠近。
“伏家后人……”
微弱的声音混着喘息,伏锐拽住缰绳的手一顿,骑着马拐弯来到此人面前。
一圈士兵拿着红缨枪指着中间的人,有人打了火把,伏锐略微探头,声音有几分诧异。
“符将军?”
伏锐立刻翻身下马,走到符嵬面前,士兵给她让路,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伏家后人……”符嵬看到她,缓缓扯出笑容,却有鲜血从喉咙涌上来,呛地她止不住咳嗽。
“来人,唤军医!”
伏锐蹙眉,吩咐下去,士兵想去扶符嵬。
“没用的。”符嵬拒绝了所有好意,只仰头看向伏锐,“伏切玉是吧,你和母亲,真像……”
符嵬轻轻地笑着,火光映亮了她满是鲜血和尘埃的脸,依稀可见征战沙场的老将坚毅,只是脸苍白的吓人,气息断断续续,仿佛下一瞬就会被风沙埋葬。
她眼中倒映着晃动的火光,火光中又有伏锐的面容,恍惚间模糊成了伏玄持剑指向她的模样。
伏玄喊她“符老贼”,符嵬给她一箭。
“伏匹妇,吃奶奶一箭!”
恍惚只是一瞬,伏锐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
像又不像,到底不是曾今的老对头。
曾经口口声声说要把对方手刃的人,都没有做到,都食言了。
伏匹妇,你食言了啊……
“咳咳,”符嵬的呼吸愈发困难,目光透过伏锐的面容在怀念着什么,又有些恨恨地骂,“你母亲,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伏锐微怔,见她挣扎地想起身,连忙蹲下,将手中的剑丢下一盘,同时挥散了枪指符嵬的士兵。
“符将军?”
伏锐目光复杂,符嵬是北秦的将领,更是伏将军最大的对手。
两人时不时将对方气到破口大骂,整日里说要把对方打到求爷爷告奶奶,稍微抓住点机会,就把对方往死里整。
天生宿敌也不过如此了。
可她看得出来,母亲与符将军,亦敌亦友。
伏将军身死的时候,符嵬永远失去了对手。
将军折剑,大漠孤烟只留一人赏。
符嵬曾无数次在夜里独醉,将羽箭胡乱地射向天空、明月与沙丘,趁着醉意咒骂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伏匹妇,不是说要一剑砍了我吗,你来啊!”
“你个老匹妇,又诓我……”
符嵬痴痴地笑,鲜血肆流。
“符将军?”伏锐见她神情恍惚,气息越来越微弱,有些担忧。
一旁的军医还是来到,替符嵬检查了一番后,却是无可奈何地摇头,伏锐的眸光暗了暗。
“符将军,您连夜来寻晚辈,可是有话要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