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江寒是东家,先抓先打。
可是,刚抓完牌,他就愣住了。
“打啊?”下家的裴必盛催促。
江寒迟疑了一下:“我记得打过的牌不能和吧?”
小时候只进过不几次游戏厅,对日麻的规则并不是非常精通。
对家吴理舒点头:“对,打过的牌只能自摸,不能胡别人打出来的,这叫振听。”
江寒又问:“那要是无论打哪一张,都听哪一张呢?怎么办?”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吴理舒不信:“啥玩意?你刚抓完牌,就已经打啥和啥了?”
“没错。”江寒点了点头。
其他人:“……”
江寒干脆把自己的牌推倒:“你们自己看吧。”
“123万,筒,789条,俩小鸡……”
卧槽,这不是已经和了么?
天和!
第一把就役满,其他人还咋玩?
吴理舒不情不愿地掏出点数,扔给江寒。
另外两人也效仿。
总计点数,江寒笑纳。
但其实,他多少还是有点意外的:“我这把这么大?”
“你以为呢?”裴必盛翻了他一眼,有点怀疑江寒在凡尔赛。
再不懂规则,也不可能不知道天和吧?
这把幺鸡是朵拉,吴理舒瞥了一眼江寒的牌,忍不住吐槽:“不要的平和、宝牌、一杯口,请留给有需要的人!”
好在初始点数是,每人支付点后,没有人负分出局,比赛还可以继续。
只是接下来,其他人就有点不好打了。
必须小心再小心,否则随时有可能万劫不复……
比赛继续。
第二把,江寒的牌总算正常了起来。
一把烂牌,和几乎不可能。
江寒一抓完牌,就定下了总的方针。
这把就让其他人菜鸡互啄,自己只要不放铳就算胜利!
本着这样的理念,江寒上来就先把中心张放掉,然后看着场中的情况,一点点扔幺九牌和各种字牌。
日麻规则特殊,需要看自己和其他人的牌河,大家都规规矩矩地把舍掉的牌摆在面前,一行行十分齐整。
所有人这一局都很小心,宁愿无功,不肯犯错。
就这样,坚持到最后,谁也没和上,光荣地流局了。
裴必盛、吴理舒、周新星有听,按规矩推倒了自己的手牌,让其他人查验。
裴必盛听25筒,吴理舒听14条,周新星369万。
江寒没听,就不必给别人看手牌了。
但裴必盛不服气,问江寒:“老江,你这一顿瞎臭,到底啥牌啊?”
江寒呵呵一笑,把牌推开,大大方方地说:“自己看。”
其他人定睛一瞧,脸色顿时十分精彩。
筒,3个小鸡,69万各两张,只有一张闲张,还是3万!
裴必盛无语:“不是吧?老江,我记得你连打了三个一万,这要是扔出去三万,你不是早就四暗刻上听了?”
周新星也叹息:“合着咱们能和的牌,全在老江手里了?居然宁愿不看听,也不肯打生张!”
吴理舒点头:“就是,他这是宁可自己不和,也不让别人和呀!伟大导师教导我们,就算再怎么困难,也不能放弃治疗!”
江寒嘿嘿一笑:“这把的确有点极限。”把牌一推,“行了,继续吧。”
第三把牌抓完,刚打了两张,于树又回来了。
江寒让座:“于树你玩吧?”
于树看了看他的点数,摇了摇头:“你手气好,先打完这一局吧。”
吴理舒:“于树你是不知道啊,江寒上来就给我们表演一把天和!”
跟着他就和裴必盛你一言,我一语,把刚才两局的情况说了出来。
于树听得目瞪口呆:“这学神打麻将也这么猛么?”
于是,他给4个人送上水和水果后,就搬了个行李箱,坐在江寒后面看牌。
一局很快完事,这把裴必盛最后放了一张七索,给吴理舒点了个1番断幺九……
于树忍不住了:“老江,你这牌怎么不早放4索呢?放了你就有听了啊!”
江寒呵呵一笑:“那时候虽然吴理舒可能还没听,但也说不好,经过计算,我发现4索放铳的概率不低于10%,不如拆掉完全安全的2个红中。”
于树:“……”
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尤其是吴理舒,其实他这把第一巡打出9索,第二巡就上听4、7索了。
感觉自己的听牌已经很隐蔽了,没想到江寒竟然能猜到他要什么牌!
于树想了想,又问:“那为啥你最后兜回来有听的时候,不听36万,反而听了个夹8索呢?”
“8索胡牌概率比那两张加起来还高2倍带拐弯,换你你听哪张?”
于树摇头:“我看不出有啥区别。”
吴理舒叹息:“这牌不能玩了,每一张都算概率,谁能算过他?”
但没想到后面风云急转,江寒的牌竟然越抓越差,连续好多把不和。
而吴理舒等人的手风,却顺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牌局进行到南4局。
这是最后一局。
此时,裴必盛和周新星各有多分,江寒。
吴理舒打出了一波7连庄的小高潮,居然弄到了多分,位居第一!
整场比赛里,江寒只和了一把,就是第一把那个天和。
剩下的时间里,在其他人的严防死守下,他居然一次也没和。
虽然他从不放铳,但架不住别人总自摸,还一坐庄就是至少3连起步!
所以说,麻将归根结底,终究还是个运气游戏。
而根据运气守恒定律……
最后一把,江寒抓完牌,翻起来一看。
好家伙,不用理了,一共十三张牌,除了幺九就是东南西北中发白,一张重复都没有。
江寒把牌推倒,面无表情:“这牌还能玩?”
其他人眼睛一下子都直了。
裴立胜惊呼:“我靠!W立直,国士无双13面!”
“国士无双?”
江寒回头问于树:“我这牌不烂?”
于树哧笑:“这要都算烂牌,就没有更好的牌了!这是役满确定。”
“那怎么胡呢?”江寒又问。
“随便再来一张幺九字牌。”于树回答。
国士无双俗称十三幺,凑齐十三种幺九字牌,再加上任何一对做将。
而且在很多地方规则,包括日麻里,这都是最大的牌之一。
江寒了解之后,欣然一笑:“最后一把居然抓到这个,真真应了咱们这场比赛的名字!”
其实在正式比赛中,并没有13面的说法,只要是“国士无双”,都按役满处理。
不管怎么说,江寒能碰到这样离谱的牌,天然听13张牌,节目效果仅次于第一把的天和。
裴必胜:“别慌,老江这不是还没和么?说不定他接下来一张幺九牌都抓不到,咱们用心点打着,没准谁先和呢!”
另外两个顿时振奋起来。
周新星:“对啊!老江只胡幺九字牌,那咱们谁也别放铳,让他凭本事自己摸去!”
“拼了!”吴理舒嗷嗷直叫。
由于没有投降的规则,江寒虽然亮牌了,但比赛还可以继续。
接下里的十多巡里,江寒只能抓啥打啥。
可惜的是,他竟然没抓到任何幺九字牌。
其他三人打得很慢,但在不放出任何幺九字牌的前提下,居然慢慢也都到了一向听的程度!
眼看着这把要流局,可再次轮到吴理舒打的时候,他抓完牌之后,就卡住了。
“怎么不打了?”裴必盛问。
吴理舒一脸悲痛:“我要给老江放铳了。”
“怎么可能?你前面不是打得挺好么?干嘛忽然要放铳?咱们可不带打人情牌的哦!”
吴理舒索性推倒手牌:“你们自己看吧。”
好家伙,14张牌,竟然也全是幺九和字牌,而且除了九索和红中,居然也都不重复!
九索红中随便打一张,就可以“国士无双”听西风!
但可惜的是,无论哪一张,都必定点到江寒手里。
周新星哈哈大笑:“这真是冤家路窄,你这14张全都是铳,仅次于老江第二把了。”
裴必盛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深表同情:“死之前不立直一下吗?”
死室友不死贫道。
吴理舒点了“国士无双”后,他自己就可以反二。
这样一来,他比赛前掏出去的50块,不但可以全部收回,还能小赚10元……
吴理舒一咬牙,将点棒和红中一起扔出:“立直西马斯!”
江寒哈哈一笑,全部纳入囊中。
这把牌一和,他分数顿时反超,成了整局比赛的冠军。
吴理舒就惨了,从原来的第1名直接掉到垫底……
周新星叹息:“所以说,不到最后一把牌,谁也不能料到结果如何。”
本以为自己会垫底,结果拿到了第三名,可喜可贺!
裴必盛补刀:“没错,真正的勇士,能坚持到最后一张,也敢于放最大的铳!”
“还玩吗?”江寒笑问。
“玩!”三人异口同声,跟着又一起摇头,“但是不跟你玩,换于树吧。”
可能是心有灵犀,三人动作、表情居然神同步……
……
看看时间不早了,江寒就提议出去吃饭。
赢钱请客,很正常。
他只赢了50块,但为了红极参,还是选择了上次那家五星级。
饭后买单,江寒刷卡结账。
具体花了多少钱,他也没细看,反正不到5位数……
第二天一早,江寒准时前往量子计算中心,找范院士报道。
毕竟在科大混了一个学期,大部分地点都不难找到。
很快来到地方,江寒敲门而入。
范一看到他,十分欣喜,等其他人到齐后,就将所有人叫到一起,开了个碰头会。
讲正事之前,范一先介绍了一下江寒:“咱们的新伙伴,江寒,大家欢迎一下。”
噼里啪啦的掌声。
江寒站起来,笑着还礼。
“研究生?”身边有人低声询问。
江寒摇头:“不是。”
那人有点惊讶:“不会吧?你看着年纪不大,不会已经博士了吧?”
虽然博士生、硕士生理论上都是研究生,但国内说起研究生,习惯性地特指后者。
江寒赧然一笑:“我是13届计算机班的。”
那人惊诧:“才大一?”
江寒点了点头。
那人沉默了。
虽然不方面当着范院士的面刻薄两句,但心里不舒服也是难免的。
你说一个才大一的学生,来这种地方混什么事儿?
量子计算机是那么好搞的?
就算是十分优秀的研究生、博士生,能不能伸上手还两说呢,何况一个大一的“新兵蛋子”……
江寒另一边坐着个中年科研骨干。
听到两人对答,“骨干”脸色十分不渝。
在他看来,在座这些人所从事的,无疑是一件十分严肃、神圣的工作。
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上面就开始“插人”……
其他人表情、神态各异,但无疑都对江寒的突然加入,有些不理解。
范一对他们的想法洞若观火:“你们可能没听说过江寒的名字,但他上学期的两个作品……”
随后,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巨型机操作系统”和老张主持的“医疗专家系统”。
并重点强调:“前者是江寒独立完成的,后面他也是重要模块和主要架构的负责人。”
其他人脸色精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