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找来白布,将刘婶子的身体盖好。燕合宜将此处发生的事尽数写在纸上,真假刘二叔,文江、大憨之死,还有刘婶子的离世。他说,“村中人见到,自然会把他们好好安葬,此地不可久留,我们也该回去了!”
宜春说,“你们是从水路而来,现在没有船,咱们该怎么回去?”燕合宜说,“这个你放心,我和胡二兄弟约好,五日之后来这附近等咱们。算算时间,他也应该到了。”
三人趁着夜色出来,到了河边,果然看到胡二的船停靠在岸边。一见他们,胡二喜的从船上跑了下来,“你们没事儿了,宜姑娘,你也没事儿,真是太好了!”宜春笑着冲他点点头,“多谢你相助,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恐怕我不知道要落入什么人的手中呢。”
胡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也没做什么,用我的船,燕公子可是给了银子的。对了,那个什么,还有位姑娘,她,她!”看他扭扭捏捏的样子,燕合宜知道他想问的是莲月。
“胡二兄弟,其实莲月姑娘她……”即便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但燕合宜还是要把实情告诉他。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凌凌的女声自他们背后响起,“胡二哥是在寻我吗?”
所有人一起转头,就见莲月姑娘笑盈盈的立在不远处,一身红衣红裙,笑颜如花。燕合宜猛的一惊,莲月姑娘身死多时,难道是她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所以才会再次出现吗?
良飞尘吓得往他身后缩了缩,哆哆嗦嗦的说,“她,她怎么又来了?”宜春往前一步,叫了声莲月姑娘,再也没有说话。莲月翩翩而来,周身竟然有七彩的光芒。
一见她,胡二更是高兴的直搓手,“莲,莲月姑娘,你来啦!”莲月姑娘笑盈盈的走到他面前说,“是,胡二哥,我来了。那日你救我上来,莲月不胜感激。”莲月飘飘下拜,胡二赶紧上前一步,想要扶起她。莲月却退后一步说,胡二眼中忍不住露出了失望之色。
“胡二哥,莲月有一事瞒了你,其实那日你救我上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莲月平静的说着,胡二却急着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明明和你说过话,还和你……”
莲月说,“那时候我浑浑噩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待我随着鬼差到了地府,才知道自己是命定的河神,所以出现那般异象,也是正常。”
“莲月姑娘,你是河神?”宜春这才恍然大悟,出现在这里的莲月为是什么周身会有七彩的光芒。莲月微微一笑,“是啊,看来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我救了你,你也成全了我!”
她走到胡二面前,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递给胡二说,“胡二哥,你我没有尘世的缘分,但你的恩德我去不能不报。这个荷包送给你,若有一日你在水上遇到了为难的事,就把这个荷包丢进水里,我自然会前来帮忙!”
“莲月姑娘!”胡二紧紧的握住那个荷包,过了半晌,他忽然抬起头来,把那荷包又递了回去,“我现在就有一件事,请莲月姑娘给我个明白!”莲月似乎有些吃惊,“机会只有一次,你这么轻易就要用掉吗?”
胡二用力的点点头,“不错,我有一个好兄弟叫黑子,他行船之时被人杀害。当时两位公子和宜姑娘也在船上,他们说,出事前曾在水面见到过一个水鬼,请莲月姑娘告诉我,黑子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和泪光,莲月不由得叹息一声说,“胡二哥,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既然你执意要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我就告诉你吧!”
她缓缓转向燕合宜三人,“那天你们在水面上见到的水鬼并不是人假扮,她叫玲玲,此刻已经大仇得报了。”燕合宜问,“这个玲玲和黑子认识吗?”莲月摇摇头,“玲玲和船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她要找的,另有其人。”
莲月向他们讲述那天晚上发生在黑子船上的事,当时夜色已晚,黑子带着小河、小江和小海三个人在下面的船舱里准备睡觉。不料这时候,有贼人穿着黑色水靠摸了进来,黑子拼死反抗,却因为他们四人寡不敌众,终究丢了性命!
“那伙贼人的头儿叫杜子石,而玲玲,就是来找他的!”莲月说完,胡二立刻变了脸色,“没想到,真的是他!”莲月问,“怎么,胡二哥知道这个人?”胡二咬牙切齿的说,“我当然知道,这个杜子石平日里就嫌黑子多管闲事,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却没少使绊子。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真的会对黑子下毒手!”
燕合宜听说那玲玲是去找杜子石的,好奇的问道,“杜子石和那个玲玲之间是什么关系?”莲月说,“三年前,杜子石将玲玲诓骗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强行无礼后本来想霸占玲玲。没想到玲玲性子刚烈,怎么都不肯。杜子石一怒之下把玲玲丢进水中淹死,害了一条人命!”
“该死!”胡二气愤道,“没想到这个混蛋竟然害了这么多人,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莲月叫住他说,“胡二哥不必忙,恶人自有恶报,你们回去之后就明白了。天快亮了,我也该回到水中去了,此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各位保重!”
随着她的说话声,莲月的身影越来越淡,胡二怅然若失的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心中空落落的。良飞尘拍拍他的肩膀说,“胡二兄弟,别难过,这是你和莲月姑娘的缘分还未到,以后你一定会遇到个和莲月姑娘一般善良的女子,结为连理的!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回到黑子家,黑子娘连忙把他们接了进来,“阿弥陀佛,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快进来,我这就去给你们做点儿面汤!”燕合宜连忙说,“大娘,别忙了,我们不饿!”胡二见到黑子娘就红了眼圈儿,“大娘,我已经知道害了黑子的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