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看着叶娉婷脸上的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姐你可是在等王爷回来?”
看小姐脸上这表情,十有**就是了,只是要等,也用不着连着好几个窝在窗前不换地方啊。
意图被猜到了,叶娉婷还是笑了笑,只是唇角边的笑添了几分不好意思。
清音皱了眉头,这小姐……还真是越来越……
“小姐,你有没有发现你和王爷,有一点点奇怪?”按理说从来都是小姐护着王爷的,王爷有什么做不对的,她会骂王爷,会心疼王爷,可近来这一段时间,感觉自家小姐已经与王爷平起平坐了……
甚至再也看不到小姐骂王爷了,而王爷竟然也很奇特的没有再生事,让小姐去解决……
不仅如此,有时在不经意间,她与幽兰还可以看到小姐一脸的媚态,而且王爷……有时候也给人感觉不似从前,某些一瞬间的时候,给人看着的感觉反而是添了几分睿智冷然的样子。
清音向来神经大条,叶娉婷听到清音这么一说,赶紧从椅子上站起,“呵呵”的笑了两声:“哪里奇怪了?”
清音朝着这窗口看了两眼,疑神疑鬼的看了叶娉婷两眼:“小姐……你是不是,爱上睿王爷了?”
王爷可是傻子……
从一开始她们觉得小姐待王爷好是因为王爷可怜,小姐也傻过,所以才待睿王爷特别好的,更何况还有当初那句“王爷都不好,哪有王妃好的道理?”,可现在显然好像不是这个样子了……
叶娉婷听着清音的猜测,只笑着不说话。
朝前走了两步,走出窗口的位置,直奔着瓜果去了。
清音不知道宇文凌晔醒来的事实,只觉得她与宇文凌晔之间的相处习惯有些变了,所以无限延伸了这许多想法。
清音看着叶娉婷转移了阵地,又不回她话了,心想道:完了。
连走了两步,也追了上去:“不是吧……小姐,你真的喜欢上……”小姐可是脑袋变正常了,若真是爱上了睿王,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
想想都觉得可怕,心烦意乱,她们满是风华的小姐,怎么就……喜欢上了傻子睿王了呢!
真是想不通,想不通……
叶娉婷看着清音忽然变得狰狞的表情,像是自己在与自己做抗争,不由得轻扯唇笑了笑:“清音,这事儿你们不要管了,傻子夫君是我的夫君,不管傻,还是不傻,都是我的夫君……”
原本就是夫妻,两个人相爱,就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更何况……想到了这么久以来的日子,脸上都溢出了甜蜜的笑容。
清音看着叶娉婷的笑,这才摇了摇头,原来真是真的了……
罢了,小姐的决定,她们只能支持……
扭扭捏捏站了一会儿,不放心的叮嘱:“那小姐你可多花点心思看着王爷,免得……免得……这一府的侧妃侍妾,说不准哪天儿就有人将王爷的魂儿勾走了。”傻子最好骗了,当初王爷就是这样黏着她家小姐的,可别在小姐喜欢上他了以后,又给小姐心里添堵,给小姐找气受!
叶娉婷听着清音杞人忧天的话,想到了宇文凌晔那抹独绝冷然的身影,唇畔倏而上扬,笑得有些不可遏止,赶紧出声将她赶走:“知道了,清音你快下去吧,幽兰在殿外等着你一起忙呢。”
清音讪讪的看着自家小姐一眼,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再郁闷的叹了一口气,挥了挥衣袖,出去了。
清音走后,叶娉婷又笑了一会儿才收了笑,继续轻步走回到了窗口边上,守着宇文凌晔回来的路。
只见窗外的风景依旧如旧,一条道儿可以从寝殿望到外头,能够在宇文凌晔回来的时候最先看到宇文凌晔……昨儿就没怎么陪在她身边,今儿一早起来,也就没再见他人,她甚至连他今日穿什么都不知道……
唉,叶娉婷轻靠在床上,有些疲倦,有些想念。然清了以。
此时,宇文凌晔正在兰芳居中静坐,一个人在这幽静的亭中品茶,轻轻晃动的菖蒲帘为兰芳居添了几分夏日的宁静,夏如兰自走了以后果真就再没来打扰过。
宇文凌晔敛着眸子轻呡清茶,冷然的眸光终于在不知不觉中放淡了一些,不再聚着那浓稠的寒意,不过在这样一个人而又肃静的环境中,眉梢间凝着的痛意反倒泄露了几分……
压在心头的抑郁,宇文凌晔正慢慢的抑制下来,不想让自己再多考虑。
叶晋梁是当年要杀他的人,并且也是将他害成如今这样的人,若不是因为叶娉婷的缘故,只怕他早已在暴怒之下派人将叶晋梁全府上下近千人如数除尽,挫骨扬灰!以平他心中之恨……
若不是因为娉婷,只怕现在相府已被明司南领军踏平。
若不是因为娉婷,只怕现在叶晋梁已经身首异处。
可若不是因为叶晋梁,他此刻也亦不会久久坐在这兰芳居内,宁愿独自斟茶,都不愿回到寝殿见叶娉婷……
只要看到叶娉婷,就会从她相似的眉眼中看出叶晋梁的影子,时时刻刻在述说当年的那件事情,以及那不可忘怀的深仇大恨,当年宫宴之上,宇文凌翌与他相争,根本无法分身去筹备那场差些让他丧命的大火,一切亦是叶晋梁亲力亲为的筹备,用尽了所有阴狠的办法,只为让他一死。
这样一个处心积虑要他命的人,是娉婷的爹,他相信娉婷对他的真对他的好,可他要怎样磨灭当年的弑杀之事,这一生叶娉婷与叶晋梁的血缘关系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两个人之间,就如他昨天夜里说的那般,他舍不得,但终究是爱不起了……
想到这些,宇文凌晔眉宇间又深深一拧,生生拧出痛之意来,这样的情绪太悲沧,让他整个人都沉得如一潭死水……只能拿着茶盏,又放到了唇边,仰头一口饮尽。
一瞬间又变为了在湖心亭一言不发的样子。
眸光浓稠……
茶不是酒,此刻对于他来说却更像酒……
喝得他能忘记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逼自己不去做一些连自己也不想做的决定。
周围夏风轻吹,宇文凌晔沉了一会,终于慢慢敛了一身的寒意,再喝了最后一口,这才缓缓起身……
夏如兰在不远处的回廊下站着,远远注目,就这样看着一身冷然的宇文凌晔,两人之间隔了好几道菖蒲帘子,她看不清宇文凌晔脸上的表情,但能够看到他独绝的身姿,以及一口口举杯饮茶的样子……
看了好一会儿,看到宇文凌晔站起身来,像是要离开。
她提步缓缓走了上去:“王爷。”
宇文凌晔正欲走出菖蒲亭,听到了夏如兰的声音,微微停了步伐:“嗯。”
夏如兰看宇文凌晔停了离去的脚步,似是在等她,于是也径自加快了步伐,走到前头来。
颔首没有直视宇文凌晔,只是低着头,一派身为侧妃,请示宇文凌晔的样子:“王爷明儿会过来兰芳居么?据家兄说明儿他会将首批朝中急件送到妾身这儿,皆是待王爷批示的……”
急件中会有许多东西,例如重新上呈亲党名单,以及这七年来朝中人事的变动。
都是需要宇文凌晔亲自过目的。
“知道了。”宇文凌晔还是这副冷然的样子,说罢又重新提起了步伐,似是沿着进来的小路,走出了兰芳居。
并没有要夏如兰送。
夏如兰看着宇文凌晔离去的身影,耳中还在回荡着宇文凌晔方才的回答,三个字“知道了”极是简洁,还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冷然,是说他明儿依旧会过来兰芳居?
夏如兰回过了身去:“流萤。”喊自己的贴身丫鬟。
清如芝兰道:“明儿你准备些宁神的茶与糕点吧。”看了一眼方才宇文凌晔静坐的亭子,“夏天酷暑,再备些冰,午时的时候放到亭下。”
叫流萤的丫鬟在夏如兰身后记下这些吩咐:“是,奴婢知道了。”
宇文凌晔从兰芳居出来,径直朝寝殿的方向走。
在兰芳居通往睿王府寝殿的路上,有一个小路口,是进入兰芳居、乐茗居、宜梅居,三个侧妃居住院落的必经之处,从乐茗居与宜梅居前的那一个花圃里朝外瞧,正好能看见小路上的美景,有时严芙蓉与秦默歌生了闷气,百无聊赖的时候就喜欢站在花圃里瞧这景致。
此时两个人又蛇鼠一窝的堆到了一起,本是在闲聊一些府中侍妾的趣事,将她人的丑事当做她们的笑料,聊着聊着严芙蓉拿着绸扇摇了摇,忽然眯了眼睛:“秦姐姐,我是不是又看错了什么?”
怎么觉得不远处好像有个穿着白衣的俊逸公子正从夏如兰的兰芳居出来?还身姿挺拔,风流倜傥,仪表翩翩……sst。
秦默歌见严芙蓉停了笑,不知是瞧见了什么趣事,也站了起身,一同朝路口看去:“芙妹妹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呢?姐姐也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