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飞尘简直想为自己的急中生智拍手叫好,他才走到楼梯的转角处,不经意的朝下面看了一眼,立刻收住了脚步,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脸。
只听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说道,“怎么,她白听霜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不成,我想见一面都那么难?告诉你们,我可是孙夫人,孙半城的夫人!”此话一出,无论铺子里的客人还是伙计,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孙夫人道,“你们有没有和她说是我来了?白听霜,你知道你在上面,你给我下来,我今天一定要问问你,我家老爷出事前,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听说大名鼎鼎的孙半城和墨荷绸缎装那个神秘的女老板白听霜似乎有一段桃花,如今孙夫人又找上门来了,人们都想亲眼看看这个热闹。
见良飞尘停在半路不肯下去,伙计不由得着急的催促道,“良老板,你赶紧的呀,别冷着,快去管管吧!这女人来了两次,嘴里都不干不净的,我们老板是多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摊上这种事儿呢?”
良飞尘早就见识过孙夫人的“虎威”,现在老张又不在这里,他一个人怎么对付的了?正在良飞尘要打退堂鼓的时候,燕合宜也下来了,他说,“怎么不下去,那女人你认识?”良飞尘压低了声音说,“那就是孙半城的老婆,是个难缠的角色,要去你去,我可不趟这趟浑水!”
“哦,那我可真要领教领教了,伙计,咱们走!”燕合宜向来最不怕这些胡搅蛮缠的人,当下带着伙计下了楼,走进人群中,上下打量了孙夫人一眼说,“您要见老板,可老板却并不想见您,夫人,还是请回吧!”
孙夫人一见他,先是眼前一亮,紧接着就皱起眉头,冷哼一声说,“我说白听霜怎么总躲着不见我呢,原来是在绸缎庄的二楼养了个小白脸儿啊!公子,不是我说,她白听霜的年纪都可以做你娘了吧,你可别为了她那两个臭钱,白白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众人一片哗然,有的相信有的不信,交头接耳说什么的都有。伙计见无辜牵连了燕合宜,正要替他辩白几句,燕合宜却道,“怎么,夫人是亲眼见到我和白老板有染,还是你见到她给我银子买我的前程了?或者说,是夫人你做惯了这样的事,才无端猜忌旁人的!”
“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孙夫人被他说的气急,一手指向燕合宜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你和白听霜是一伙的,想要瞒住她那些丑事,没门儿!”
“丑事?夫人说的是什么,不妨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个清楚!”燕合宜不慌不忙的说。孙夫人咬了咬牙,把声音抬高了三分道,“我家老爷孙半城临死前,曾和她白听霜私下相见,我呸!不要脸的东西,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那些勾引男人的本事!”
“哦,大家也都听到了,白老板去见了孙半城,那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也是孙半城愿意和白老板相见,孙夫人,我不得不叹息一句,您这个孙夫人的位置坐的可不怎么稳当啊!”燕合宜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孙半城孙老爷行为不端,才会私下和白老板见面,又被花魁杀死在床上。或者说,是孙夫人你察觉了他和白老板见面,怀疑二人有染,气急败坏之下,一刀杀了他,又嫁祸给了花魁姑娘?”
“哎呦,有这个可能!”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说呢!”
“不错不错,听说孙老爷是在自己的床上被人杀的!”
“可不是吗,如果不是最亲近的人,怎么杀的了他?”
人们似乎从燕合宜的话中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一样,纷纷高声喊了起来。明明已经占了上风的孙夫人忽然间成了有杀人嫌疑的凶手,她气的双手叉腰,不管不顾的对燕合宜破口大骂,“你这个不知道廉耻的下流东西,红口白牙的就像污蔑我,我饶不了你!”
在二楼的白听霜听到燕合宜几句话就扭转了局势,把孙夫人气的跳脚,不由得心里得意,对一旁伺候的侍女说,“去把他们都请上来吧,告诉那位夫人,我愿意见他了!”
就在下面乱成一团的时候,忽然听说白听霜有请,孙夫人立刻气哼哼的撞开燕合宜,提着裙子上去了。她见到白听霜第一句话就是,“你终于舍得见我了?”
说完这句话,两个女人就面无表情的盯着彼此,宜春甚至有那么一刻怀疑下一刻她们就会冲过去抱住彼此,然后扇巴掌揪头发,那场面一定惨不忍睹。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就在常文星觉得尿意来袭,就快憋不住的时候,白听霜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随着这一声笑,常文星夹紧双腿道了一声“抱歉”转身跑下楼去。孙夫人嗔怪的对白听霜说,“你看你,好端端的吓跑了一个小书生,这么多年没见,你都成老妖婆了!”
“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看你那一脸褶子。我说,你们家孙半城的银子都花到穷人身上去了,也不说多买些燕窝给你补补!我这里还有一些,一会儿你都带上!”白听霜让人在自己旁边加了把椅子,孙夫人不客气的坐了上去。
看样子两人是老友,燕合宜本想起身告辞,忽然一眼看见宜春抓着点心吃的“正香”,心里不由得一阵惊悚,女人啊,为了打听那些家长里短,真是拼了!
白听霜为他们介绍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孙半城的夫人——丁丹!当年她可是一举拿下孙半城,赢了我!”丁丹瞪了她一眼说,“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了,行了,我今天来就是要问问你,我们家老爷和你见面,到底说了什么?我怀疑,他的死不那么简单!”
“你真的想听?”白听霜见她有求于自己,立刻拿起架子来说,“求人可不是这么个求法,我看你头上那根簪子成色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