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看着眼前的景象，不屑的轻哼一声。
“这猪头一般什么时候回来？”她问道。
“傍晚之前，会带着他手中的奴隶一起回来。”
“哦？带着奴隶一起？”这猪头倒是不嫌麻烦。
“是，他将奴隶们都关在那边那间屋子里，自己回主屋睡。”
“屋子里只有他一人吗？”
“不是，还有他的老娘，是后来从乡下接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老家到底在哪。”
“老娘啊……”卫青呼出一口气，率先走上前去推开了主屋的门，那措和月方则紧随其后。
“阿来啊，是你回来了吗，咳咳……”听到门响的声音，里屋躺着的那名老妇人起身问了一句，接着就想起虚弱的咳嗽声。
哦，看样子是病了，还挺严重。
卫青往里屋探了探头，一股骚臭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逼得她险些掉头就走。
“你们，是什么人？”老妇人抬头看来者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三个生面孔，声音中不自觉的带了点颤抖。
自家儿子从小就好惹事，如今看着进来的这三人气度非凡，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儿子又惹了祸，人家来报复了。
“老人家别怕，我们是他的朋友，听说您生了重病就过来看看。”卫青面不改色的忽悠。
那措在身后撇撇嘴巴，又来了，前些日子她就是这样骗的人家花大价钱买了虎尸。那措虽然在心中吐槽，却没有更多的动作，阿青做事总是有她的依据，她只需要老老实实的跟在身后就好。
“哦，原来是阿来的朋友，实在抱歉，我这身子实在是下不了床，你们随便坐，那边有水，自己倒点喝吧，不用拘束，阿来就快回来了。”难得他能有几个气度非凡的朋友，老妇人心中实在开心，就连那张枯黄干瘦的面庞都浮现出了几丝潮红。
“好的，大娘您不用操心了，好好躺着就行，我们自己聊会天就行。”卫青大方的找了个小板凳紧靠着老妇人的床边坐下，这家实在太穷，连个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那措也去角落搬来一条小凳，月方则干脆就站在那措身后，背倚土墙。
为了达成目的，卫青还是耐下性子来等了半下午，终于在日落西山之时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动静。
猪头已经带着他的奴隶们回来了，许是今日的生意不太好，这一路他拉长了脸，手中挥舞的鞭子又狠又急，打的那帮奴隶苦不堪言却又不敢反抗。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眼皮已经跳了一天，尤其临近家门，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猪头匆忙将他们关到偏房里，自己转身回了主屋，他害怕自己的老娘病情又严重了，也顾不得多想就推开了房门。
当他看到卫青隐藏在阴影之下的半张脸时，终于明白了自己今日不安的源头。
看着卫青身边的那个臭丫头和身后的月方，猪头冷笑一声，“那日果真是你，卫青！”
他虽然有所猜测，但毕竟没有亲眼确定，卫青离开之后，他整日里除了想办法把手中的“货物”弄出去，剩下的就是打听卫青的消息。
连日来并没有什么收获，他还以为自己那日是真的认错了人，可现在一看，哼，果真是这个贱奴。
“阿措，月方，你们先出去，把门关上。”卫青没有理会猪头的咬牙切齿，而是第一时间将身边的两人支走。
自己的身份，如果可以的话卫青是绝对不会让人暴露出来的。
那措看着卫青不容置疑的眼神，也顾不得询问便拉着月方出去，并听话的把门带上。
“哼，怎么，怕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贱奴！”猪头从怀中掏出自己那条染血的长鞭，说起来，那年鞭打卫青时他用的可也是这条鞭。
他记得，卫青又怎么可能忘。
“看你最近日子过得不错，想来找茬。”卫青没有理会猪头的讽刺，反正马上就是个死人了，跟死人计较什么呢。
没错，今日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杀了这猪头以绝后患。
“臭丫头倒是命大，共平会那帮孙子没杀了你，雪崩也没埋了你，竟然能走回莫措。”猪头将手中的鞭子攥的咯吱响。
“托你的福，这一路来过得还不错，有酒有肉，手中还有不少银子。”她故意轻佻的在猪头身上巡视一圈，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哼，识相的把钱交出来，把大爷我伺候好了，说不定我还能格外开恩不把你奴隶的身份捅出去。”
“猪头，你是不是还没认清状况。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又为什么要把他们支走吗？”卫青下巴微扬。
“为什么？”
“因为我是来杀你的，而且……有必胜的把握。”话音刚落，卫青从腰后拔出猎兽刀，锋利的刀刃就架在老妇人的脖子上。
“别别别，你要干什么，不许动我娘！”看到卫青的动作，猪头一下子慌了神，他虽性格恶劣，但的确算是一个孝子，之前参军前往雪域也不过是为了给老娘挣些买药钱。
“阿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你的……朋友吗？”妇人被吓的气都喘不匀，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娘……”许是被卫青手中的刀吓到，看到老娘的模样，猪头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卫青意外的看着猪头，这反应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卫青，哦不，卫小姐，求你，放了我娘，你让我做什么都行，鞭子给你，你想怎么打都可以，只要你肯放了我娘。”
“看你娘病成这样，应该早死早超生才对，还省的拖累你。”本来也没几天活头了，卫青此刻倒是诚心建议。
“不不不，我死，你杀了我可以，不要杀我娘。”平日里凶狠残暴的猪头，此刻说话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这位公子，不要，不要杀我，让阿来给你钱，我的枕头底下，还有好多银两，你拿走，全都拿走。”
“那你过来吧，你过来让我杀了，我就留你娘一命。”
“这……”话到这里猪头反而犹豫了。
卫青随意耸了耸肩膀，手中的刀又朝她脖子上逼近了寸许。
“啊！啊！阿来，阿来，他要杀我了，阿来你快过来，我不想死啊……”
“娘……”猪头终于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好，我死，你放过我娘，留她一命，换我死。”
卫青眨巴眨巴眼睛，自己好像有点过分啊，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