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后的那通电话后,聂慎远没有再在苏恩面前出现过。
不知道是方亦铭说的他家里有事的原因,还是他自己决定不来了。
苏恩不知道聂慎远家里到底遇到什么事,总之之后他跟她之间唯一一次通话,还是她睡得迷迷糊糊时他打来的。
只是一个问好电话偿。
电话里,他声音有些疲惫,像是好几天没休息的样子。
两人简单地聊了两句。
再没有再说其他什么,他说了句“晚安”,就匆匆挂断。
苏恩认为这样很好。
没人打扰的环境,让她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周末,杨晓苑约苏恩一起弄头发。
苏恩愉快地同意。
春暖花开,她也是要打扮打扮自己了。
杨晓苑怀孕三个月,不能烫染头发,只把原本的长发简短,打薄,方便打理。
美发沙龙的设计师给苏恩推荐了几款今年流行的发型,拿出效果图让她挑选。
苏恩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自己果断选择把已经长到肩膀的头发烫直,烫直成干干净净的黑色中长发,发尾稍稍烫了内卷。
两小时后,头发弄好了。
苏恩看着镜子焕然一新的自己,和之前的她,好像有了那么些不一样。
乍一看,有股年轻女孩在故作成熟的味道。
苏恩翘了翘嘴唇,对着镜子扯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要开心,她对自己说。
........................红.....袖.....添.....香.....独.....家.....首.....发.........................
苏恩觉得自己现在撒谎越来越变得游刃有余。
不管晚上睡得好不好,白天她永远是做什么都快快乐乐的苏恩,除了不想再用多余精力再和聂慎远牵牵扯扯。
心理医生对她说:“苏小姐,你是我见过最顽固的病人。那个孩子的事一直是你心里的疙瘩,如果这个病因一直没有从根本上消除,自我调节其实只是你的一种逃避行为,症状只会加重和顽固。”
什么样的爱情最让人揪心?
如果是大家好聚好散,心平气和说再见,转身离开。
多年后,再大的痛也会随着时间淡化,说不定连那个人的名字、容貌都会忘掉;
最怕的是一个要走,另一个要留;
误会太多,矛盾太尖锐。
留,留不住;
走,又不干脆,让两个人碰得满身是伤。
究竟要吵多少次架,要死缠烂打多久,一颗心要被伤过多少次,两个人才能走到尽头?
苏恩不想再歇斯底里去逼聂慎远离婚。
聂慎远愿意现在干干脆脆离,就现在离。
如果不愿意,他们已经分居一年,再等一年就能达成离婚条件。
另一边,苏大富将富达实业的资产逐一盘点变卖,苏家还清所有欠债。
苏大富老了,折腾不动了,手头的钱谨慎做了投资,剩下一部分给了女儿,看她喜欢就折腾什么。
至于他自己,和赵阿姨现在半路夫妻,经营好手上的两家快餐厅就可以了。
苏恩算了下手头老爸给的钱,加上餐厅盈利,全部资金加起来一共两百三十万。
当初她是没想着要做生意,现在有这个念头了,才发现这一年手头竟然也存了不小的一笔钱。
苏恩琢磨了下现在能做什么生意,打电话问还在新婚幸福中的杨晓苑:“我想自己出来做生意,还是开餐厅,但这次是走中高档路线的餐厅,目标顾客定位的群体是大学生和刚工作的年轻人,现在我手里的本钱有限,你和顾元东想不想入股?”
杨晓苑不仅想入股,回家跟顾元东商量了下,还要跟苏恩一块儿干。
三人都是行动派,迅速开始找门店。
这两年房地产大热,市区商业楼租金要么太贵,要么没有合适的。
三人跑遍了温市所有商圈,找了几天,终于在万达附近挑中一家合适的店面。
这里位于商业区,旁边是步行街,电影院,商厦,大型超市,再远点,还有两所大学,客流量不成问题。
老板是本地人,还是顾元东他爸绕了几圈的朋友。
租金最后当然给了友情价,顾元东也干脆,和苏恩,杨晓苑确定大家都没有异议后,当场爽快地付了定金。
店面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准备装修的事情。
装修有顾元东负责盯着,杨晓苑怀孕不方便,苏恩白天跑工商局和税务局,晚上回来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
等营业执照下来时,顾元东已经把门店装修得有模有样了。
顾元东做主,当晚在商业街一家江南馆吃了庆功饭。
请了一圈朋友,方亦铭也在列。
方亦铭在温市医院的三个月交流即将到期,下个礼拜就要回沪城了。
饭桌上,大家都是年轻人,当然少不了喝酒。
餐厅即将开张,顾元东很高兴,杨晓苑也开心;
苏恩也跟着高兴,只是她现在感受快乐的能力,好像越来越糟糕。
今晚她的酒都被方亦铭挡了。
大家就笑,说方亦铭太护。
方亦铭笑了笑,把苏恩的酒喝了,语气坦荡:“你们就别为难一个女孩子了。”
High到9点,苏恩有点扛不住,找借口跑出去透透气。
外面走廊上,她一出包间,就看到方亦铭。
方亦铭在走廊尽头一角接电话。
估计那边说的是正事,他认真听着,神色很严肃,压着声音问:“真的不打算让她知道?”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方亦铭静默两秒,嗯了声,然后挂断。
他回过头,看到这边苏恩,显然怔了一下。
苏恩觉着奇怪,以为方亦铭遇到了什么事,还是主动招呼了声,“方医生,没事吧?”
方亦铭收敛了神色,摇摇头,倒是问她:“最近是不是很累?你脸色不太好。”
“有吗?现在忙一点是应该的。”苏恩耸肩,笑嘻嘻的,又问:“你下礼拜就要回沪城了吗?”
“嗯。”方亦铭目光看着她,欲言又止。
“苏恩……”
“怎么了?”苏恩侧头看他,眼睛眨巴眨巴。
“算了,没事。”方亦铭摇头,语气确定。
........................红.....袖.....添.....香.....独.....家.....首.....发.........................
苏恩第二天在家休息。
别墅卖出去大半年,兜兜转转,还是又搬回来了。
一草一木都还保留着过去的样子,带着熟悉的亲切。
刚搬过来不到一个月,很多东西都还没来得及仔细收拾。
苏恩早上8点起床,吃过早饭,边哼歌边整理自己的衣橱。
把衣服按照颜色分类整理好,最后,在一个小行李箱角落里发现一个小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枚铂金领带夹。
苏恩想起来了,应该是去年她在泰国免税店买的,本来是准备带回国送给聂慎远的生日礼物。
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个东西就一直被她忘在行李箱里,一直忘记拿出来过。
苏恩对着领带夹发了会呆,把盒子盖上,正要找个地方收起来,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马律师。
马律师是她在沪城委托跟聂慎远交涉离婚事宜的代理律师,上一次联系她时,还是过来转达聂慎远的意思。
聂慎远当时坚决不同意离婚,马律师在电话里还很为难,建议苏恩这种情况,只能等两年分居期过了,跟法院提起诉讼。
苏恩把电话接听,“喂,马律师?”
马律师在那边如释重负,“苏小姐,是这样的,刚才聂先生主动联系上我,他说他同意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