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抬起脚步往二楼走去。
“请进。”岑长安放下钢笔，看向门口。很规矩很有节奏感的三下，说明敲门的人是秋白。
刚刚在会议上，他语气颇重，到后来秋白脸色都挂不住了。希望他没往心里去吧。
开了门，站在那儿的果然是秋白。
“岑队。”秋白往里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我来汇报一声，已经跟赵瑾联系过了，他说弄好身份信息，明天就过来。”
“嗯。”岑长安看着秋白，最终却只吐出一个字来。
秋白半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鞋子，他已经感受到岑长安宛如实质的目光打在他身上，却没等到他再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秋白憋不住了，轻声说：“没什么事儿我就先下去了。”
这样子，怎么看怎么都不适合谈话。
岑长安拿他没办法，只好放行。
于是，直到加班结束，整个办公室的氛围都异常尴尬。
下班的时候，包括小熊在内，都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不想继续待在修罗场。
秋白也想赶紧跑路，但大家都走了，他只能等岑长安下楼，锁了门才能安心离开。
是以，岑长安下来的时候，就看到秋白那个毛绒绒的后脑勺。
“走吧。”岑长安见秋白一动不动地坐着，出声提醒。
秋白便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脸上波澜不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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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沉闷地骑回了公寓。
秋白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自己似乎让岑长安失望了，又难免有些受挫。
表面看上去跟个没事儿似的，其实心里早就翻江倒海，情绪来了一波又一波。
在他自己都没注意的时候，秋白已经很在意岑长安的想法了。
又到了分岔路口，秋白没有像往常那样跟岑长安道别。并非故意，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秋白。”
岑长安到底没忍住，一张坚毅的脸因秋白的出现开始显现人的情感。
此刻，岑长安脸上挂着万般纠结的神色，仿佛一张白纸上被人涂涂画画几笔，一团乱绪找不到根源。
“有情绪的话，可以跟我聊一聊。今天的事，我也有做得不恰当的地方。”
说完，岑长安又加了一句，“我不仅是你的追求者，更是你的领导和同事。我不希望在工作方面和你们产生误会。”
当然，这话也有问题。
如果像小鬼林超那样的，岑长安骂了就骂了，也知道他们明事理，过了这茬，大家依旧是好战友。
可秋白不同。
他是管理处的一员没错，但他同时也是岑长安喜欢的人。对于喜欢的人，说了重话必须还得安抚。
秋白愣愣地停下了踏着自行车的脚，长腿一抻，稳稳得在地面上抻住。回过头看岑长安的眼神里迷离又茫然，简直比高中生还稚嫩。
“要说什么？”秋白反问，“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那就我来说吧。”不想岑长安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往前骑上车往前蹬了几步，在秋白面前落定，“以领导的身份跟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