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逢原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金吾卫的人带走,去到了大牢之中,见到了那两个贼人同蓉姨娘的哥哥“花豹子”。
夏逢原自然也从衙役那里,得知了蓉姨娘在内做内贼接应一事,顿时怒不可遏。
他气势汹汹地回到了家。
夏老夫人大早上的被人吵醒,听闻夏家遭了贼,一直是心神不宁地拨动着手中的念珠,见到夏逢原回来,忙问道:
“逢原我儿,到底怎么样了?”
夏逢原一声不吭地往内走去,一眼便看到了心虚的蓉姨娘,当下怒气冲冲地用劲,粗暴地将蓉姨娘给拉扯了出来。
蓉姨娘被连拉带扯,好不狼狈。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众人满脸惊异。
毕竟蓉姨娘可是夏逢原的爱妾,平日里是宠爱有加,哪里有过如此粗暴地对待。
一旁的夏可莲满脸垂泪,哭诉道:“爹爹,你这是做什么?要如此糟践姨娘?”
夏逢原一脚踹到了蓉姨娘身上,将蓉姨娘给踹倒在地,怒道:“这个贱人联合外人偷我夏家的财物!”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又是一惊。
连夏老夫人都有些奇怪道:“逢原,你是不是搞错了?”
夏逢原怒气未消,指着蓉姨娘的鼻子骂道:“怎么会搞错,这个贱妇的兄长还在大牢里被关押呢,被金吾卫的人抓了个人赃并获。”
夏可莲没想到自己的舅舅竟然被抓住了,一想到有个犯了法的舅舅在牢中,对自己的名声可不好,当下便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生怕被人发现她。
蓉姨娘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她早有对策,忙捂住嘴,梨花带雨道:
“是妾身出身卑贱,有这么一个不是人的兄长。比不得旁人父兄家世显赫.......”
夏可钰在一旁听得心底想笑,已经到了这一步,蓉姨娘竟然还不忘在话中挤兑范姝瑶。
看来范姝瑶出身范家,高贵的家世一直是蓉姨娘心底的一根刺,难怪她一直致力于要弄死范姝瑶。
前世还真叫她给得逞了。
蓉姨娘接着哭哭啼啼,连哭带闹道:
“妾身在夏家十几年,掌管库房钥匙许久,不敢有丝毫逾矩,老爷怎么就能听了外人的几句话,就相信妾身勾结外人?平白污蔑妾身的清白?”
一旁的夏可莲也忙跪地求情道:“是呀,爹爹,你仔细想想,姨娘若是真要勾结外人,怎么会等到现在?”
此话一出,夏逢原这个耳根子软的,便有些犹豫了。
夏可钰这下坐不住了,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故作无意地提道:
“只怕是我想要拿库房的钥匙,让某些人看着眼热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夏逢原也觉得这个出事的时间点有些过于蹊跷,况且蓉姨娘的哥哥还在大牢里关押着呢,她怎么也摆脱不了干系。
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要将这个蓉姨娘给赶出去,只怒道:
“我们夏家容不下这种家贼。”
财富和官位就是夏逢原的命根子,他怎么能容忍任何人动他的东西。
蓉姨娘见状,哭得好不凄惨道:
“妾身在夏家十几年,生儿育女,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好歹也得看在孩子的面上,给妾身留几分体面。”
在外人看来,蓉姨娘口中的孩子,指的是夏可莲。
只有在场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蓉姨娘口中的孩子,指的是如今还流露在外的夏家长子——夏德远。
此话一出,连夏逢原都有些犹豫了。
毕竟夏德远今年秋季就要参加秋闱了,有很大可能会中榜。到那时,自然能光宗耀祖。
若是他有了一个同外人勾结偷盗的亲娘在,只怕夏德远的名声会就此毁掉,仕途也走到头了。
坐在主位的夏老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忙劝阻道:“逢原,此事得从长计议,正所谓,家和万事兴,切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
夏逢原犹豫再三,开口道:“来人,传我的旨意,此事府内决不能外传,一经查出,一律变卖。”
“府上蓉姨娘身体欠安,送到庄子上养病。”
蓉姨娘闻声,心头一松,不过是暂时送到庄子上。只需自己的这双儿女能出头,她就有东山再起,重回夏家的一天。
况且,她还有后招。
这一次,她不会离开夏家,反而会全身而退。
夏逢原回头对着蓉姨娘怒道:“这次就饶你一次,只是府上丢失的银两,你得全部给我补回来!”
随即甩袖,满脸怒容地离开。
一直默不作声的范姝瑶满脸不解,心中掠过几丝悲凉。
这蓉姨娘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三言两语就撇清了关系,如此轻放轻拿,难道,夏逢原就这么爱着此人?
夏可钰在一旁冷冷地望着地上的蓉姨娘,若不是蓉姨娘提醒,她都要忘记了那个一直被养在外头的夏德远。
该是出手对付此人了。
这一次,她不会叫蓉姨娘再有翻身的机会,要叫蓉姨娘有去无回。
蓉姨娘本来以为将那些偷走的金银珠宝都还回来就好了。
岂料,夏家库房丢失的东西竟然同那两个贼人身上搜到的财物不一致。
据那两人招供,说是他们二人一从夏家出来,就遭遇了一伙蒙面人,他们偷盗的大头都被蒙面人给抢走了。
只是这种鬼话,官府的人自然是不信的,反而是继续酷刑伺候,将几人打了个皮开肉绽,让他们交代偷盗的东西到底藏在了哪里。
蓉姨娘得知了此事,心中也开始怀疑是这二人吞了钱财。
但是夏家的钱补不齐,自己的哥哥就只能一直在监狱中关押着,她也没法摆脱干系。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前去自己哥哥府上,让哥哥家里的人出钱赎人。
眼下的夏可钰,正心情大好地在范家的宅子里数着一大堆金银珠宝,估算至少值一万两。
“表哥,喜欢什么就拿。”夏可钰大方道。
这次若是没有这个表哥在,她也没法如此顺利地实施计划。之前范寅给了她许多银子,她得知道投桃报李。
范寅摇了摇头,道:“这本就是你该得的。”
毕竟这些年夏家里里外外的开销,很大一部分都是靠着当初范姝瑶的大量的嫁妆。
夏家欺骗范姝瑶说是经营不善,同蓉姨娘一起,将范姝瑶的钱变成了自己口袋里的钱。
“我查到,那位蓉姨娘和她的哥哥,在外头的账户里也有不少钱呢。”
夏可钰用手摸着那些冰冷的金银,抿嘴一笑道:“吞了我的钱,这次都得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