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收容日志正文卷第一百七十四章有关金币分裂不好,似乎是令人变得贫穷的能力。张肃感到警觉。
地狱中最强大的就是这些领域级恶魔,专精某一方面的权能,在各个世界放下投影,作为意志分身。
“……我应该不停赚钱,而不是被你们这些人类爆金币。你在耽误我赚钱!我得从你身上讨回来。”福图纳多先生大叫。
张肃握紧观世浮屠。
絮流之气在他身上弥散出来,附至武器末端,使其变得更加闪亮。
福图纳多先生看似随意,实则也仔细观察张肃的动作,试图判断他的攻势。
这家伙很凶猛。福图纳多先生判断。
当世能在暴力和气劲上稳压他的人恐怕罕见,若在地狱,多少也是个高级督军。
福图纳多先生眼见张肃从右往左猛甩观世浮屠,顿时警觉,被这样的神兵击中可是要丧魂灭身的!
它当即往后闪躲。
张肃右手挥舞极快,瞬间变招,转扫为刺,笔直往前将观世浮屠一递。
好狡猾的家伙,快退!
福图纳多先生当即判断,它往后一靠,却是墙壁,退无可退。
这房间真窄——
福图纳多先生懊丧想着,下一秒就被观世浮屠砸中胸口。
轰——!
砸穿其身体,将恶魔钉在墙上!
暴击瞬间将气劲炸入福图纳多先生周身,强大的正气丝缕绽放,炙烤其腐烂精华,使福图纳多先生的身体迅速开始爆燃!
好痛……这家伙的气劲在焚烧自己。
福图纳多先生感到痛苦沮丧。钟意于投资,它在战斗方面的素养不如其他暴力型恶魔那样专精。
最后,它被迫垂头丧气,破烂的细条纹衣裳开始冒烟,由内而外生生炙烤殆亡。
“……伱知道我在多维世界中有无数个投影吧,别把这次胜利看得太真。”福图纳多先生说。
“见一次打一次!”张肃将棍子抽出,再度下砸。
福图纳多先生惨叫一声,消散在气味恶臭的硫磺烟雾中。而它体内无数的金币猛烈地迸发出来,在狭小的房间内四散飞扬,与墙壁碰撞发出尖锐的金属叮当声响。
各种形状和大小的金币散落在地,至少成千上万!印着国王头像的圆形金币、带有铭文的方形金币、科技水平落后的粗制椭圆金币、小粒金币,还有纹理精细的高端金币。更有些金币在撞击中受损,里面显现出其他金属,那是作为银行理财产品出售的假冒金币,非常糊弄人。
其他士兵闻讯赶来,虽没机会加入战斗,但也看得目不暇接。
他们并不熟悉张肃,只看得单间内一个彪形大汉,手握乌金棍,三两下就收拾了一个高威胁的恶魔实体,满地飞金,不由得让他们感到心头畅快。
“好,就该这么打!”
“把怪物击退了!”
“收容中心顺利完成压制任务。”士兵们报告,这场冲突被化解到最低。
张肃站在满地金币当中,由于是恶魔爆出来的,感觉它们就像一只只虫子,将会啃掉他的双脚。
安心院秀行被几个兵士护送到安全的地方,他心有余悸。
“恭喜发财~”商书琴笑道。
“我好像中招了,会变得贫穷,得离钱远一点……这可是工伤。”张肃苦笑,转头看慢慢走来的风间义怀和商书琴。
“以功利主义的角度来说,能够胜利已是最好的结果,别担心,贫穷的诅咒会随时间褪色。”风间义怀道。
安心院秀行站在走廊上,望着福图纳多先生化为硫磺烟雾的情况,松了一口气,不管这些人用了什么办法,恶魔暂时不会来打扰他了。
“秀行先生,你与恶魔勾结的事实很清楚,好在这也算重大立功表现。”商书琴盈盈一笑。
“感谢。”安心院秀行心头一动。
“别以为能逃过一劫,等待你的仍是没收财产和无期徒刑。”风间义怀严酷地说。
“……呼……”安心院秀行闭上眼睛,睁开时满眼疲惫。
“失礼了,秀行先生,我就是张肃,莲雾的朋友。”张肃对秀行致意。
原来这就是莲雾的男朋友张肃!
安心院秀行今天才首次有机会仔细打量此人。
果然是英武正派,安心院秀行非常敬佩。感觉张肃不仅有坚强的肌肉,还有坚强的精神。
可惜是在最落魄的时候相遇,预先设想的所有礼物都无法送出。
他默默思考了一会。
自己往后余生大概是要在监狱里度过,无论如何也没有好好活下去的借口,与恶魔勾结乃是重罪,所有的事业都烟消云散。
年轻的时候,做了一个做大做强、制霸东溟国、成为商业强权的美梦,现在这个梦终于醒来,而他已白发苍苍,没有回头路可言。
“我——我打算立份遗嘱。”安心院秀行虚弱地说,“把我还能支配的资产,全都留给我的孩子们。”他望向张肃,“还有你的一份,那是莲雾的嫁妆,只要你对她好。”
“是。”张肃向安心院秀行致意。
“别觉得有多少钱,恐怕剩下的为数不多了,以后大家都要自力更生。”风间义怀对张肃说。
“莲雾会赚钱就行。”张肃说。
从此,传奇企业家安心院秀行会像一个普通的罪犯一样死在冰冷的监狱里,张肃默想着。而他和莲雾也将回安心院去。
由于心灵魔力的残留影响,安心院秀行感到有些糊涂和沮丧。
“虽然给这个国家的发展提供了许多助力,不过,安心院的一切也将划上句号……新的时代开始了。”风间义怀总结。
“还好莲雾不知道这一切,不知道她父亲做错了那么多事。劳烦你们别和莲雾透露太多,她还是个孩子。”安心院秀行遗憾地说。
藏在人群当中的莲雾擦掉眼角的泪水,转身悄悄走开。
……
……
事毕之后,张肃把钱都交给莲雾,免得他的钱被诅咒给烧毁,银行也查不清消失的钱去了哪,还好恶魔身上爆的金币足够补全。
不过为了避免类似的事再次发生,从此张肃请莲雾帮他打理资金,让他的钱不至变少,反而增多。
“!”莲雾对张肃竖大拇指,“避开恶魔,我们也能,好好生活,赚自己的钱。”
“钱只是一般等价物而已,更重要的东西是人,但愿我们能摆脱过去的阴影,轻装上阵。”张肃总结。
“规划,赚钱,建设!”莲雾来了精神劲,因为是从此要把张肃的钱纳入管理,所以她感觉责任格外重大,一定要让张肃变成有钱人才是。
她坐在桌子前埋头努力,两只脚一翘一翘。
随后,张肃带怜央去找她家的老房子。
今天怜央的打扮最可爱,上穿新买的白皙水手服,搭配及膝红黑方格百褶裙,脖子上系着宽松的黑领结,洁白的圆领袜套在脚上,搭配棕色乐福鞋,皮肤光滑干净,姿态无可挑剔。
发型花1500円修过,刘海整整齐齐,余下的顺滑披散,在好看的脸庞两侧微悬,她拿神秘莫测的眼光打量周围,好似总在对四周评头论足。
张肃搭出租车,按怜央所示方位到达。
“那么,这里就是我的家啦。”怜央在旧东京涩谷区的荒凉街道上驻足。
旧东京涩谷区宇田川町14号,邮政编码150-0012……怜央微微一笑。
涩谷区曾经是个繁忙的商业街区,现在这条街静得出奇,空无一人。
废弃的车辆锈迹斑斑,分列两侧,车窗早已被浪人粉碎,杂草从路面的裂缝中旺盛生长。
两侧的建筑都已是空壳,混凝土和钢筋穿过摇摇欲坠的外墙。
大自然已在开垦人类留下的废弃之地,藤蔓爬生,树木发芽。
怜央头顶的轻轨线路整段地缺失,布满灰尘,时间似乎在此停止。
在她面前,印象中精美的三层小楼也已废弃,门扉开裂,窗户破碎,明显有人入侵过的痕迹。
“阿拉阿拉……好像有不速之客呢,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怜央轻巧地推门进入,扫了一眼玄关旁边的鞋架,上面堆了好几双散发恶臭的拖鞋、运动鞋以及板鞋,全都缺乏清洗,污黄黏附。
“呃啊啊!”
“是谁?”几个拾荒者和浪人推开障子门,跑到外面的木地板上,恶狠狠地看着怜央。
“还是跟过去一样呢,这些锅子,还有刀……”怜央站在油污未净的厨房里,幽幽地看着老旧电器,满眼都是过去的印象,和她记忆与梦里的情景一模一样,叫她感觉苦乐参半。
转过头,她看到这些邋遢的家伙已然逼近,外面的地板上堆积着临时搭建的铺盖卷和成对的瓶瓶罐罐。
“喂,你这家伙,大摇大摆地走进别人的房子里!”长胡须的浪人拿起武士刀,瞄准怜央。
“这里是我的房子。”怜央轻声说,“还没人把它从我这夺走。”
“听听这小妞瞎掰。”一个瘦骨嶙峋、牙齿腐烂的男人嗤笑,“这是我们待的地方,在这快一年了,你说是你的?”
“为什么不现在赶紧滚蛋呢?去你的,混蛋!”
“你们不知道这里死过人吗?”怜央微笑,“在你们脚底下的榻榻米下面,在中空的梁木上,在宽阔的壁橱里,都曾经藏过尸体,美丽的、罪犯的尸体哟。”
窃据者们面面相觑,有些紧张。
“别瞎说啊混蛋……!”其中一个浪人怒斥。
张肃闪身突进走廊,挥出一拳,气劲狂涌而出,犹如暴风,瞬间袭掠四人。
“啊——”
“该死——”他们只觉得像是被台风给卷走了,身体顷刻间失去平衡,任自己怎么抓握、踢腿也没用,一下就掀飞出去,好似炮弹一样直落向走廊远处,在远处的地上倒成一片!
“哇呀呀呀——!”浪人抓起武士刀,爬起来后就飞快地朝张肃冲过去。
张肃面不改色地迎敌。
他向前踏出一步,随后以附气之拳猛震刀锋,气流瞬间将浪人手里的刀锋震碎,余波也晃得他手臂酸麻,叫苦连天。
浪人往后一退,心中战意顿失。
张肃再一推,对方便感到四肢剧痛,往后直直仰躺倒下,嘴里惨叫!
“救命——救命——”他们从头惊到脚底板,宿醉的酒一下就醒了。
“滚。”张肃一挥手,他们便赶紧抱头鼠窜,连东西都顾不上拿,赶紧从房子里逃走。
怜央默默看着四周。
她脸色平静,目光遥远,淡妆让她的嘴唇呈现出一缕光泽。
“谢谢。”她的声音柔和又有礼貌,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那是新施用的香水气息。
张肃打量着剥落的壁纸和布满灰尘的地毯,因为窃据的人没把这当成自己家,所以他们毫不珍惜。
“虽然已经很长时间了,但这永远是你的家。”张肃说。
怜央眨了眨眼,一股情绪掠过心头,很快放大成悲伤。
“所以这就是我的家,我和妈妈最后生活过的地方,很快我又要回监狱里去,但是我又不可能住在这里,奇怪的人还会来敲门的,我怎么敢一个人住在这?”她用一种哀恸的语气说。
“没事的,怜央,没事的。”张肃安慰她。
怜央抽噎起来,她靠近张肃,头紧贴着,身体因哭泣而一颤一颤。
张肃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怜央释放压抑的情绪。
最后,抽泣声平息下去。
怜央抬起头,擦去红眼睛里的泪水。“对不起,我只是……”
“没事的。”张肃给她纸巾。
“那么,很快我们就要走,但谁能保护这个地方?”怜央叹了口气,厌恶地看着窃据者们留下的锅碗瓢盆,毫无审美可言。
他们绝不会像怜央一样爱惜此地,毕竟是白抢来的住处。
“那就……把这房子卖了吧。”张肃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