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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人啊?”

当周辰他们来到胜利商店供销社的时候,发现在商店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周辰说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我们能得到消息,别人肯定也能从其他途径得到消息,不过上面既然决定开放,那就说明这次的猪肉应该供大于求,不用着急,咱们排队等着就行。”

他知道在电视剧情里,周秉昆几人是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现在还没到中午,时间充足的很。

“国庆,赶超,你们去问问,要怎么排队。”

“行,你们在这等着,我们去问问看。”

肖国庆和孙赶超挤进人群,发现大家并没有排队,全都是挤在一起,吵吵闹闹的。

过了一会,肖国庆才走回来。

“肉还没到呢,不过来了不少人,大家都在排队,我让赶超在那排着。”

周辰知道这次的猪肉买卖是什么情况,即便是到了晚上,也依然没有开售,原因就是供销社这边跟库藏那边没有沟通好。

供销社的领导以为对方会自己送过来,就没有催促,而库藏那边的人不愿意出错,就在等供销社这边领导的电话。

双方没有沟通,就这么等着,一直到了晚上,猪肉还没有送来,为此还引起了骚动,若不是周秉昆等人出手,供销社恐怕都要被人给抢光了。

知道情况的周辰,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等到晚上,他看着时间,看意外会不会出现,如果没有意外出现的话,再过一会,他就主动进去跟供销社的领导沟通,让他们打电话。

过来买猪肉的人不少,但也没有想象中的多,最起码不像几十年后的超市免费领东西,那些疯狂的大爷大妈,能前一天晚上就去打地铺带小板凳排队。

这里来排队买猪肉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毕竟一扇一扇的猪肉,不是老年人能弄得动的,也不是谁家都有那么多钱买的。

“秉昆哥,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开始卖啊,你是不是消息弄错了?”

等了一会,乔春燕有些着急,她是在大众浴池当修脚工,星期日本来是最忙的时候,上午还好,下午和晚上根本耽误不得。

她原本是想着中午之前就把肉给买了,不耽误下午上班。

可现在猪肉还没有开售,她不由得开始怀疑周辰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肖国庆不是孙赶超,不惯着乔春燕,没等周辰说话,他就不耐烦的说道:“消息如果不是真的,会有那么多人在这排队等着?着什么急,你以为肉是那么好买的,不用票,花点时间等着怎么了?”

乔春燕哼道:“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今天不上班,我下午还要上班呢。”

“那你不能请假埃”

“我可是咱们澡堂的先进份子,怎么能随便请假,秉昆哥,要不这样,如果他们中午之前还没有开售的话,我就先回去,你帮我把我的那份带回去,反正你也是骑的三轮车,顺路的事,就当帮帮忙,好吧?”

周辰无语的看着她,问:“来之前你怎么不说。”

帮人带东西,其实并不算什么事,多个几十斤肉对他来说,也不费力。

可问题是,都已经来了,你不愿意等,来之前怎么不说,现在要等了,你却说出这种话。

乔春燕苦恼道:“我也不知道要等啊,我以为来了就能直接买走呢。”

肖国庆道:“我们都能等,就你事多,不能等。”

“国庆,我又没让你带,你说那么多干嘛,我跟我哥现在可是干兄妹,帮点小忙怎么了,碍着你事啦?”

乔春燕见肖国庆几次三番的针对自己,也是怼了回去,她性格本来就泼辣,面对男人也丝毫不虚。

肖国庆还想再怼回去,周辰却拦住了他,不过是件小事而已。

他是拒绝了乔春燕,也因为人世间的剧情,对乔春燕没有太大的好感,但现在的乔春燕毕竟不是电视剧情后期的那个乔春燕。

现在的她,即便是被他拒绝过,但也还是非常热情爽朗,是个不错的姑娘。

郑娟悄悄地拉了拉周辰,低声道:“答应她吧,之前我跟婶儿去澡堂的时候,她对我们可热情了。”

在她的心里,乔春燕是个好人,不久前她跟李素华去洗澡的时候,乔春燕特别热情,最后还帮她们修了脚。

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别人对她的一点小恩小惠,她都不会觉得是理所应当,而是会铭记于心。

周辰本来也是这个想法,于是他点点头,道:“估计还要等一会,你要是下午上班,那就先回去吧,到时候我把肉送到你家,交给叔和婶儿他们。”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哥。”

乔春燕满脸喜色,不过她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等了一会,看到肉还是没来,这才骑车离开。

“这个乔春燕,就她这样的性格,也不知道赶超喜欢她什么。”

肖国庆摇摇头,他不喜欢乔春燕的做派,说两句好话,就仿佛别人帮你就是理所当然。

“行了,你个大男人,跟她计较什么。”

周辰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不过已经是冬天,天气还是很冷,他觉得不能再这么等下去。

于是他走进了供销社,问了之后,才知道这里的领导不在,只有几个员工,他也没有废话,直接就让他们打电话。

工作人员不愿意触库藏那边的眉头,因为他们经常打交道,知道那边的人有多难缠,也就领导跟他们交涉的时候好点,若是他们普通员工,人家想睬你就睬你,不想睬你,你也没办法。

周辰混迹职场那么多年,虽然没做过机关这一块,但里面的门门道道,还是懂不少的。

他也没有废话,直接跟工作人员要来了电话,然后给库藏那边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送过来。

对方说要有负责人保证,才愿意送,周辰知道剧情里周秉昆担保的时候就没出现问题,所以也没有犹豫,就说自己负责,让他们赶快把肉送过来。

打完电话后,不到两个小时,那边就把肉送了过来,整整两辆车,到了之后就开始卖。

折腾了许久,周辰几人终于买到了肉。

蔡晓光说是数量不限,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卖肉的人说了,一人最多买一扇。

幸好周辰他们来的人多,买到了三扇,周辰和郑娟的自然不用分,而肖国庆和孙赶超的那扇则是分成了三份。

一扇将近一百斤,肖国庆和孙赶超还想帮忙抬,可谁知周辰直接就轻松的扛了起来,放在了三轮车上。

幸好借来的这辆三轮车不小,完全够放的。

“秉昆,你在前面骑,我在后面帮你推。”

郑娟站在三轮车后面,准备手推。

周辰洒然笑道:“不用,你也上来,总共几百斤的东西,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郑娟担忧的说道:“可是会很累的。”

“没事,这点累算什么,上来吧,这一路挺远的,走回去太浪费时间了。”

郑娟还是有些迟疑,她觉得周辰是文化人,不应该干这种体力活,也就是她不会骑车,不然的话,肯定不让周辰骑。

最终,郑娟也没有拗过周辰,只能坐上三轮车,一行四人朝着光字片而去。

回到光字片,周辰把肉交给了孙赶超,孙赶超高高兴兴的带着肉前往乔春燕家,想要搏个好感,周辰和肖国庆则是各回各家。

两扇猪肉真的很多,李素华看到后,愣了一下,然后就满脸喜色,那么多肉,老头子和大儿子他们回来就有的吃了。

李素华还很是大方的给郑娟带走了一大块好肉。

转瞬之间就到了1973年年初,距离春节已经没有多少日子,李素华欢欣雀跃等着丈夫和儿子的回归。

可忽然一封来自山城的电报被邮递员送到了家门口。

周辰刚到家,就被李素华拉近了房间,“昆儿,快来看看,从山城寄来电报,肯定是你爸寄来的。”

周辰接过电报一看,就寥寥几个字,电报跟寄信可不同,那是按字收费的,如果不是特别赶的话,很少人会发电报。

“妈,确实是我爸寄来的,电报上说,他要先去一趟贵省找周蓉。”

“叫什么周蓉,那是你姐。”

李素华瞪了周辰一眼,随后疑惑道:“你爸去贵省找蓉儿,那就是说,你爸愿意原谅她了?”

“十有八九吧。”

周辰知道结果,就算不知道结果,也能猜到周志刚那样的女儿奴,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各人都有个人宠女儿的方式,不过在周辰看来,他是不认同周志刚那种做法。

要是他女儿这么对他,不管不顾就跑去跟一个大了十几岁的男人在一起,还扬言要跟家里断绝关系,他保证几巴掌抽过去,教教她怎么做人。

如果说父母对你不好,你这么做倒也情有可原,可周家夫妻把周蓉当做宝,比儿子都疼,她还这么做,只能说是被宠坏了。

这种人就应该好好的教育教育,让她知道,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惯着她。

只可惜,周志刚显然不是这种人,他是那种在女儿面前,没什么底线的父亲。

可就是这样的父亲,在自己小儿子面前,却总是一副严父模样,非打即骂,真的是挑软柿子捏。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往往最不受父母待见,待遇最差的孩子,就可能会是儿女中最孝顺的那一个。

李素华大喜过望:“太好了,你爸去找蓉儿,若是他能把你姐和你姐夫也带回家的话,那我们家今年过年,是不是就要团圆了?”

自从69年过后,李素华最大的奢华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丈夫和孩子们都回家,全家团圆。

周辰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有可能他们都不回来。”

“啪。”

李素华直接给了周辰一下,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这死孩子,能不能说点好话,我都要被你气死了。”

周辰一脸无奈:“好,是我不对,他们今年都会回来,我爸,我哥,我嫂子,还有周蓉他们两口子,都回来,好吧。”

“这还差不多。”

李素华这次舒了口气,随后又奇怪的问:“昆儿,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啊,以前你总是姐,姐的叫,就喜欢跟你姐玩,现在怎么总是叫她名字,你还在生她的气?”

“能不气嘛,为了一个野男人,连父母兄弟都不要了,还能说出没有她这个女儿的话,搁谁谁不气,也就是您脾气好,如果她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保证大嘴巴抽死她。”

“瞧把你能的。”

李素华叹道:“这事也不能怪你姐,感情这种事,谁都说不清楚,就说说你,你为了郑娟,不也是犟的很吗。”

周辰反驳道:“那能一样吗?我跟郑娟再怎么样,也没有说出那种话,我还是先问询你们的意见,最起码没有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更没有连父母和家都不要了,周蓉跟我没法比。”

他承认自己在郑娟的事情上很倔强,但那跟周蓉是本质上的区别。

听到周辰的话,李素华显得很不耐烦,她当然也知道周蓉的做法让人寒心,但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有点责怪,现在早就已经不怪了,只想着女儿能够尽快的回家。

这次谈话后没多久,李素华就又收到了一份来信,是从建设兵团寄来的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周秉义说今年过年他不回来了,因为他要跟郝冬梅结婚,而郝冬梅无法离开,他就在那里陪着郝冬梅。

这样的来信,让喜悦没多久的李素华两天没怎么说话,精气神也很不好。

心心念念了好几年,今年好不容易大家都有空,结果周秉义又突然不回来了,心里的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眼看着没几天就过年了,贵省来的一份电报,让李素华死心了。

跟电视剧情里一样,周志刚原谅了周蓉,并且还要留在贵省跟周蓉他们一起过年,就不回江辽了。

李素华得知后很难过,但同时也送了口气,没办法回家团聚,但丈夫能原谅女儿,这在她看来,也是一种安慰。

原谅了女儿,那就意味着,以后会有一家团圆的机会。

周辰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所以一点都没觉得惊讶,还是自己过自己的。

放假期间,除了在家过年之外,就跟郑娟去租的房子那边收拾,他已经有了计划,准备尽快跟郑娟结婚。

大年初一,周家就只有周辰和李素华两人吃饭,饭菜较之寻常,自然是非常丰盛,但李素华显然是心情不佳,吃的不得劲。

吃饭之际,周辰主动开口道:“妈,有个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李素华抬起头,问:“什么事啊?”

周辰道:“我本来是计划,我爸和大哥他们都回来的时候,说我跟郑娟结婚的事情,可现在他们不回来了,下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觉得我跟郑娟结婚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我想要年后就跟她结婚领证,您觉得呢?”

李素华沉吟片刻,其实她已经不反对周辰和郑娟,只是这毕竟是大事。

“是不是有点太急了,你爸他们说不定过两年就能回来,不再等等了?”

周辰道:“妈,不是我不想等,可谁知道要等多久啊,我过年也21了,郑娟比我还大一岁,女人生孩子肯定是要趁年轻,这几年我们家就我们两人,难道您不想早点抱大孙子?我去上班了,也有大孙子陪你。”

“这当然想了。”

李素华心动不已,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确实是有点想抱孙子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妈,我打算大年初六,刚好大家都有空,咱们也不大办,就请亲朋好友吃顿饭,您觉得如何?”

李素华点头赞同:“除了时间有点急,不大办倒是对的,现在做事还是要低调点好。”

“那您是同意了?”

“我同意了,这样,等邮局上班了,你再给你爸和你大哥你姐他们寄封信,告诉他们这件事。”

“当然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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