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胸前一阵麻麻痒痒的感觉划过,因为喝了三杯严重超量的缘故,头也晕晕的,立刻拿了衣服洗澡去了。
再出来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盖了一条薄薄的被单在腰间,开着电视,神态很是悠然,就像从前晚自习归来他穿着大大的旧T恤,躺在沙发上一样,不同的是,此刻的他遮蔽物太少……
她很疲倦,很想休息,眼下这状况,是要她主动爬到他身边躺下了岑?
她站在一旁,有些迟疑。
虽然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不止一次同床共枕,可是,好像没有一次是她主动的…欢…
而他,是真的看电视入神了还是怎么的?居然一直让她这么站着……
终于,她耐不住了,在床沿上坐下,而后侧身躺了下来,背对着他。
再然后,电视机的声音就关掉了,灯也随之熄灭,床垫身后的位置微微一陷,他微凉的身体靠了过来,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和酒味,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喂,这么就睡了?”
“嗯……”她眼皮沉重,一旦陷入柔软的床垫里全身都松软了。
“过来。”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肩膀,将她翻了个身,整个搂了过来,“这月白风高的,不正好说瞎话吗?”
“……”谁要说瞎话,累得睁不开眼呀……
“妹妹,还记得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吗?”他搂着她,热热的呼吸混着酒气喷在她脸上。
她迷迷瞪瞪的,被酒味一熏,更觉晕乎了,下意识地推着他,“你刷牙了没有啊?好大的味儿……”
“……能不煞风景吗?我能不刷牙吗?”他对着她,使劲呵了几口气。
黑暗中,浓浓的酒味熏得她无处可躲,往他怀中挤了挤,发出困倦的声音来,“嗯……”
“嗯什么?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念高二的时候,你教我功课,教我解题,帮我辅导英语?”他揉着她的头发,轻轻地问。
“嗯,记得……”她迷糊着回答他,怎么会忘记?
“那妹妹,我问你个英语方面的问题啊……”他不顾她昏昏欲睡的样子,继续说。
“嗯……”这时候问什么英语问题?她快要睡着了……
“你唱的那首loving/you开头的两句歌词是什么?”
“Loving/you/is/easy/cuz/you‘re/beautiful,mak.ing/love/with/you/is/all/I/wanna/do……”她晕晕乎乎出于本能地念着。
“什么意思啊?这两句?尤其第二句,中文意思给我翻一下……”
他会不懂意思?
这个问题在困倦和醉酒的她的脑中绕了个圈儿,但也仅仅只是绕了个圈儿而已,没有去想太多,她此刻的脑子无法想太多,心中默念了一遍第二句的歌词,顺着他的话就答了,“与你……”
在这紧要的关头,忽然之间她的脑袋有了瞬间清明,及时地打住了,话说,她真的从来没去想这首歌第二句的意思是什么……
他抱着她,怀抱从最初裸/露的微凉变得温暖,厚实的胸腹,弹性柔软的肌肉,还有那将她层层包裹的混着酒味的沐浴香……
她忍不住睁开眼来,对上的,便是黑暗中他的眸子,因为夜的映衬,他那双琥珀色总是带着桃花浮光的眼眸仿似吸入了这夜的浓黑,今夜没有星星,只因星光尽数融入他的眼眸里了……
他如丝般的声音响起,如融化的酒心巧克力,自她心尖流淌开去,将她的心也融成一滩绵软的混着巧克力的酒,“妹妹,与我干什么呢?”
“……”她眼睫轻颤,手指下意识地抠进他的肌肉里,心口滚烫,迷醉……
“妹妹,教我,mak.ing/love是什么意思?”他忽的翻身,伏在了她之上。
他那双眼睛,愈加璀亮了,如粲然银河,如神秘漩涡,她卷入其中,无法自拔。
看不清他五官的颜色,眼前却无端浮现出他唇色绯然的样子,如桃花一瓣,温暖过的那些季节,那些时刻,那些夜晚和白日,潮水一般涌现,将她推进更深的漩涡里……
她的思维早已停止了运转,浓墨般的黑夜里,指引着她的只有他唇色的方向,一抹
tang桃绯,黑暗中温暖而闪亮……
她头晕目眩,他的脸和她贴得如此之近,而且似乎越来越近,两个人呼吸里的酒味纠缠混合,周遭的空气都因为这酒精而燃烧起来了一般,他的鼻尖……碰到了她的……
她心头一颤,仿似巧克力的浓心喷薄而出,她在他满目的星光里闭上眼,而后,抬起下巴,终于靠近了那抹桃花的颜色,而后,浅尝……
Mak.ing/love的意思,她说不出来,可是她明白怎么做……
然而,她仅仅只是、只会、只能浅尝而已……
之后,便如桃花蕊里那只蝶,浓稠的花蜜涌入,直至心尖、心底,太浓太重的甜美,承载不起,再无力飞翔……
Mak.ing/love于是成了一场花事。
她原是那只偷偷饮蜜的蝶,被蜜所醉所累,而流连花间不止,却不知缘何骤然间雨打风吹起,花海沉浮,桃英缤纷,碾落成泥……
疼痛。撕裂。昏阙。
风雨飘摇,蝴蝶折翼,支离破碎,花瓣纷飞中随风起伏,随雨飘零,随着那份疼痛化作粉尘……
那是一场折磨,抑或是一次奉献,或者是凄风苦雨的繁华和谢幕?
她不知道……
唯独知道的,是痛,贯穿所有……
可是,她仍然放松了身体,展开了羽翼,任他折断,任他碾碎,任他将她抛诸于风雨,最后,随着落英,化为尘埃,终成就了他和她这场花事,即便开到荼蘼,亦是不渝……
太阳早起,海潮退去。
海滩上拾贝的孩子,踏浪的女子,早已是一派热闹喧哗。
然而,这一切的声音都没能叫醒临海房间里的她,此刻,依然静静地睡在他臂弯里,长发缎子般散开来,遮住她泛着红晕的脸。
他早已醒来,只是一动不动,欣赏着她的睡颜。
若非她的手机来电将她吵醒,或者,她还要继续睡下去,熟悉的铃声一响,她条件反射地醒来,并且想立即起身去够手机。
然而,这一动,却痛如散架,她倒回了枕头上,才恍然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
惊愕,尴尬,脸红,最后慢慢平静。
也不去看身边的他,长而浓密的黑发给了她遮掩,她隐藏在黑发里,任手机铃声响彻,也不去接,继续闭上眼睛。
他看着她这般模样,不免好笑,这整个人都躲进长发里装淡定,不是跟一一小乌龟一个德性了吗?
伸臂过去把她手机取了过来,替她接了电话,“喂?”
“萧伊庭?”那边的人倒是瞬间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是的,付真言。”他对对方也是相当熟悉,“找我妹?”说完他后悔不已,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他该说找我老婆呀!
“嗯,她回来了?”付真言问。
“是的,在睡觉呢。”他不客气地说,睡觉这两个字最能体现一个男人的主权!
“好,不打扰,下次再聊。”付真言是个果断的人,也不跟他啰嗦,电话挂了。
萧伊庭把电话放下了,见她仍然躲在长发里,忍不住问,“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不是付真言吗?”她埋着头说。
“……”他傻了……继而一笑,“一一,你真是名符其实的一一啊……”
“别闹,我睡觉……”她动了动身体,还是痛得难受。
“很累?”他趴在她肩膀上问,顺带着呵了口气。
“嗯……”确实累,而且痛……
他便躺了下来,陪着她,看着天花板,“嗯,这种课确实废体力,妹妹,你辛苦了,也谢谢你教我这一课啊……”
“……”什么?什么叫她教他?
她终于从黑发里露出脸来,难得的红扑扑,“我教你什么?别胡说……”
“难道不是吗?”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昨天我问你,mak.ing/love是什么意思,你就用行动给我上了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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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想不起来?明明是他把她给碾碎了好吗?“我哪有啊……”
“你忘了?妹妹!你不可以这样!这么重要的,我的第一次,你草菅了也就算了,还要推卸责任?”他瞪大眼睛,深邃的瞳孔里好笑的意味一闪而过。
他的第一次?说得好像她不是第一次一样!“我也是……”
“对!你也是……”他一副深思的模样,“到底是学霸,这种事情第一次也有模有样,妹妹老师,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我没有……”
“又说没有?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他努力绷住笑意,“你喝醉了,我也喝醉了,对吗?然后我们回来洗澡,我躺在床上看电视,你主动躺在了我身边,然后,我很认真地请教你loving/you的歌词,提到mak.ing/love的时候,你怎么做的?你就像老虎看见肉一样,直瞪瞪地瞪着我,然后,就抬起下巴……吻我了……”
是她吻他……这点好像是没错……她有些记起来了……可是跟后面的事有什么关系?那不是她干的了……
“然后,你就把我……”他还在继续在那说着。
她立刻反驳,“我没把你怎么样!我不会那样!是你把我……”
说到这里,她停了。
分明就是个陷阱,再说就是往井里跳……
他翻身贴在她后背,终于笑着承认,“好好好,你不会,我会……放心吧,你酒后失德而已,我不会笑你的……”可他明明在笑,笑完之后,又问她,“你真的不会?”
她无语了……
没错儿,她确实是一个比较淡定的人,可也要分事情……
她生气的时候把他衣服脱光,那完全是意气用事,跟情/色没有一点关系,现在,两个人什么也没穿躺在被窝里,刚做完一件事,却来讨论会和不会的问题,这让她无法淡定,难道这种事不是只做不说的吗?
“不会不会!”她索性趴在床上,整个脸都埋了起来,背对着他。
“好吧,不会就算了……”
她以为就是真的算了的意思,结果,他来了个转折,“不过,这些年,我对这件事倒是有些小小研究,你不会,我却是会的,不如我教教你,再来研讨一下,共同进步……”
“……”他以为是学术研究吗?还开个研讨会,共同进步?
“好不好?”他随之覆在了她背上,耳语。
那酥/痒的温热喷在脸上,她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默默地趴着,看不见他的脸和眼睛,他的心跳却贴着她的后背,被子里以及她的身体都干净且干燥,也不知他昨晚怎么收拾的,而窗外海浪阵阵,室内已是阳光正暖,现世安好,惟愿时光停留……
没有回应他的玩笑,她只转过身来,静静地凝视他,然后闭上眼睛,等待,纵然昨夜的痛楚依然残留在体内。
他倒是被她这样的顺从给略略一惊,原以为她会拒绝,或者,至少有那么一些推拒或者小羞涩,这般的她,确实像从前那个听他话的妹妹,可又总觉得有那么一些不一样了……
她的头发散乱着,经过昨夜之后的她看起来虽然脸色红润,却疲惫而虚弱,尤其这般闭着眼,双唇娇嫩若凝露,睫毛轻颤如扑羽,他心中某个地方软软地一疼,倒不忍心再对她怎样了,她这身体,原本就单薄,怕也禁不住他一再折腾,这三十年都忍过来了,好歹昨晚已尝鲜,也就不必急在这一刻了,这一回,来日,是真的方长……
于是,在她脸上亲了亲,轻道,“起来了,肚子饿不饿?”
她原是想,他要,她自然是给的,然而,他忽然起身了,却让她诧异,睁开眼来,看见他整个的后背,极美的线条。
他仿佛知道她睁开眼看他一样,忽的回头,正好与她的视线撞个正着,她的脸瞬间一红,这,真不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全部,可是,此时跟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他哈哈一笑,从容地拾起衣服,进了浴室。
这样的季节,早上的海滩,其实是极其美丽的。
太阳还不那么毒辣,不用打伞,甚至不用防晒霜,光脚踩在沙滩上,遥望金色的光芒渗透进每一寸海水里,寸寸泛金,寸寸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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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走路的样子有些异样。
“怎么了?”他牵着她的手,走得很慢,仍然感觉她跟不上。
她摇摇头,自然不会说,是因为昨夜的缘故,现在还十分不适,只道,“海水很美,慢些走,好好欣赏。”
时光的脚步,总是太快,不经意间一天又一天,就这么从指尖滑过了,一晃十二年,却仿佛初遇他时还是昨天一般……
若人开始回忆,开始感叹时光的流逝,那,一定是在想挽留了,挽留那些曾经就在自己身边却不曾注意过的,哪怕细枝末节也变得格外珍贵起来……
所以,时间的脚步,可否慢一点?再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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