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蓉到底没有跟丁一去田府见大奶奶,刚刚晚上折腾过,就去见大夫人,她有些不好意思。天亮吃过早饭,赵丽蓉就跟丁一告辞,带着邱云和拨给她的四个护卫,南下福州丁氏货栈,为丁一回来打前站,清查货物和接收安排胥民。
一行人有说有笑,直接到了田府。
田恬的哥哥田亮兴高彩烈,拉着丁一问天问短,不忘给丁一吹嘘,家里买了两艘大商船,并且招齐了水手,备好了货,只等丁一说可以启行,就马上出海。
这效率太高了吧,丁一有些诧异,他可以按照半年后才出海行商来计算的,这商道还没开辟,怎么走呢?
田亮说还拉了两家商户,一家有三条船,另一家和他家一样两条船,可以组个船队,彼此有个照应,一起行动,也都备好了货。
自有下人引董大勇等人到厢房休息,丁一进到后院拜见田掌柜夫妇,田恬得到消息,站在田母身后,笑盈盈地看着丁一。
丁一对田恬点点头算是招呼,大礼拜见了田氏夫妻,田亮悄悄附耳告诉父亲,丁一升任卫指挥使的信息,田父十分高兴,拉着丁一坐下,直夸丁一有出息。
丁一从怀里掏出海图,递给田父:“岳父大人,这是小婿专程为岳父大人寻来的航海图,依此图可直达梳球的那霸、倭国的对马与首都江户,这条线路离大明近,不需太远,而且小婿可亲自护送,只是时间需要由我来安排,小婿刚接手夷洲卫,百废待举,有点顾不过来呀!”
“好,好!我最担心的就是不识路,海路不安全,有贤婿护送再好不过!”田父笑呵呵地,看着丁一的双眼都透出光来。
“对了,岳父大人,我可以再送岳父大人一条大商船,怎么岳父大人备船备货这么快,我以为怎么也要半年后才能弄好呢?”
“这怎生使得,又是送船,呵呵,贤婿有心了!贤婿不是给了小女五十万两银票么,我们做行商的,时间就是金钱,用钱砸当然快了。贤婿呀,听说你过两天要出海,且要常驻夷洲,你与小女的婚事,你打算如何安排?”田父目光灼灼,盯紧了丁一,看来他很紧张这门婚事。
丁一急忙低首肃容行礼:“小婿家中只有寡母,家母对田恬十分喜欢,她对小婿有交待,此事全凭亲家作主!小婿听岳父大人安排!”
“皇帝嫁女也没有送五十万两银的道理,贤婿既然真心待我家田恬,我也就不在乎什么俗礼,什么三媒六礼统统不要,咱们直接签订婚书就好,媒人和证人我都已经找好,明天你就把小女领走如何?”
“这,是否委屈了田恬?”
“俗话说:商人重利亲离别,贤婿又是军中人,小女上了峨眉算半个江湖人,咱们都不是讲什么礼的人,而且贤婿将来回京可以为小女再办婚礼,我这儿就算了,明后天我还有事北上进货,亮儿随你南下,你多担待着。事急从权,咱们今天就把这事办了吧!”
话说得这么开,丁一大喜,自然没口子答应。
当下田亮出门叫来媒人和证婚人,双方签订婚书,送官府备案,一直忙乎到了晚饭时间,丁府大奶奶新鲜出炉!
丁一和一众属下被安排在侧院居住,知道明天就要随丁一走人,田恬害羞,今天躲着不肯再见丁一,丁一与众下属在小院里打熬力气,修炼武艺。
无戒执根哨棒,丁一双剑,两人战成一团。
哨棒是经常可见的东西,并不特别,无戒使来,却法度严谨,攻守得宜。始终用哨棒控制了身前一丈方圆,劈、戳、抡、扫、撩,但凡对峙,丁一总是面对棒尖,双剑连环攻打,对方却又力道沉雄,几次丁一想要抢进去,都被逼退回来,战得一会,丁一郁闷停止。
无戒丢下哨棒,笑着对丁一说道:“你的武艺太杂乱太狠毒,不适合切磋,看你进手招数,当真挨我一棒似乎就能要我性命,这可不好练,也不能这么练!”原来丁一几次抢上动手,招招都是奔着要害过去,只是攻守中为了自保,每次都半途而废,无戒武艺高,已经看出丁一的武艺特色。
无戒建议:“你没有练过套路,你得把你自己常用的动作整合成一体,争取这些动作熟级而流,收发由心才行,现在你能发不能收,不行的,到了收发由心的地步,跟谁切磋也没问题,就不会无法进步了!”
整合成套路需要日积月累,丁一练功时日尚短,此时不是急务,让无戒指导几个护卫的功夫,自己双手持剑,站于院中一角,不时抖动手腕感觉剑技。边动作边思考无极指玄经,这里面道教术语甚多,有机会还得找个德行高深的道士为自己讲解一下。
“啊.......!来人呀,快来人!”突然一声尖叫,随后传来叫人的声音。
声音传来处,田恬那边。
丁一大跨步冲了出去,窜屋上墙,转眼间跃到田恬绣楼房顶,就看见第三进院墙翻出去一个小小身影,消失在护院家丁居住区域。
“贼子那里逃!”田家进贼了,丁一闪电般从房顶越过大大的三进院落,到了护院的院里,前面的身影只有自己一半大小。
“站住!”不管对方是侏儒还是孩童,先抓住再说,房屋的窗户底下,那身影不及反应,转瞬间被丁一欺近身来,捏住了后脖颈。
“放开我!救命!”是一个孩童的声音,有些熟悉,好象听到过,丁一正待把孩童提到眼前。
哧的一声,一点寒光穿透窗纸,直奔丁一手腕,寒光后一朵大大的红缨抖散开来,劲急迅猛。
丁一五指一松,略抬手臂,避过寒光,五指箕张,向红缨抓去,丁一练过无指点穴手,这一抓也是快极,就好象刚才丁一手上没有抓着小孩,就是奔着红缨而去的,只是翻了翻手就捏住了红缨后的木杆。
木杆嗡的一声,突然剧烈颤动,丁一的手才刚捏实木杆,就触电般被弹了开去。
孩童落地一个前滚翻,转眼就出去两步远,翻身就要跑动。
丁一噫了一声,右步一踢,步鞋脱脚而去,鞋尖点中孩童后背,孩童哎呀一声,扑倒在地,再不动弹!
红缨寒光缩回,分明是一杆丈八长枪,长枪主人是一个三十许的俊秀男子,中等身材,面容清秀。不待丁一看清,就是一声怒喝:“贼子安敢入屋伤人。”双手一振,长枪如灵蛇盘探头攻击,攸突间出现在丁一眼前。
丁一手腕一翻,长剑轻轻一摆,挡开了枪尖,身体前纵,剑身贴着长枪,就要削上去。男子后辙半步,长枪如巨蟒翻身,略一偏开剑身,“啪”地一声击在剑侧。随即长枪枪尖不断颤动,围着丁一头颈不住点动。
这次换成丁一不住后退,左手剑也拨了出来,双剑左挡右拨,连挡十五六下。
枪尖再次出现在丁一左侧时,丁一左剑划动,以剑锷承接,突然伸手一松一推,长剑绕枪旋转着向前滑去,长枪连红缨带枪杆被丁一左手抓住。
这次丁一心中有备,抓得实在,大喝道:“撒手!”捏着枪杆奋力上挑回抽。
男子突然身体一纵,从丁一头顶划过一道弧线,这一纵力道迅猛,丁一又一次握持不住,松手抓住绕长枪旋回来的长剑剑柄,身体向前一冲,长剑剑尖点到孩童脖侧:“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