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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们的命运休戚与共,埃斯蕾娜和伊露丽都改变信仰后,对她们并没有隐瞒。当然,也没有强求她们改变信仰。

当艾尔布兰告知埃斯蕾娜和伊露丽的信仰神,并非精灵传统的繁茂之神,而是一位掌控梦境的神明时,嘉丽娅真的震惊了。

“你是说,她们两个得到了真神的指引?确凿吗?”

嘉丽娅的声音有些颤抖,组建自由法师协会的根本原因,在于他们是被古老的库尔明斯克帝国信奉的璀璨之神,所驱逐的神弃者。

协会的魔法师所依托的魔法力量,其实源自他们从帝国的遗产中争夺到的魔法宝石。这些宝石是不可再生的,至少在阿拉贝不行。获取魔法宝石的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库尔明斯克帝国法师会掌控的五大秘矿,帝国分崩离析后,几大势力互相征战,抢夺的就是秘矿的宝石资源。

阿拉贝城的魔法师看似地位崇高,但在库尔明斯克那些法师协会的眼中,实际上都是一群受唾弃和鄙视的失败者,因为他们连争夺秘矿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用一些可笑的商业手段,收集可怜的资源。

尽管阿拉贝城商业繁盛,孤悬海外,但那些实力强大的魔法师们,根本不屑于同神弃者来往,更看不上什么金银财宝——他们眼中只有魔法宝石。

所以,自由思维的魔法师们,包括长老法师们,内心里是自卑的,以神弃者的身份为耻。

关于这一点,是法师内部半公开的秘密,只是后来的许多新秀魔法师们,生于阿拉贝,长于阿拉贝,对那段过往没有深切感受。再加上长期以来颇受尊敬,他们对于神弃者没有太大感觉。

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追求。

在大法师的描述中,真正的魔法力量是属于神明的宝贵恩赐,魔法宝石只是力量载体。那些力量可以被抽取出来,除了用于制作各种各样的魔法物品,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作用,即强化自身,将魔法力量完全施加在自己身上,而不需要任何魔法物品,就能自由施展。

然而,这项能力是帝国法师协会的秘辛,只有那些有资格被选中的幸运儿,才能踏上真正的魔法师之途,并且获得绵长的生命,侍奉在真神的宝石王座下。

那是一条令大法师终身向往的力量之途,也是长老法师们受到尊崇的根本原因——他们都曾是帝国法师协会成员,不需要魔法物品就能释放魔法,在神明残存的力量支持下,活到了现在,近三百年!

神弃者意味着他们永久失去了侍奉宝石之神的资格,长老法师们为了给予后辈魔法师们希望,告知他们放开思维,去寻找新的通往力量的途径——其他神明的青睐。

为了寻找希望,许多有志向的魔法师都会选择离开阿拉贝城,前往世界各地,寻找神明的线索。

嘉丽娅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在将她和哈迪莉丝抚育成年,顺利晋升中阶魔法师后,选择踏上未知的路途。

整整三年,至今未归,生死不明。

但嘉丽娅尊重父亲的选择,因为那是属于魔法师毕生的理想。甚至,她也早早决定,在哈迪莉丝能够独立生活后,追随父亲的脚步,踏上理想旅途。

万万没想到啊。

埃斯蕾娜和伊露丽,就是受到眷顾的神之使徒!

怪不得她们的魔法能力十分古怪,却又异常强大。

这还不是重点!

来自提亚王国的圣灵教会曾来过阿拉贝城,魔法师见识过他们掌控的圣灵力量,同时也很羡慕。

但是——高傲的圣灵教会,只是来做生意的。他们同样对‘神弃者’的身份十分鄙夷,伟大的圣灵怎么可能去眷顾其他神明抛弃的垃圾?

那太丢圣灵的面子了。

于是乎,对于魔法师们要求探讨圣灵信仰的问题,圣灵教会向来避而不谈,保持着绝对拒绝的态度。

可是现在,她发现了重点!

埃斯蕾娜和伊露丽是背弃信仰者,和她们十分相似,再加上哈迪莉丝同样处于梦境中。

说明什么?

说明那位梦境之神,存在接纳他们的可能!

这个发现,瞬间点燃而来嘉丽娅内心中沉寂已久的梦想,也是所有神弃者的梦想。

“是真的,她们掌握的力量就是明证。”

艾尔布兰诚实的点头,望着沉睡的三人,眼里闪过些许的羡慕:“伊露丽是最初选择踏上这条道路的人,为了保护我们的亲人。埃斯蕾娜同样如此,她们获得了神明的指引,成为使徒,用自己的力量竭尽全力保护着家人们。”

嘉丽娅的呼吸急促起来,目光中带着热切:“你的意思是说,哈迪莉丝有可能正处于梦境中,在和她们的神明沟通。或者说,正在接受指引?”

艾尔布兰抱歉的摊摊手:“我也无法保证。但……我觉得有可能。或许,需要等待她们苏醒过来,才能得到准确的答案。”

“是,是。我明白。”情绪激动的嘉丽娅,紧张的搓着手。哈迪莉丝的状态的确很平稳,呼吸匀称,小脸上挂着安详。

呜~~~

沉闷的号角声从城墙上传来,意味着战斗防御战即将开始。

嘉丽娅愣了一下,惊觉刚才有些得意忘形,忘了阿拉贝城现在的处境。

“费雪小姐。”艾尔布兰和她一样,虚弱一笑:“攻击快开始了,没有埃斯蕾娜和伊露丽,要守住这段城墙,几乎没有可能。这是我请你来的原因。”

言外之意就是,一旦城墙失守,埃斯蕾娜三人会立即陷入危机。

“不,我们不能叫醒她们,甚至不能触碰她们!”嘉丽娅果断的摇头:“这种机会实在太珍贵了,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完成!”

“可是……形势不由你我。”

嘉丽娅有些焦躁的来回踱了两步,忽然牙一咬,霍然抬头:“艾尔布兰小姐,在现在的情况下,需要你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

“什么决定?”艾尔布兰重重的点头:“只要我有能力,你尽管说。”

嘉丽娅沉声道:“目前来看,我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加强城墙的防御,做到万无一失。但海怪的攻势太凶猛了,即便是法师协会也没办法抽调足够的力量。除非一种情况,那就是协会有足够分量的理由,来保护她们。”

嘉丽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涉及到你刚才说的秘密,真神眷顾,神之使徒的身份足以让大法师,甚至是长老法师们为之震惊。”

艾尔布兰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说,要把这个秘密汇报给法师协会?这……我恐怕没有这个权力,这是属于埃斯蕾娜和伊露丽的秘密。”

“艾尔布兰!”一直都在倾听的易丽尔,忍不住说道:“现在都什么情况了?城墙失守了,她们就会死在这里!保护家人是我们的责任啊,它远远高于你的承诺。我认为,就算是埃斯蕾娜和伊露丽苏醒,也会赞同的。”

嘉丽娅赞同的点头:“实不相瞒……在无穷无尽的进攻中,法师协会的力量正在急剧消耗。我们撑不了多久了,到了那个时候,逃离或者死亡,只能二选一。

我明白这是个困难的决定。但她们实在太重要了,重要到关乎阿拉贝城所有人的命运。一个真神的眷顾,有可能拯救我们所有人!”

连续三声急促的号角声,提醒着守卫在城墙上的每个人——敌人来了。

“艾尔布兰,我们没时间了!”

帐篷外面,所有的姐妹都忧心忡忡的围拢过来,等待着做出决定。

艾尔布兰咬了咬牙,缓缓的点点头:“费雪小姐,一切就拜托你了。我立即带领姐妹们登上城墙,为你们争取时间!”

“一定会的!”嘉丽娅最后忘了一眼沉眠的哈迪莉丝:“哈迪莉丝就拜托你们了。”

“姐妹们,随我上城墙!”

……

“又失败了……”

沦洛迪尔,寻星神殿。

半月形的玉石工作台边,哈迪莉丝手中拿着一枚符文圆柱,脸上挂着沮丧。符文圆柱接近完成的最后几个符文,只雕刻了一半。

耐心守候在一旁的埃斯蕾娜,低声:“怎么了?哈迪莉丝,出了什么问题?”

伊露丽手拄着腮帮子趴在工作台对面,插嘴道:“这看起来很好啊,和石板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看起来一样而已。”哈迪莉丝把符文柱插进工作台的圆形孔洞中,手里拿起个带刻度的圆环,中央有三根指针:“这个叫做分星仪,圆环上是天空的方位刻度。三根指针,代表着游标,一支代表地平线,一支代表星辰位置,一支代表沦洛迪尔。符文实际上是一种变体星图,每隔形状、角度都由苛刻的要求。”

“你们看。”哈迪莉丝把分星仪调好角度,放在符文上比对,能够隐约看到符文的边角露出了一小部分:“我刚才在圆柱上划线了,但还是手抖了,导致角度发生了偏移。这种聚能符文,是所有符文模块的核心,没有它的话,整个星辰之鞭都是无效的。”

“就这么一点儿?”

伊露丽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那突出的头发丝那么点的突起:“我的天哪,这要求也太过分了吧?”

“不用气馁,哈迪莉丝。”埃斯蕾娜却笑了起来:“失败是在意料之中的。但你的进步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从第一根一直到眼前这一根,虽然浪费了六根原材料。可是你从第一个符文失败,到倒数第二个符文失败,进步真的惊人了。”

“对啊!这么一说,我就舒服了。”伊露丽打了个响指,兴冲冲道:“按照这个进步速度,再有两根一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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