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青楼花魁,冰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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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郎虽然木讷,可这会儿他见石柱庚发火,他也知道自己理亏了,便没放在心上,只是低垂着脑袋,在前面带路。
“娘子,那红樱楼——”石柱庚欲言又止。
“相公,你不必担心,我心里是有分寸的!”丁清荷淡笑道。
“如此甚好。”石柱庚嗯了一声颔首。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红砖黛瓦的红樱楼跟前。
早已有龟公在门口等候,待王守郎说了郎中来了,马上就有人去给红樱楼的老鸨传话。
不一会儿,那个李婆子急切的奔了出来。
“李婆子,我的娘子和儿子呢?”王守郎一见李婆子就伸手用力的抓住了那刚想开口的李婆子。
“都好着呢!一会儿准让人放了!哎呀呀!你说的那个会医术的长的像仙女一样的郎中在哪儿呢?”李婆子闻言嘿嘿干笑两声,然后回答他道。
“就是这位!”王守郎伸手指着一旁站立的丁清荷说道。
“真是好颜色!”李婆子以青楼专业的眼光来看后,立马得出了结论。
“你们找我娘子干啥?”石柱庚厌恶李婆子那中待价而沽的恶心目光,立马高声质问道。
“相公——”丁清荷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要我医治的病人何在?”丁清荷可不想和李婆子废话,于是她问那婆子道。
“医治的人就在里头的莞绣楼,只怕这位爷不方便进去!毕竟——毕竟男女有别!”李婆子听了马上说道。
“不是说是头牌么?那她见到的男人还少么?”石柱庚不悦道。
“真是对不住,这位爷,蝶舞姑娘病的不轻,你又不会医术,你就不要进去添乱了,还请你放心,尊夫人必定会全须全尾的回去的!”李婆子一见石柱庚这样凶巴巴的,心道,这个乡下汉子,若是从前,她才不会这样卑躬屈膝呢,还不是为了蝶舞姑娘的病情!
“还要劳烦妈妈给我相公安排一个雅间,给他泡壶茶,让他在这儿一边喝茶一边等我,我们是一起来这里,自然一会儿要一起回去的!”丁清荷眼珠儿转了转对那李婆子说道。
李婆子见丁清荷这么客气,倒也没有异议,立马安排丫鬟去给石柱庚端茶倒水了。
“你现在就带我去见那蝶舞姑娘。”丁清荷心里有些激动,这穿越到古代还是头一回见到传闻里惊才绝艳的名妓呢。
“是的,仙女郎中里边请。”李婆子对丁清荷还算客气的。
只是丁清荷在听到仙女郎中四个字后,顿时唇角抽了抽。
“那个……妈妈……你可以喊我丁郎中,仙女郎中太难听了!”丁清荷纠正她的称呼。
“唉唉,姑娘长的如此貌若天仙,若是在咱们红樱楼,必定是——”李婆子只觉得丁清荷长的太漂亮了,忍不住感叹了,只是她才说一半的话呢,就被丁清荷给一个瞪眼给止住了。
“妈妈请慎言!”丁清荷冷声道。
靠,她才不要在青楼卖笑呢!这个李婆子,她给她三分颜色,特么还真能开染坊不成?
“嗯嗯!”李婆子只得点头了。
“王守郎的妻儿可叫人放了?”丁清荷想起了重点。
“丁郎中,你放心,之前我们红樱楼的人是寻不到你,方才无奈之下出此下策的,现在你人来了,咱们的人自然会放了王守郎的妻儿的!”李婆子闻言立马拍着自己胸脯说道。
“好,但愿你不是在撒谎!”丁清荷有点不相信,这李婆子长的贼眉鼠眼的,真让人难以相信她口中所言。
“老身当然不是在撒谎!”李婆子一本正经的表态道。
“暂且信你!”丁清荷敷衍道,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把这家红樱楼给端了。
虽然她是喜欢医治病人,但是这种靠威胁来逼着她来红樱楼医治,她心里就千般万般的不爽,那么她不爽了,别人也别想爽了。
红樱楼这里的装修很奢华,显然是走高端客户路线的,且瞧着这里的姑娘们这个点了,竟然都起床了,而且还是在练习舞蹈或者古筝呢,不像别的青楼,那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开门做生意的。
丁清荷跟着李婆子以及两个粗使的丫鬟去了莞绣楼。
莞绣楼是独门独户,庭院里还种植了不少名贵的花草,还摆放了巧夺天工的太湖石,远远一看还有点小园林的造景呢。
待丁清荷等人到了门口,那蝶舞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过来开门了。
“李婆子,你总算带人来了!”说话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华衣妇人。
丁清荷只听李婆子恭恭敬敬的喊她为薛娘子。
“丁郎中,这位薛娘子便是咱们红樱楼的老鸨,薛娘子,这位就是之前咱们苦苦找寻的长的像仙女那样的医术极好的女郎中。”李婆子给双方介绍。
丁清荷快速的瞄了一眼薛娘子,她心道这妇人都一把年纪了,特么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特别是那一扭一扭的水蛇腰,看了就想大笑三声。
哎呀,她丁清荷刚看到的不是人,是蛇精吗?
“就你?年纪轻轻的,会给人医病?”薛娘子倨傲的眼神睇着丁清荷,显然她不太相信丁清荷的本事。
“既你不信,我还来这儿给人治病做啥?”丁清荷本来被逼着来,还憋了一肚子气呢,可这个老鸨还特么的质疑她的医术,真是太可恶了!
“薛妈妈,快……快让郎中给蝶舞姐姐把脉!”从卧室里传出一道利索的女声,声音很细很好听。
薛娘子听到卧室内的催促,也不管其他事情了,只是催促丁清荷快点和她进屋去给蝶舞把脉。
“你还愣在那儿干啥?”薛娘子见丁清荷听了自己下令走的命令,她居然还呆愣在远处。
“你不是质疑我的医术吗?那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丁清荷皱了皱眉开始反对了。
“没,丁郎中,瞧你说的,我瞧着还是要你给咱们蝶舞医治呢,你快里边请,嘿嘿……”薛娘子听丁清荷那么讲,立马赔笑道。
她之前也不是没给蝶舞找郎中,还不是那些郎中虽然有名气,可就是花再多的钱都诊不出蝶舞生了啥病啊,所以她才发愁呢。
丁清荷见她这么说了,也不再推辞了,就迈步跟着薛娘子往内室走去。
待一个紫衣的小丫鬟撩开粉色的门帘子,放薛娘子和丁清荷进入。
丁清荷看到梨花木床榻上躺着一个闭眼沉睡的绝色女子。
“就是她吗?”丁清荷走近那床上的女子,仔细观察了她的面色,问道。
“对,就是她,突然昏迷了!请了鹤州城里不少名医郎中,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哎!”薛娘子对于蝶舞姑娘犹如摇钱树一样的存在,那是很在意的,基本上现在她都愁死了。
“让我来给她把脉!”丁清荷在小丫鬟给她搬来一张凳子后,坐着给蝶舞姑娘把脉。
薛娘子等人在一旁等的都有点不耐烦了,因为丁清荷诊脉好一会儿了。
丁清荷看蝶舞长的很瘦,皮肤倒是光洁白皙,又看了看她的舌苔,心里慢慢的有了一些猜测。
她问薛娘子道:“她这个月可来过葵水?”
“丁郎中,你问这个问题,是不是你的意思在指她有可能怀孕了?”薛娘子闻言震惊道。
“你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可要照实说!”丁清荷对薛娘子说道。
“嗯,嗯,我肯定照实说,杏儿,你可是负责蝶舞的衣物的,你告诉我,她这个月的葵水来了吗?”身为红樱楼的老鸨那可是很忙的,有关花魁的月事,她自然不清楚,还是要问花魁身边的小丫鬟的吧。
被唤杏儿的小丫鬟突然被点名,哆哆嗦嗦的嗯了一声。
“来……来了一点儿,不太多。”杏儿声如蚊鸣。
“丁郎中,劳烦你再仔细给蝶舞把脉!”薛娘子吓坏了,她是肯定不希望摇钱树怀孕的。
丁清荷并没有听她的,而是又问道:“最近蝶舞姑娘是不是吃的很少?”
“对啊,丁郎中,你怎么知道?”薛娘子点点头,前几日,她是有和蝶舞一起吃了午饭,所以她才敢确定。
丁清荷点点头,却不继续说话,反而把周围的气氛变得更紧张了。
“莫不是她……她怀孕了?”薛娘子吓的脸色苍白。
“没,不是的,你不要多想了!”丁清荷摇摇头,“你家蝶舞姑娘最擅长的是跳舞吗?”
“嗯,她的舞技超群!旁的青楼花魁都比不上她,上次有位贵人说她这么好的身段可以如赵飞燕一样作掌上舞呢……”说起这个事儿,薛娘子她一脸的自豪。
丁清荷闻言心想终于被她找到了蝶舞姑娘昏迷的原因了。
“她到底怎么了?今天那个济春堂的张郎中还给她针灸了,只是她才醒了一会儿又给晕过去了,哎,丁郎中,你有什么法子医治好她么?她可不能总这么晕着呀!”这每天的收入岂不是要打水漂了,薛娘子想想不能日进斗金,那可不是一般的着急啊!
“她是不是为了保持苗条的身段一直节食,即使很饿,也不敢多吃?”丁清荷从针灸袋子里拿出一根长针,一边抬头问薛娘子。
“是啊,她要跳轻盈的舞蹈,身段若是丰腴,可就没有那种飞燕掌上舞的感觉了。”薛娘子并不否认。
“原因就在这里了,这蝶舞姑娘为什么会晕倒,其实就是平日里吃的少,还总是那么累,现在我给她扎针,你们呢再去给她端点吃食过来,一会儿务必劝说她多吃点。”丁清荷说道。
“成,那我马上吩咐人去置办一桌席面,一会儿丁郎中也在这用了晌午饭再走吧。”薛娘子见丁清荷说的很有道理,心下对她的质疑也一扫而光了,也对她多了几分感激之意。
“我就不在这吃晌午饭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这屋子里得通通风,一下站这么多人,闷热的慌!”丁清荷摇摇头,她可不想在青楼吃饭,回头还不得被石柱庚碎碎念啊。
薛娘子见多识广,也不强求,就指挥丫鬟婆子们训练有素的出去了,只留下她和丁清荷在蝶舞姑娘的房间,看丁清荷给蝶舞姑娘扎针。
经过丁清荷的巧妙扎针,蝶舞姑娘终于醒来了,只见她精致的婵睫轻扬,睁开眼看见丁清荷,她愣了一愣。
“薛妈妈,她是谁?”蝶舞姑娘的声音甜美极了,一如黄莺出谷。
“她是我给你请来的女郎中,她能医治好的病,从今日起你别刻意的节食了……”薛娘子对于蝶舞还是有几分母女情的。
就在刚才,薛娘子趁着丁清荷给蝶舞扎针的时候,她说了一些自己当初收养蝶舞,抚养,教导蝶舞如何如何不容易的往事,若不是丁清荷嫌她烦,她可能还会继续说下去的。
“可是我若不保持轻盈的体态,那种漂亮轻盈的舞姿就跳不出来了呀……呜呜……”蝶舞姑娘竟然激动的哭出了声。
“跳舞有很多种跳法,姑娘何必选那么一种为难自己的舞姿?姑娘这么节食,一直这么瘦弱下去,迟早会生大病,也许永远的昏迷不醒也未可知!”丁清荷闻言嗤笑,心想这窑姐儿还真心不容易的,看她可怜,她给提供点子好了,或许还能赚点零花钱花花呢。
“丁郎中你若是知道其他的舞技,可否告知我,我……我一定重谢!”薛娘子闻言立马震惊道。
“我不过是一郎中,知道什么舞技啊,只是曾经在一本杂书上见过,我自己是不会跳的,但是我的记忆力不错,我可以画下来给你们这里的姑娘看看,或者你们自己能编排出独一无二的舞蹈呢?”没错,丁清荷说的正是以前电视剧里看见过的惊鸿舞。
“薛妈妈,这……”蝶舞姑娘闻言很是欣喜。
“你刚醒,快吃点食物垫垫饥!”薛娘子对蝶舞姑娘说道。
蝶舞姑娘脸色绯红,笑着答应了,其实她内心深处也是很排斥节食的,毕竟谁不喜欢吃肉啊?
薛娘子立马吩咐丫鬟们去取来了笔墨纸砚,她还亲自给丁清荷磨墨,可把丁清荷笑的。
丁清荷心道这老鸨还算有点意思么。
“丁郎中,你这画画的真好。若是你在咱们红樱楼,咳咳……你继续画。”在看到丁清荷瞟了她一眼后,说到兴头上的薛娘子立马闭嘴了。
丁清荷发现自己的画技有点进步了,画好之后,她吹干了墨迹,然后她对薛娘子,蝶舞姑娘仔细解说了一种又一种舞姿的步骤。
“这舞姿真妙,可有名儿?”蝶舞姑娘一脸崇拜的眼神盯着丁清荷,问道。
“此舞名唤霓裳羽衣舞!”丁清荷想着自己还是别帮着改名了,直接按上得了。
“好,好,好一个霓裳羽衣舞!”薛娘子拍手大叫,不由得喜上眉梢,若是让蝶舞跳这舞蹈,必定更加声名大噪。
“我也只是在书上看过,能不能排练出来,还要看蝶舞姑娘自己的本事。”丁清荷没有想到薛娘子会对舞蹈如此的狂热。
“丁郎中,你这回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这是一百两银票,还有两坛子桃花酿,你都带回去。”薛娘子很是感激。
丁清荷心想她之前还想法子把这红樱楼给一锅端了呢,可现在人家还主动送银票和美酒给自己,特么这画风不对啊,那她接下来的计划难道就这样流产了,真是要笑哭了。
“诊金也不用这么多吧。”丁清荷倒是不贪心。
“多谢丁郎中给我们想了这么好的舞蹈,所以算是咱们红樱楼对你的谢意!我知道你们可能瞧不上我,但是这是我的心意,你拿去吧!”薛娘子也是爽快人,这不,她对丁清荷笑道。
丁清荷见薛娘子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不收了。
丁清荷说自己要去如厕,那边薛娘子就安排小丫鬟带她去了。
丁清荷乘机跟小丫鬟打听红樱楼的老鸨为人如何?
倒是让丁清荷意外了,老鸨薛娘子的口碑竟然不错。
听说薛娘子从来不逼良为娼,倒是有不少良家女子为父母下葬来红樱楼卖身云云。
好吧,原来古代的青楼开着是合法的,那和她丁清荷也没有啥关系。
等如厕回来,跟红樱楼的老鸨薛娘子,蝶舞姑娘告辞,丁清荷到了石柱庚等她的厢房,两人方才一起离开了红樱楼。
“王守郎人呢?”丁清荷没有看见王守郎,这不,她好奇了,问道。
“跟我坦诚了一切,然后带着他的妻儿回去了呗,什么东西!特么太懦弱了,就这样还被威胁了!还好娘子你没出事,否则我良心难安!”石柱庚伸手拉着丁清荷的小手,于是大手包着小手,格外的温暖。
“好了,别说那王守郎了,他也是被逼的,算了。只是红樱楼的老鸨薛娘子她的人找不到我为蝶舞姑娘医治,方才出此下策的,瞧瞧,她给了我一百两银票,还有两坛子桃花酿呢,我可是听说红樱楼的桃花酿可是鹤州一绝哦!相公,好啦,我都没事了,你就别拉长着脸了,你可要多笑笑,好不好嘛?”丁清荷见石柱庚不开心,只得笑着哄他,有时候夫妻之间相处吧,不见得全是相公哄妻子,有时候呢也是需要倒过来哄的,譬如现在这种状态,反正丁清荷是这么想的。
“娘子——”面对笑靥如花的她,石柱庚竟然不舍得训斥她了。
果然她吃定了他!
“娘子,饿不饿?”石柱庚叹了口气,见她还在不停的说,立马关心的问道。
“不饿,刚才在蝶舞姑娘的房间里吃了一点点心了。嘻嘻,我还给你拿了两块豌豆黄,你要不要也吃一点?”丁清荷从拎着的放两坛子桃花酿的篮子里拿出了用桑皮纸包好的两块精致的豌豆黄。
石柱庚也饿了,也不去计较这是青楼里的吃食了,很给面子的吃了起来,吃的口渴了就打开一坛子桃花酿喝了起来。
“味道如何?”丁清荷很期待的问道。
“很甘醇,味儿带着点桃花香。”石柱庚很中肯的评价道。
丁清荷闻言笑的很开心。
夫妻二人于是说说笑笑的回去了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大厅里,有人叫住了他们。
“丁郎中,请留步。”那声音是有点低沉的男声。
丁清荷皱了皱眉,在这个悦来客栈里,还有谁认识自己,还喊的出自己的姓氏呢?谁啊谁啊?
丁清荷处于好奇,扭头看了过去,见对方有点面熟,哦,那人好像是早上那个蓝衣公子的随从呀。
“你是何人?叫住我何事?”丁清荷问道。
“丁郎中既然是医者,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那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另外又抛了个问题问她。
丁清荷闻言唇角抽了抽,好脾气的没有发飙。
“那要看病人是什么情况,若是病入膏肓,那即便医治了,也是浪费药石。”丁清荷淡淡道。
石柱庚站在丁清荷身边,大手紧紧的拉住了丁清荷的小手,他觉得对方应该是来者不善,无论如何,他都应该站在丁清荷身边保护好她。
丁清荷自然明白石柱庚想表达的心意,是以,她重重的回握了他。
“丁郎中,我家公子在天字一号房等你!”那人快速的睃了一眼丁清荷的脸色,方才答道。
“若是我不赴约呢!”丁清荷心道,今天特么的出门没有看黄历么?怎么尽是找茬的?真是让人不顺心啊!
“你可以让你相公陪同!”那人也许以为丁清荷是想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方才答道。
“若是医治好了你家公子,我有什么好处?”丁清荷看对方都这样说了,可见是一定要她去医治他家公子了,所以她还是要弄点实际一点的好处比较好吧。
“若是我家公子之疾能被医治好,只要丁郎中所求在我家公子力量所及之内,必定可以让丁郎中的愿望达成。”那人很骄傲的说道。
“你们可是从盛京来的?”丁清荷听着对方的口音不像是鹤州人,所以她大胆的猜测道。
“丁郎中你问的太多了!”那人闻言,忽然眼中厉光一闪,好似动了杀机。
“不问清楚如何给你家公子治病,若是问都不好问,你们就另请高明吧!我娘子忙到现在晌午饭还没有吃呢!”石柱庚见对方一直在装逼,立马火冒三丈的甩话道。
“对,我相公说的是,我们两口子连晌午饭还没有吃上呢!”丁清荷于是拉着石柱庚往靠窗的位置坐下,浅笑嫣然的把跑堂的小二哥给招来点了一桌菜。
那人见丁清荷两口子油盐不进,倒是有点气恼了,可他一想自家公子有交代,不能用硬招,他就忍耐了。
“客官,今个儿有招牌菜宫保兔丁,佛跳墙……”小二哥又笑着推荐了两道悦来客栈比较点单率极高的菜名。
“别,我都吃腻了,就点我刚才选择的那些菜肴就好了。”丁清荷落落大方的落座,抬头对站在一旁高声念菜单的小二哥含笑道。
“丁郎中,既如此,那就等你们用了午膳再去我家公子的天字一号房如何?”那人想起自家公子的交代,只得面色缓了几分,上前对丁清荷说道。
“嗯。”有钱不赚是傻子,况且对方可能是盛京来的,自己一拨人正巧要去盛京,这到了盛京吧,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所以么就当多个朋友多条路吧。
石柱庚一点也不意外丁清荷会答应,因为丁清荷心中所想,也正巧是石柱庚的心中所想。
香喷喷的菜肴很快的被跑堂的小二哥端了上来。
“娘子,这是蒜泥生菜,我记得你爱吃。”
“娘子,酱爆河虾,我给你剥虾……”
“喂!你还站在这干嘛?看别人小两口吃东西,不长针眼啊!”丁清荷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被人盯着,因为她会觉得自己会没有胃口吃饭的。
“哼!”那人只得站的远一点,其实他是担心丁清荷跑掉吧。
丁清荷见碍事的人走远了,吃饭吃菜自然更是津津有味了。
午饭解决之后,丁清荷拉着石柱庚一起跟着那等着的人去了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
丁清荷心道这位病人住的天字一号房,相当于现代的酒店内的那种总统套房了,内部装修真的很奢华,就单说这地上铺就的波斯地毯吧,那就是赤足踩在波斯地毯上也是很柔软很服帖的。
“启禀公子,丁郎中和她相公一起来了。”那人对着屋内帘子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禀报道。
石柱庚嗅到了一抹重重的熏香味,不由得的猛皱眉头。
丁清荷先是蹙眉,接着又敏锐的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她心想这次的病人所病应该还蛮严重的。
不会是病入膏肓了吧?
也不对啊,早上那位蓝衣公子瞧着还算精神抖擞的呢!
“进来吧!”那内室里传来了一道好听的男声,还夹杂着一点儿咳嗽声。
“相公,我觉得你站在这边等我就好。”丁清荷不确定对方得的是什么疾病,所以不想石柱庚涉险,毕竟有句话说的好,多一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了。
“娘子,你——你如果害怕就喊我一声。我肯定会进去救你的!”石柱庚见丁清荷总是朝着自己眨眼睛,就知道丁清荷肯定已经想好主意了,便决定乖乖的当听娘子话的好相公吧。
“嗯,我信你。”丁清荷靠近他耳边,小声道。
其实这两人这样的小动作,实在没有必要,在他们面前的人全部都是武力值高的人啊,要知道,这习武之人的耳力可是极好的。
丁清荷于是随着那人缓步走入了内室。
石柱庚则站在外室,安静的喝茶,这边自然也有人看着他喝茶。
石柱庚心里盘算着等下若是丁清荷喊一声,他一准儿跑进去,可是偏偏这么久的时间等下去了,愣是一声都没有。
奇怪!
丁清荷再次见到这位蓝衣公子,还真是吃了一惊呢。
“咦,早上我看你还精神好的很呢!怎么这会儿都吐血了呀?”丁清荷看见蓝衣公子在拿随身携带的帕子擦唇角的血迹。
蓝衣公子眼中划过一丝忧郁之色。
“咳……”蓝衣公子还是在咳,并没有回答丁清荷的意思。
“他这种咳的情况有多久了?”丁清荷很不耐烦的问了问蓝衣公子身边的随从。
那随从正好是长风,是以,随风硬着头皮答道:“公子这样咳的情况有一段时间了,瞧了好多郎中,开了很多药,吃了也不见好,可把咱们给愁死了。”
“平时好饮酒吗?”丁清荷也不急着给蓝衣公子把脉,只是很寻常的问道。
“我家公子不怎么饮酒。”长风马上答道。
“我不是问你,我要问他,我说这位公子,你能不能做个配合的病人!”丁清荷见蓝衣公子不说话,简直要气死了,特么早上的时候,怎么和现在这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呢?
“在下很少饮酒。”蓝衣公子看见丁清荷在发飙了,眸底划过一丝猫捉老鼠般的兴味。
“我要把脉了!”丁清荷见他阴阳怪气的,实在想速战速决,快点儿给他开个方子,好早点回屋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嗯。”此时蓝衣公子还算和气,嗯了一声。
“公子如何称呼?”丁清荷想了想,没个称呼特么真不方便,于是大胆问道。
“外人都唤我家公子叫做冷公子。”长风见自家公子看了自己一眼,他于是在一旁解释道。
哦,冷公子么?还真的蛮冷的!一张冰山脸呀!
怎么和初次见到的画风不对呢?
丁清荷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丁郎中,你只需给我医治,别的事儿不要多问。”冷公子如十二月的冰棱子一般的眼神犀利的盯着丁清荷看,看的丁清荷不由得的全身发冷。
“切,不问就不问!”我对你的破事儿可没有一丁点儿兴趣!
丁清荷一边给他把脉,一边震惊于他脉象的紊乱。奇怪,这是什么脉象啊?怎么这么乱?
似乎是中毒了的迹象来着!
“丁郎中,请问我家公子这是怎么了?”长风紧张兮兮的问道,他的声音有点急促,他自小跟着冷公子长大,情分不比旁人,这会儿他连着问了丁清荷好几次,但是丁清荷只知道在给冷公子把脉,却不搭理他,这不,他开始着急了呗。
“你很吵!”丁清荷见他话语太多,忍不住白了长风一眼,丢了三个字给他。
长风本来很生气的,但是一想自家公子说过的话,凡是有本事的人都是有点怪癖的,好吧,他长风是男子,这点气儿就先忍了吧。
见长风终于闭嘴了,丁清荷方才又开始认真的给冷公子把脉。
“冷公子,你张开嘴巴让我瞧瞧舌苔!”丁清荷好半响终于不在把脉了,而是催促冷公子张嘴。
冷公子闻言先是一愣,但是还是乖乖的张开了嘴巴,让丁清荷凑近了看舌苔。
“你这毒是自小就从娘胎里带着的吧,我猜测的可对?”丁清荷淡淡的瞥了冷公子一眼,旋即问道。
“嗯。”冷公子嗯了一声,情绪没有丝毫的起伏,好像对自己的这种疾病不是很在意。
但是丁清荷知道,对方越是表示的不在意,却是越在意的表现。
“丁郎中,曾经有郎中说我家公子这症状属于寒毒。”长风不顾冷公子眼里的厉色,斗胆告诉了丁清荷。
“确实是寒毒,所以医治起来非常麻烦。”丁清荷点点头,一脸的镇定自若。
“啊?有痊愈的可能么?”不止冷公子震惊,就连长风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嘴巴张大的好塞入一个草鸡蛋了。
“当然是有痊愈的可能的!只要你家公子肯好好配合我医治,服药加药浴,最长三年也能医治好了呗。”丁清荷对自己的医术很有把握,她笃定的说道。
“三年?具体怎么个医治法?”冷公子看了看丁清荷,他终于说了一句长句子。
“第一种,就是把你的寒毒引到别人的身上,这是短时间的医治法,想必那些个郎中也有和你提过,至于你为什么不答应,那不是我该研究的范围了。”丁清荷识趣的笑道。
“那么第二种方法呢?就是你刚才所谓的药浴?”他蹙眉问道。
丁清荷瞅了他一眼,心道,不愧是美男,就连皱眉的样子都是极好看的。
许是他注意到丁清荷在看他,他别过脸去,不与她的视线交集。
“嗯,就是所谓的药浴,只是这药浴么要使用的药材很多,有些药材很是珍贵,不是马上能弄到的。”丁清荷见他这样子,她自己倒是显得有点尴尬了,但是她很会伪装,她假意轻松的笑着解释道。
“那就选择第二种吧。”虽然第二种时间长,但是他不想害别人,因此第二种解毒法是他能接受的。
“只是第二种要用到药浴,我只怕你们弄不到我罗列的这些药材。”丁清荷不由得有些发愁,因为这一味味药不是那么好找的。
“丁郎中,你就放心吧,这些药材么我家公子绝对有法子凑齐全的。”长风几乎是拍着胸脯和她保证的。
“但愿吧!就算凑不齐这些个药材,不是还有第一种法子么?”丁清荷淡淡道。
“在下从不胡乱取人性命!”显然刚才丁清荷那话刺激到冷公子了,只见冷公子如玉白皙的脸庞瞬间似蒙上了一层阴影似的,他这会儿冷冰冰的对丁清荷说道。
“好了,我已经为你家公子开了药方了,至于你们能不能找到这些个药材,且看你们的本事了!”丁清荷接过狼毫,刷刷刷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长风接过丁清荷递来的一张纸,低头看了看上面她写的娟秀的字迹,辨认了下,才知道丁清荷那话并不在撒谎,是真的很稀少珍贵的药材。
但是一想到自家公子尊贵的身份,这些药材也不算太难找。
“我现在可以回房歇息了么?”丁清荷问冷公子。
“长风,给诊金,送客!”冷公子嗯了一声,开口对长风说道。
于是丁清荷也不等长风反应,就自顾自的掀开帘子走去了外室,但是长风立马跟着走了出来,还给了丁清荷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丁清荷看也不看银票,就把银票往自己的袖子里一塞。
石柱庚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娘子……他们没有难为你吧?”石柱庚关心的问道。
“我好着呢!相公,走,咱回房歇着吧,今个走路走的我脚好酸!”丁清荷对石柱庚说道。
“嗯,我也担心你今天太累了呢!娘子,你走慢点……”石柱庚见丁清荷说完就往门外的走廊走去,忙跟上她的脚步走去。
长风看着丁清荷两口子离开后,方才回去内室。
“他们人走了?”冷公子慵懒的身躯倚靠在床栏上,问长风道。
“嗯,刚走,这两口子的感情可真好。”长风嗯了一声,还多嘴的说了一句。
可一说完他又有点后悔了,他暗道自家公子的身子这么羸弱,也不知道何时才可以有佳人相伴?
“可打听什么消息出来?”他又问道。
“他们是从庆州府来的,这会儿他们要去盛京。”长风把自己打听出来的消息讲给冷公子听。
“盛京么?咱们反正也是时候回去了。”他俊美无双的脸庞上划过一抹冰霜般的光芒,即便现在不是冬天,也能让周围的人,觉得这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强大到冷气肆意了。
“公子,那咱们什么时候启程?”长风垂首而立,问道。
“明天一早启程吧!”他的视线看向窗外,缓缓启口说道。
“是的,属下这就去安排好船只,以便明日一早可开航。”长风听了吩咐后,立即回答道。
“嗯,这事儿必须你去办。且快去快回吧!”冷公子闻言,眉毛扬了扬,似笑非笑。
长风虽然不知道冷公子突然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不敢去深究,反正在他看来,作为下属,就应该把公子交代好的事儿去办好,让公子没有后顾之忧才好。
丁清荷和石柱庚回房后,丁清荷说要洗个热水澡,石柱庚就去主动问跑堂的小二哥提了一大桶热水回来。
“这么多热水,我一人也洗不掉啊。”丁清荷觉得石柱庚今天力气大的同时,也有点浪费水的赶脚了。
“娘子,我不介意和你洗鸳鸯浴的。”石柱庚忽的贼兮兮的一笑,对丁清荷说道。
“咦,从前老实憨厚的石柱庚咋不见了呢?你不会是今个在红樱楼待了一个多时辰学坏了吧?”丁清荷很是怀疑的眼神瞟了石柱庚好几眼。
“娘子,你别这样瞧着我啊,我……我也是为了咱们好啊!咱们在一起那么久了,还没有洗过鸳鸯浴呢!”石柱庚被丁清荷看的很不好意思,笑着解释道。
“不成,这是在客栈,不太方便,改天——改天试试啦!”丁清荷见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也发现自己有点儿脸红了,聪明的立马寻了个借口,对他说道。
“嗯嗯,我听娘子的。”石柱庚方才乖乖的去门外守门了。
“嘻嘻……”丁清荷听着他的关门声,不由得唇角弯弯,只是在脱掉外衣的时候,看见袖子里的两张银票,她的眸底划过一丝愠怒。
赚钱也算赚到了,可是该死的,她就是不开心,这应该和被逼着去医治不想医治的对象的感觉差不多吧,所以她想着若是自己有本事,将来最好能真的做到不想医治的人,就不医!
只是这只是想想,真要实现的话,很难呗。
丁清荷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红漆的浴桶里洗澡,那边石柱庚在门外等的不耐烦了,他就在门外问了。
“娘子,你洗好了么?咋不出声啊?娘子——娘子——”
“我马上洗好了!”丁清荷唇角抽了抽,方才发现自己洗澡的时间越发的漫长了。
再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丁清荷终于洗好了,全身都散发着芳香,湿漉漉的乌黑长发垂荡在玲珑的曲线上,分外妖娆。
“娘子你太美了!”石柱庚真是看的眼睛都直了。
“你快把脏水提出去倒了!”丁清荷闻言捂嘴笑了,然后转身走向室内。
石柱庚忙答应了,然后快步去把她洗过的洗澡水给处理了,他再去土灶房拎来了一桶水,然后自己快速的冲了个澡。
石柱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正准备和丁清荷叙话呢,却听见有敲门声响起。
“石兄,清荷妹妹,有桑成记的烤鸭,你们要不要品尝一下?”门外袁宜展清越的嗓音响起。
“桑城记可是鹤州有名的烤鸭铺子,那可是要排很长的队伍的,这个时候早就卖完了!袁兄是如何买到的?”石柱庚心想丁清荷还算喜欢吃烤鸭的,立马起身过来给袁宜展开门,在看见他手里拿着的荷叶包着的烤鸭,他笑逐颜开的对他说道。
“还不是我娘和宜芳她们喜欢吃吗,我让人跑去排队买的!清荷妹妹,你要喜欢吃,宜芳那边还有呢!行了,我不打扰你们歇息了,晚点一起用膳吧。”袁宜展笔直的站立着,朝着石柱庚拱手说道。
“袁兄客气了,行,一会儿一起用晚膳。”石柱庚笑着从袁宜展的手里接过了荷叶包着的烤鸭。
等袁宜展走了之后,丁清荷笑着看石柱庚走向自己,问道:“烤鸭?”
“嗯,闻着很香呢,要吃吗?现在?”石柱庚把手里拿着的荷叶包往八仙桌上一放,笑着问丁清荷道。
“晌午那顿才吃不久,现在真心吃不下。”丁清荷笑着摇摇头。
然后丁清荷把明天一早就带走的行李往一旁的新添置的箱笼里塞。
“相公,你累的话先往床上躺下,我收拾好了,再和你商量一点事情。”丁清荷对石柱庚说道。
“娘子,是不是还有什么缺的?若是有缺的,你告诉我,我马上亲自去置办。”石柱庚听她这么讲了,反倒不想歇着了。
“我已经置办妥当了,只等明日一早坐船离开鹤州了。对了,兄长和你在鹤州办的事儿全办妥了吗?”丁清荷好奇道。
“嗯,自然是办的差不多了!有些事儿袁兄他不让我告诉你,我觉得吧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别知道的好。娘子,你理解我吗?”石柱庚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许无奈的说道。
“我不会问的。”丁清荷心想你们爷们办的事儿,她才不想参与呢。
到了晚上,除了红樱楼的薛娘子派李婆子特地送来了三盒精致的点心作为谢礼后,就没有人来拜访了。
丁清荷和石柱庚去楼下跟袁家人一起吃了晚饭后,再回去歇着。
次日一早,天气不太好,天空之中飘着蒙蒙细雨。
好在开船的那会儿,雨终于停了,水天交接之极,还有一条美丽的彩虹出现在水面上,真是让丁清荷惊叹古代的空气如此的清新。
对于丁清荷来说,穿越古代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有清新空气呼吸,不用去呼吸雾霾了吧。
这次坐的船只比先前那艘船还要大一点,船舱里也准备了十天左右的吃食,按照袁宜展的计划,等到了下一个城市的码头再去岸上的客栈休整一两日再继续接下来的行程。
“袁兄,你不觉得奇怪吗?后面那艘船怎么总跟着咱们的路线开呢?”石柱庚发现了后面一艘船体很小,但是总跟着他们这艘船的路线走,所以他怀疑了。
“莫非那艘船也是驶向盛京的?”袁宜展的身子半倚着栏杆扶手,好看的容颜端的是英俊潇洒,周身的气息一点也不亚于盛京的那些贵公子的,此时他扬眉浅笑道。
“要不,咱让船夫靠近那艘船,且问问?”石柱庚挑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