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d哥嘛……还可以吧，做事情一心为社团，虽然他有时候也会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完全不可考虑社团的利益。但是这也是人之常情……”
飞机有些随意地说着。
他也知道，面前的这位高启强是大d备受信任的人。
但是，飞机说的这句话，已经明显地透出了他对大d的做法是有些不满了。
且他还特意当着作为和联胜的白纸扇的高启强说这句话，意思好像就是要借助高启强，将他的意见传达到社团的上层。
一直以来，大d都是跟着卖白粉的鱼头标混的。
他长得瘦小，从小被人欺负。
后来，他鼓足了勇气，跟一名欺负他的同学大战了一场，虽然受了伤，但是却赢得了同学们的尊重。
从那之后，同学们都不敢再随意地欺负他了。
而飞机也通过那件事情明白，人在关键时刻就是要反抗，甚至要用暴力来解决问题，用暴力来展示自己的血性和勇气。
这也就是为什么大d第一次看到飞机并对他进行嘲讽的时候，飞机当着大d的面吃勺子的原因了。
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只有脑子缺根弦的二百五才会去吃勺子。
但是，飞机却偏偏当着大d的面吃勺子。且他这还是听从大d的命令。
的确是大d让他吃勺子的。
稍微有点思维或者情商的人，会通过语言来化解大d的这一个不合理的命令。
但是，飞机跟正常人不一样，他直接将勺子敲碎了，然后，倒进嘴里，细细咀嚼。
一方面，这是飞机在向大d示威，展现自己的狠辣，表明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另一方面，飞机这也是在像大d表面上展示忠心，表明自己是一个“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之人。
一心为社团办事的愚忠之人，是最受大佬喜欢的。也是会委以重任的。
果然，大d对飞机的印象深刻。
当时，大d表面上对飞机的这一二百五行为嗤之以鼻，但其实他的心里也已经了解到飞机是一个狠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不得不放飞机一马。
飞机一心忠于社团，包括后来听从了大佬鱼头标的吩咐，来给大d帮忙。毕竟，在和联胜计划干掉振兴社国华的头马大东的时候，飞机自告奋勇地表示由他来进行最后一击。
不过，大埔黑的头马东莞仔为了立功，也想对大东来进行最后一击。
面对飞机和东莞仔这两个红棍的挣抢，大d最终选择了让飞机来执行对大东的最后一击。
这就是因为飞机吃勺子给大d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以至于让大d认为只有飞机这样的狠角色来执行对大东的最后一击，他才最为放心。
飞机得到了这个任务，心里很高兴。
不过，东莞仔却很不爽，认为飞机跟自己抢功，从此与飞机表面上融洽，暗地里则互相不服。
对于飞机跟东莞仔两个人之间的这点小心思，作为和联胜白纸扇的高启强，心里可谓是门清。
高启强从飞机的话里，听出了他对和联胜话事人大d的不满，于是，便继续试探性地问道：
“最近，江湖上传说，和联胜的大长老邓伯，以及佐敦堂口的老大阿乐，是大d哥干掉的……飞机，你听到这个传言了吗？”
“呵呵呵……”
飞机听了高启强的话，不由地冷笑了两声，“整个香港都传遍了。我能没有听到吗？我又不是个聋子。”
高启强听了，点了点头，问：
“飞机，你对这个事情怎么看？你相信是大d哥干掉了邓伯和阿乐吗？”
“高先生，这个嘛……不好说……”
飞机沉吟着，“我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大d哥做掉了邓伯和乐哥……不过，我又觉得以大d哥的狠辣，他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哈哈哈。高先生，我乱说的。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也就是这么随耳一听。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可千万不要第三个人知道了。”
“我明白。你放心吧，飞机。”
高启强见飞机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知道他对大d已经产生了疑心。
这对高启强来说，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他本来就已经打算收服飞机为己所用。
沉吟了一番。
高启强又问飞机：
“如果有证据表明邓伯和乐哥就是大d哥下令干掉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作为和联胜的成员，又会如何做呢？”
飞机听了高启强的话，不由地再次看向了他的脸，与他四目相视，想要通过高启强的那一对眼睛，看透他的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默然盯了高启强半晌，方才默默地沉声道：
“那就看看大d哥干掉邓伯和乐哥的原因了。如果确实是邓伯和乐哥想要出卖社团，做对不起社团的事情，那么，邓伯和乐哥就该死。如果邓伯和乐哥并没有做对不起社团的事情，反而无缘无故地被大d哥杀死了。那么，这就是大d哥的不对了。这样的话，我会听社团的安排。如果社团让我干掉大d哥，我会毫不犹豫地干掉大d哥。在我的心里，社团才是第一位的。”
“明白了。”
高启强听了飞机的话之后，也总算是彻底地打听出飞机的底线来了。
如今的飞机，虽然跟的是大佬鱼头标，但是他效忠的对象却是和联胜。
和联胜这个社团，在飞机的心目中，地位是最高的。
“飞机，”高启强叹了一口气，“外面的风言风语，想必你也都听说了。道上有很多兄弟，都说大d哥是为了坐上和联胜话事人的位子，方才对邓伯和阿乐下毒手的。因为当时，邓伯看好的和联胜的话事人是林怀乐，阿乐，乐哥。”
“对。”
飞机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个传言我也听说了。不过，我不是从道上的兄弟那里听来的。我是从社团的长老们那里听来的。”
“哦。”
高启强不由地问道：“飞机，你是从那位长老那里听来的？”
飞机沉吟着，道：
“就是老鬼，鬼叔。肥华叔也跟我说过。”
高启强不由地感到有些愕然，“这两位叔父，为什么跟你说这个？”
飞机冷笑了一声，道：
“他们认为我是大d哥的人，想要策反我。”
“所以，你被他们策反了吗？”
高启强问。
飞机沉声道：
“我只认证据。如果有证据可以证明确实是大d哥干的，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为社团清理门户。”
高启强听了，不由地点了点头，道：
“很好。老鬼和肥华、衰狗几个叔父辈长老，一直以来都不看好大d。上次，选话事人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就没有举手。原来，他们一直都对大d哥怀恨在心。我听说过，就是他们三个向道上散布的大d是干掉邓伯和阿乐的幕后黑手。甚至还一度将这一番话传到了振兴社的龙头倪永孝那里。”
飞机听了，冷笑了两声，道：
“这个长辈，在和联胜里的身份和地位都很高，他们想要怎么做，我们作为小弟，也是不好说什么的。只能是随他们去了。”
高启强听了，也点了点头，叹口气道：
“是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了，飞机，现在揪出潜伏在和联胜社团内部的卧底这件事，听火烧眉毛的，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你的大佬鱼头标，还有串爆叔，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好好地聊聊，看看有没有得到什么风声。这对我们社团来说，也的确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情。”
飞机听了，似乎是有些不太愿意。
因为这个卧底目前对付的是大d。
大d因为贩毒，才会被警方盯上。
在飞机的心目中，大d作为和联胜的话事人，就应该放弃贩毒，专心为社团打理生意，而不是打着社团的旗号，大肆的贩毒，给整个社团招黑，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像飞机的大佬鱼头标卖白粉，便不会去竞选和联胜的话事人。
仅仅是从这一点上来说，飞机也对大d很有意见。
从飞机的面目表情上，高启强已经大体上知道了飞机的心思。
飞机越是这样表现，高启强则越是心里高兴。
他知道，随着他与飞机的交情的深入，拉拢飞机为己所用，应该很快就会水到渠成了。
只听飞机略有些百无聊赖地说道：
“高先生，你作为和联胜的白纸扇，也应该劝一劝大d哥，他现在已经是和联胜的话事人了，就不要再去贩毒了。现在又有警方盯上了他，还派进来卧底……这不是找死吗？说句不该说的，大d哥也太在意他的那一亩三分地了。”
高启强见飞机也对自己有些不满了，于是，便笑了笑，道：
“飞机，你说的很对。我作为和联胜的话事人，的确是应该好好地劝一劝大d哥。但其实，我也劝了。大d哥他根本不听啊。”
“唉。”
飞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高先生，约我的大佬鱼头标和我大佬的大佬，除了查卧底之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他似乎是觉得仅仅是因为查潜伏在社团内部的卧底，就将两位大佬约出来，实在是有些不够理由。
高启强想了想，沉吟着道：
“当然。除了查卧底这件事情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跟振兴社的事情……我想要先听一听两位大佬的意思。你最近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帮我安排一下吧。”
听高启强如此一说，飞机方才略微提起了一点兴趣。
他点了点头，道：
“好吧。你等我电话。就在这一两天吧。”
“好的。多谢你了，飞机。”
高启强笑着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我能帮的一定帮。”
飞机听了高启强的话之后，沉吟了一番，道：
“高先生，你还别说，我这里还真有点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嗯。”
高启强点了点头，道：“你说。”
飞机沉吟着道：
“最近，标哥给了我一些货，让我在荃湾大d哥看管的场子里出。不过，大埔黑的头马东莞仔，很不仗义，抢了我手下的一批货，让我们不要在荃湾出货。”
“哦。”
高启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东莞仔这么嚣张吗？据我所知，他的货也是在荃湾大d哥的场子里出。大家都是和联胜的，一个社团的兄弟，为什么他的货就可以在荃湾出，你飞机的货就不能在荃湾出呢？”
飞机冷哼了一声，道：
“这一说起来，都是同门。但是，只要一跟利益扯上关系，就开始立马翻脸了。东莞仔之所以抢了我手下的货，就是因为我们的出货价格比他的低，他认为我们不够仗义，扰乱市场秩序，说我们刻意压价，戕害同门，搞窝里斗……”
“呵呵呵……”
听了飞机的一番话，高启强不由地乐了，“这东莞仔说气话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真有他的。不过，话又说回来，飞机你为什么不和东莞仔商量一下，大家定一个统一的出货价格呢？”
飞机一听高启强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气愤地道：
“我的出货价格就是以前大家商量好的统一价格啊。但是，东莞仔擅自提高了价格，又不跟我们说，又暗中抢了我们的货，这不是明摆着是他在搞窝里斗吗？”
“嗐。”
高启强听飞机这么一说，心里总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你们之间沟通不畅造成的。小事情。我去跟东莞仔说，让他将你的货统统还给你。你们两个人，一个跟大埔黑，一个跟鱼头标，平时应该多沟通沟通，以免出现了误会。”
飞机冷笑了一声，道：
“我倒是想跟东莞仔沟通啊。但是，这个人……他妈的不接我电话。”
“为什么呢？你们两个人之间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高启强不由地问道。
飞机冷声道：
“我们两个人之间还能出现什么问题。左右不过是这个王八蛋东莞仔，嫉妒我干掉了大东，为社团立下了大功。他认为我出了大风头，因此，从那以后，就事事看我不顺眼。”
听了飞机的话，高启强不由地又是问道：
“真的是因为这个嘛……”
“不然呢？”
飞机冷笑了两声，“这个东莞仔，我太了解他了。他就是这样的人。野心不小，还想要将来要坐上和联胜话事人的位子呢。因此，他平时总是急着为社团立功。他就这么点心思。”
高启强听了飞机的话，不由地摇了摇头，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