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衣脸色铁青,显然,他也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是有人眼红荻花客栈的生意转好!
余光注意到秋棋走了出来,他侧过头去,拧着眉头说。
“如果要重新打造一块幕布,也是治标不治本,有人存心毁掉了这一块,就会再毁掉第二块、第三块。”
“有没有办法把这个黑手揪出来?”
秋棋捏着下巴想着,眼睛却一直盯在客栈的外墙上。
上看下看。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一些什么。
眼睛滴溜溜一转。
脚下微微蓄力,三步两步跑到外墙之下。
脚尖一点,一跃而起。
双手在二层的墙沿上借力。
脚尖如蜻蜓点水一般,飞快地在墙壁上点了两下,身躯直接拔升到了第三层。
紧接着,他扣住三层的墙沿,伸手在木制墙体表面摸索了一下。
手指猛然发力,体内内气骤然喷发。
一根亮闪闪的东西自墙体之中飞了出来。
他伸手抓住。
并没急着从房上下来,而是眼神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打量一下。
这才松开扣住墙沿的手,从三层轻飘飘落回原地。
小荻花和秦衣同时赶了过来。
“咦?阿秋,没看出来你这身手还真不赖,这种轻盈似水的身法,都能跻身天下二流了吧?”
秋棋心中发笑。
二流?
借剑山庄以身法为最精。
十三太保的独门身法,放眼天下七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他没多说,将手里的东西递到秦衣眼前。
“老板,你看。”
秦衣低头打量一下。
那是一根长两寸的银针,细如发丝。
在秋棋的手掌间呈现微微弯曲的形状。
质软,银造,细如发丝。
秦衣立刻眉头一紧。
“软语针?”
软语针是一种由来已久的暗器。
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创造这种细针的人,是个女人。
专门为了杀夫而造。
这个女人在和其丈夫大起大落、软语温存的时候,突下杀手。
所以叫这个名字。
这种细针,看起来质地柔软。
但配合上一种特殊的针法,会变得坚如钢铁,刺穿钢板都是非常轻松的事。
小荻花眼巴巴的凑了过来。
“软语针?没听说过帝都有修行软语针法的武夫啊?”
秦衣说:
“要是早就将绝技暴露出来,岂不是太容易被人查到了么?”
“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大的客店,豢养了一些打手,专门替他们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这位修行了软语针法的武夫,大抵就是其中之一。”
“事情有些不太好办了,只是一枚软语针的话,根本无从查起。”
“你觉得呢,阿秋?”
秋棋却是目光炯炯。
“这件事我来解决。”
小荻花问:
“那幕布怎么办?没了这个什么大幕广告,咱们的生意咋办?”
秋棋笑道:
“我最近一直在想,以木板作为幕布,悬挂不易,而且耗时耗力。”
“小玉妹妹的能力非常奇特,以妖力为源来投影……”
“而并不是通过光线投影,这就使得投影画面不会受到外界的任何影响。”
“所以幕布的选取就很随意了,万物皆可做幕布。”
“纸、布,都可以。”
“我的意见是找一块大白布,在墙上楔上钉子,方便日常装卸,同时也能将幕布固定好,防止被风吹飞,”
“这个交给小花姐你来安排吧。”
小荻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哦,原来小玉的能力这么厉害啊,从前是我太小看她了。”
秋棋耸耸肩。
“小花姐,这个世界上从没有无用的能力,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只要稍加变通,芝麻都能变黄金。”
小荻花瞪大眼睛。
“咦?你小子说起这些还一套一套的,好好好,我信了你了。”
“既然咱们能找到顶替的幕布了,损失也不会太大,那是不是就不必追根究底……”
没等秋棋回话,秦衣已经先一步摇头。
“不行,小花,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仁慈。”
“咱们不是惹事的人,所以外人挣再多的钱,生意再红火,与咱们无关,咱们不会去惹事。”
“但这不意味着,咱们怕事!”
“别人已经惹到了咱们头上,如若不反手还击,只会让外人看低!”
“仁慈、软弱,只能是一个结果,被欺负!”
“长此以往,咱们就成了外人眼中的软柿子了。”
“人不犯我,我敬人人,人若犯我,我必纠之。”
“所以,阿秋,尽你所能想办法揪出这个人……欠我们的,必须要还。”
秋棋点头。
“我也是这个意思,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不还手,当咱们是什么?公交车吗?”
“谁想上车就能上的?”
小荻花:???
他在说什么?
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秋棋接着说:
“我大致有了一个想法了,我希望能让归鸟姐帮我找人。”
“所以这个迎宾小姐的工作,就交给小花姐你亲自来了。”
“老板长的五大三粗的,当迎宾无异于赶客人走。”
“小花姐你就不一样了,你这花容月貌的,让人见了心情都好。”
秦衣:???
我好像就站在这里吧?
我好像是你老板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小荻花面带羞赧,小脸红扑扑的。
扭开头去不看秋棋。
但心里那是一个美滋滋啊。
人都飘到天上去了。
直到晚间时分,她累吼吼的当了一整日的迎宾,腰都快直不起来的时候。
她才想起一件事。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是不是被人卖了,还挺高兴那种?
我貌似是账房兼掌柜吧!
怎么就不明不白的当上迎宾了?
……
归鸟跟在秋棋身边,二人走进了荻花客栈街对面的“福如海”茶楼。
在跑堂伙计的招呼下,来到了二楼靠窗的雅间。
在几个雅间之中择选了一下,最后确定了一间名叫“运来”的雅间。
秋棋扒着窗户朝外面张望了一下,审视着荻花客栈的方向。
旋即朝着归鸟点点头。
“应该就是这了。”
归鸟没说话,只是礼貌的点头回应。
将手里一直攥着的纸笔平铺到桌案上。
秋棋招呼伙计。
“伙计,大概一个时辰前,有没有人在这间雅间用茶?”
伙计拧着眉毛思考了一下。
“哦,客爷你问这个是干什么?”
“清晨我们这几乎没客人,就那一个,所以小的能记得清,确实是进了这间雅间。”
“点了一壶老龙海。”
“说起来还挺奇怪的,这人点了一壶老龙海,走的时候,茶水是一点都没动。”
“小的还说呢,这人点了一壶最贵的茶,却一口没用,这是为何?”
秋棋“哦?”了一声。
他没想到自己还啥都没问,这小伙计就一窝蜂全都说了。
看来事情比自己想的要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