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悠悠地走,一点也不着急,后面跟着的几个女孩也慢悠悠地走,怕追上去了会显尴尬。
一条不算长的路,走了十来分钟。
等他们走到食堂,里面已经传出几乎要把房顶掀起来的吵闹声。
安静的特训营从没这么热闹过,过年时都没有!
宫邪揉揉额角,素来不爱凑热闹的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进去之后会面临什么。
是喜事,要克制自己的脾气。
他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宫邪提前跟宫小白说,“待会儿他们可能会灌酒,你少喝点,跟紧我,别乱跑。”那帮人盼了这么久,让她一滴酒不沾,恐怕做不到。
宫小白愣愣地,点头,有些不在状态。
“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以前那个小机灵鬼儿?”宫邪捏着她后脑的辫子,好笑地说,“我们结婚,你这么意外?”
到现在还没回过神也是服了她。
他捏着辫子,痞笑着,有点像学校里欺负女生的不良少年,如此颠覆形象,宫小白想不笑都难。
她仰着头,不甘示弱,“期盼已久的时间成真,本来就感觉像在做梦好不好?”
“告诉我,你现在梦醒了吗?”宫邪坏笑,“如果没醒我帮你。”
他说的帮她,该不会是掐她一把,用痛意提醒她这是现实吧。
不需要。
宫小白摇头,毫不迟疑地拒绝,“不用了,我现在已经睡醒了,精神饱满。”
宫邪笑笑,不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牵着她,走上台阶。
食堂门前的台阶有些老旧,有几道裂纹,缝隙里长了青苔。
他们愣是走出了一种仪式感,仿佛上面铺着鲜红的地毯,去往的地方不是充满油烟味的食堂,而是圣洁的教堂。
一直跟随他们的几个女生,见此不由长吁短叹。
“被喂了一路狗粮我已经饱了,估计吃不下宴席。”
“虽然平时见得多了,但还是被他们俩之间的腻歪劲儿惊到。宫爷温声细语的样子实在太难得了。”
“是吧,我也觉得,无法将他跟训练场上那个冷血教官联系起来。”
“冷漠的男人果然在心爱的女生面前才会变成大男孩啊。”
“有点想谈恋爱了。”
说话的是一个小个子的女生,她双手捧着下巴,直直看着前面已经走进食堂的两人。
姚琪勾住她脖子,咧开嘴角,“想谈就谈呗,军营本来就男多女少,找个男朋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你想,没什么不可能!”
本以为会得到好姐们儿的肯定,谁知人家挥开她的手,义愤填膺,“有男票的人没资格参与我们的讨论!”
其他人附和:“没错!”
姚琪:“……”我被单身狗孤立了。
——
走进食堂,宫小白提前做好了准备,还是被场面吓到了。
特训营的全体新兵、尖刀战队的全体战友们,包括教官,全都在场,平时空旷的食堂挤满了人,几乎没有空余的地方。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每桌上摆了二三十个菜,花了大价钱,一点没含糊,荤菜居多,摆盘精致好看。每个人面前放着一小堆喜糖,一看包装就知道不便宜。
一天的时间,他们准备得这么充分,说实话,宫小白很感动。
“他们怎么运来这么多食材啊?”宫小白小声嘀咕。
特训营封闭,距离当地的市中心有很远一段距离,运送食材、准备喜糖和糕点,肯定特别麻烦。
宫邪偏头凑进她,薄唇压在她耳朵上说话,“花钱总会有办法。”
他的嘴唇在她耳朵上停留了一会儿,她有些不自然,往后仰。
说话就说话,干什么突然靠这么近。
“忘了跟你说,钱都是从我这儿拿的。”宫邪察觉到她的羞赧,弯唇淡笑。
她颧骨两团酡红,眼角也染了点颜色。
这个小可爱,还没喝酒呢,脸已经红成这样,待会儿可怎么办?宫邪有点发愁。
“爷,你磨磨唧唧干什么?赶紧过来啊!位置给你留着呢!”
宫邪下午的态度让他们大胆了不少。
大喜的日子,料他不会发火。
宫邪看了他们一眼,拉着宫小白走过去。
走近了,他们看见宫邪和宫小白两人胸前的大红花,全都不厚道地笑了。有的刚喝下一口酒,喷了出来。
宫邪眼刀子扔过去,那人忙捂住嘴,随便擦擦。
郑成勇站起来,拎了瓶白酒,拿出一个干净的水杯,满上的一杯,“爷,感情深一口闷!咱俩感情深不深全靠你说了算。”
“老郑,你这祝酒词说得太烂了,爷咋就跟你感情深?人家有媳妇儿,当然是跟自己的媳妇儿感情深!”
“哈哈哈哈。”
话音落地,整个食堂都是笑声。
宫小白自己也笑了,嘿嘿两声。
嘿,这小傻子,听不出来别人在拿她开玩笑,居然还发自内心地笑。
宫小白看着这帮面容通红的大老爷们儿,甚至觉得他们可爱又迷人,平时出生入死,水里来火里去,眼下一个个笑得像孩子。
宫邪落座,宫小白跟着坐在他旁边。
他二话没说,端起面前的一杯白酒,喝了下去,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喝下去的是白开水不是酒。
宫小白看着都觉得辣。
啪!
杯子搁在桌面,宫邪沉着声,“行了吧。”
“今天是大喜事,讲究成双成对,哪有只喝一杯,必须两杯!”徐景元夺过郑成勇手里的酒瓶,再次给他满上。
“老郑,你学学人家,还是我们老徐会说话。”另一个教官起哄。
好一个成双成对,让人没办法拒绝。
宫邪手指敲了敲桌面,无奈地端起来,喝下去。
接连两杯酒下肚,从喉咙口到胃部,火辣辣的,尤其是胃里,感觉烧起了一把火。
宫小白轻轻地皱了下眉,想阻止,气氛太热闹,热闹到她不忍心说扫兴的话,最终给他盛了一碗热汤,“你喝点汤吧。”
一个小小的举动,让周围人注意到了她,有人起哄,“怎么把我们首长夫人给忘了,作为当事人,必须喝一个!”
宫邪刚喝下一口热腾腾的汤,舒服地喟叹,耳边就听到有人在搞事情。
抬眸,冷光扫过去,他凉凉道,“你敢。”
那人被他唬地愣住,一动不动,也不敢说话。
徐景元灵机一动,举着酒瓶笑着说,“大喜的日子,喝个交杯酒不过分吧,一杯酒分两杯,象征着同甘共苦。”
众人都看着徐景元,以前没发现,他嘴皮子这么溜,说出来的话让人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
徐景元倒好了两杯酒,放在他们两人面前,“爷,小白,交杯酒啊,不喝不成。”
杯中澄澈的白酒荡漾出细小的波纹,在灯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宫小白端起酒杯,看向宫邪,小声说,“交杯酒肯定要喝的。”
“哈哈,小白,好样的!”郑成勇说。
宫邪搁在腿面的一只手,慢慢移动,握住了她汗涔涔的小手。他的动作在桌底进行,没人看出端倪。
宫小白侧过头,低低地问,“怎么了?”
“喝醉了明早可就回不了基地了,你要想好。”她的酒量也就一个指甲盖那么大,这一杯酒下去,肯定醉。
郑成勇哈哈笑着,“放心喝,明天给你批一天的假!”
到底不放心,怕她喝醉了难受,宫邪把她酒杯里的酒倒了一半进自己的酒杯,端起来,跟她喝交杯酒。
老婆个子好矮啊,高大的男人只好迁就地躬下身,与她的身高保持一个水平线。
两条手臂交叉在一起,喝下酒杯的酒。
真辣。
宫小白喝一口,舌头就辣得卷起来,眉心深深蹙起。
徐景元又出没,“要喝完,一滴不剩,寓意情深。”
好吧,冲着这个美好寓意,干了。
宫小白喝完一杯,脑袋里有蜜蜂扇动翅膀嗡嗡叫,找不到北了。
她歪坐在椅子上,被宫邪强迫着吃了些热菜。
接下来的娱乐项目,宫小白全程在迷糊中被动进行。
——
结束时,已经是深夜,一排排路灯亮起来,看起来像喜庆的红灯笼。
“啊,月亮!”宫小白指着其中一个路灯,开心地跳起来,又指向其他的路灯,“啊,好多好多月亮!”
宫邪知道,她喝醉了。
她喝一罐啤酒都会醉的呼呼大睡,饭桌上喝了半杯白酒,醉成这样他一点都不奇怪。
宫邪蹲在台阶下,“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宫小白盯着面前宽厚的背,拍了拍,“咦?大帆船。”
宫邪:“……”
她迟迟不肯跳上他的背,宫邪无奈极了,自己的老婆自己哄,“宫小白,再不上船,船就要开走了。”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歪着脑袋看他,最后趴在他背上,举起一只手,命令,“开船!”
宫邪双手握住她瘦瘦的小腿,背起她,慢慢地往回走。
每路过一盏路灯,宫小白就激动地大喊大叫,宫邪无奈又好笑。
当他们回到家,宫小白已经快睡着了,然而灯打开了,她又醒了,眨眨眼,看着四周,“到家啦!”
宫邪笑着回答这个小醉鬼,“是,我们到家了。”
宫小白蹬掉了脚上的靴子,没注意,连带着脚上的白袜子也一同蹬掉了,露出了小脚。
宫邪不经意看到,五根并拢在一起的莹白脚趾,紧紧蜷缩着,像挨在一起的小珍珠,会发光。
注意到他在看她,宫小白翘起了脚趾,傻笑,“嘿嘿,我的鞋掉海里了。”
这个傻丫头,刚才还说自己到家了,现在又以为自己在坐船。
宫邪轻笑,盯着她的脚,喉咙有些发紧,口干舌燥,明明晚上喝了够多的酒。
“要到海里洗澡吗?”宫邪问。
“唔,会淹死。”
“不会。”宫邪声音很轻很轻,仿佛诱哄,“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
宫小白点点头,下巴一下一下磕在他肩头,“好吧,去海里洗澡。”
宫邪背着她进了卫生间。
这家伙喝醉了也不发酒疯,不吵不闹,软萌软萌的,还挺好玩。
宫邪帮她解开身上的衣服,又帮自己脱了衣服,两朵鲜艳的大红花掉在了地上,宫小白看了眼,弯腰捡起来,“我捞了两条鱼!红色的!”
宫邪:“……”这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接。
洗了个匆匆的澡,他抱着她出来,放在床上,自己也躺在上面。
身体燥热得难以忍受,一转头,他老婆已经睡得像小猪一样,偶尔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他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没可能。
如果宫邪有写日记的习惯,一定会写下两句话——
领结婚证的第一天晚上,我和老婆在飞机上度过。
领结婚证的第二天晚上,我老婆喝得烂醉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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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喜欢喝醉酒的小白了,萌吐奶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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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写了几天的大甜章,三月的血槽空空的,要抱抱,要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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