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见我?”得到这个消息之时,何五郎正带着人在街上巡逻,听甘厚说大人要见自己,他的心里立刻大喜。
“甘兄弟,我这就过去,这次麻烦你了。”在马上向甘厚一拱手,何五郎就独自一人骑马向县衙而来。
他的心里非常激动,虽脸上表情平静,不过,微微颤抖的手,却在显露主人的情绪。
“终于问到我了,这可是白捡一样的功劳,若是事成了,应该能让多一个升迁的机会吧?”何五郎心里满是欢喜,更是快马抽鞭。
何五郎已经当了半年队正,享受了当官的滋味,他本来就特别热中功名,这时更想着怎么样升迁。
“大人,何队正求见。”他到了之后,立刻有人进去,给王守田传报。
“请他进来。”揉了揉眉心,王守田说着。
不一会,带着一身精悍之气的何五郎就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大人!”见到王守田,他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
王守田看了一眼,一段时间不见,何五郎原本代表山民的灰气,不断退去,现在顶上集中的,是作为队正的气数:“坐吧,这次找你过来,是有事情想问下你的意见……想必,齐罗寨驱赶信使,并且割耳辱我的事,你也听说了?”
“标下已经听说过了。”何五郎盯着王守田,说着:“其实,大人根本就不必和他们来什么先礼后兵,这等山贼,取之就可。”
“哦?”听出了何五郎似乎话中有话,王守田也不介意他的无礼,坐直了,盯住何五郎,问着:“你说说你的看法。”
“大人,是这样,其实,这个齐罗山寨,恶名早就有了,而且……”停顿了一下,何五郎颇有些恨恨的说:“他们和何家寨也有些渊源,对他们的情况,我算是很有些了解。”
“齐罗寨,和何家寨有渊源?”这个王守田还真不清楚,他心中微怒,上次让他调查,他怎么没有说?
这是持功而骄啊!
王守田看向何五郎,等着下面的解释。
“是,大人,何家寨与这齐罗寨虽然相隔不近,可却有着联姻关系,不少何家寨的姑娘,嫁到了齐罗寨,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齐罗寨,却不是此时的齐罗寨,还在镇上居住着!”
何五郎随后,就将何家寨与齐罗寨之间的渊源都一五一十道来。
这何家寨与这齐罗寨之间的渊源还真是颇深,几十年前,一直都是往来密切,直到这一代,居住在镇上的齐罗寨的首领,杀了原本首领,一怒上山,登上的首领位置。
同在山中,摩擦就大了,两个山寨之间又闹了大大小小的摩擦,随后,就有点相互戒备的意思。
“……这齐罗寨最初就是在我何家先祖相助之下建起,当然当时只是镇民退到山里的临时居所。”
“虽然这十年,经过数次改造,但是我们何家,还是知道齐罗寨的二处密道,一处可攻破的城墙,这都是当年故意留下的暗门。”
“以前镇民首脑也未必能了解得,更加不要说现在的大当家,之前没有利用这些来对付他们,是我不想因这私仇枉害了性命,毕竟,我们两个山寨之间,还未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可如今情况却不同了,他们依仗山林险阻,屡屡下山劫掠,不服王法,又惹得大人如此恼怒,我实在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大人,只要标下率一队之兵,又率我何家儿郎,就可攻破之,请大人放心。”随后,何五郎提出要亲自出战,攻破齐罗山寨。
说实话,王守田真没料到这何家寨居然与那齐罗寨渊源竟如此深,听到何五郎愿意出战,他沉吟不语,不置可否。
这人的功利心,实在太强了些,直到这时才吐出来。
“何五郎,听说这齐罗山寨内有上千山民……”王守田想了想,淡淡说着。
以为王守田担心自己拿不下,何五郎呵呵一笑,说着:“大人,您是不了解这内情,其实,这上千山民里,能战者并不多,这齐罗寨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倚仗的不过是这齐罗山的险峻罢了,可若是从这密道进入到山上,三百何家男儿,就足可以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王守田听了,沉吟片刻,又听了何五郎对于附近情况的一番解说,知道对方的确心里有底,不过,并没有将这攻打齐罗寨的事情,全权交到了何五郎的手里。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再说这是本军成军后第一仗,胜者,军心定,军魂凝,不胜,就一败涂地,不可大意,我当亲出,率全军出战。”王守田说着,这时还不是坐享其成的时候。
见何五郎露出失望之色,他又说着:“不过,你熟悉山民,却可当先锋,回去召集你的族人吧!”
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以后若是半途遇到,顽抗者杀无赦,不过,老人和孩子不在此中,县中缺少人口。”
“请大人放心吧,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军纪五郎可是铭刻于心,任何时候也不敢忘记!”何五郎连连保证的说着:“必使大人尽迁其名,以满千户。”
王守田这才点头,应了。
随后何五郎,也没有等着其它几个到来,就带着十几个山民,秘密回了何家寨,去调兵遣将去了。
既然将这件事交给了何五郎去办,王守田就决定不去插手了,等柴嘉、贺仲、张毅三人赶到,也把事情说了说:“给你们三日,三日后,就一举进攻。”
“诺!”三人齐声应着。
既要动军,王守田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医院。
此时军中已经有了医院的雏形,都把病人安置在一个地方,以便医治。
但是实际上真正的医官,通常只为有点资格的人服务,并不会惠及一般士卒,因此在这个时代,大部分士兵得病负伤后,都是苦挨着,靠体质撑过去。
在王守田看来,这是极大浪费!
特别是在知道,这个时代,有一半伤兵感染而死后。
这事早早就在未雨绸缪,上次板凳父母,就被请来了,先在县里开着回春堂,实际上在给军中培训学徒。
等诸将一走,王守田就抽空去了板凳开的回春堂。
还没走近,就看见不少人在那医馆里进进出出,他出来时穿的很低调,后来只跟了一个亲兵,一时倒没人认出他来。
“老伯,这药您拿好,再吃上几副,您这病就能去根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站在门口,看着板凳站在那里,温和的冲着一位老者微笑,王守田忽然有点出神。
板凳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甚至已经半脱离了军籍,担任着“散医”这职,相当于司吏。
当日杀得虎子,却也使本来就有些的乡里长大的交情,化为流水了,这也是成熟的代价吧!
王守田犹在出神,板凳就看见了王守田:“啊,大人,您来了!”
也不称亲密的小官人这称呼。
“第一,要制出成品金疮药和行军散,以减少伤病之患。”
“第二,就是要有组织和卫生知识了。”
王守田想着,就在板凳的引导下,进了回春堂。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若有外伤,全部以盐水清洗伤口,以烈酒杀其毒气,绷带要用滚水煮过才能用。”
“恩,还有石灰清理房间。”王守田说着,别小看这几样,仅仅这几下,就可救活二成本应该死掉的伤员。
未来伤员,都是军中骨干,多活下一个,就多一个精卒,别小看这点,几仗下来,就可比别人快五倍的速度,成其强军。
打个比方说,一战之后,若是有二成士兵受伤,按照原本的规矩,死上一半是很正常的事,这还不是重伤!
以上但是若是加上以上简单措施,原本死的一半中,再活上一半,这就非常正常。
军中以精卒为骨干,这就非常影响士气和指挥。
不在医药,而在组织,这个例子,前世在学组织学时,曾经专门有人讲到了南丁格尔的例子。
十九世纪战场上,南丁格尔带着护士队来到战地医院,只凭着精心的护理,就让伤兵在战地医院的死亡率降到了个位数。
王守田看重的,就是这“法度”,并且下决心在军中建立出来。
想到这里,王守田也不再感慨,公事公办说着:“你等要训练学徒,以学会这些,医者在军中有四等,学徒、散医、成医、上医。”
“学徒无级,散医等同司吏,成医等同典吏,上医等同令吏,品级和吏同等,若是以后军中扩建,我更设有品之官——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医官!”
听了这话,就算是板凳,也不由眼睛一亮。
医生,在古代,地位并不算高,有品级的,只有朝廷才有,一般县里,就算是医官,也不入流。
“对了,金疮药和行军散,可有进展?”王守田又问着。
“大人,这二种以前虽然就有,但是要依主公要求,能大量制造,并且可验证其效,岂是不易,还请大人宽限时日。”
“这二种若出,我必不辜负你等,你等要用心作,好生作!”说到这里,王守田口气已经完全变成了上位者。
板凳低着头,应着:“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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