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楮国公府上风风光光地将订婚该送的东西,大到珍贵的绸缎、稀奇的首饰玉器,再到羊、香草、鹿,胶、漆、合欢铃、鸳鸯、蒲苇、卷柏、舍利兽、受福兽、鱼、雁、九子妇等。
三茶六礼、奇珍异宝,是应有尽有。
红彤彤的聘礼排队排了好几条街,全部是招摇过市,从楮国公府上抬到了夏家,络绎不绝,鞭炮声不断,乐得夏逢原连嘴都合不上。
京中众人挤在路边,看得是瞠目结舌,又不无羡慕。
楮国公不愧是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家底就是丰厚。
楮国公府上的人却知道,从他家公爷弱冠开始,褚老太君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一年添得比一年多,就等着公爷能够娶亲呢。
这近十年的功夫下来,难怪是比一般人家要丰厚得多。
与此同时,高立国的世子要迎娶五公主的消息,也在京城传来了。
使馆驿站内
高丽国的世子站在窗边,满脸阴沉,听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欢快的鞭炮声,一双眼睛越发阴厉。
下人缓缓走了进来,拱手道:
“回禀世子殿下,属下已经查清楚了。那位五公主之前同卫家的长子卫景涣,暗中早有勾结。连卫家同夏家姑娘退婚,背后都是五公主指使的。”
高丽国的世子没想到,娶到了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不说,此女竟还给自己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
他可是高丽国的世子,将来整个高丽国的君主,一想到自己将来要娶了五公主这样的人为正妻,他就觉得恶心。
而且按照规定,将来他继位后,高丽国的下一任储君,只能是五公主生下的孩子。
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要娶的,是一个性子文静且有智慧的人,绝不是五公主这种人。
当下冷笑一声道:
“去查查那位楮国公究竟是何许人也,连大郑国的皇帝都对他礼遇有加,为何之前的情报并没有提过此人?”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他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是何等人物!
夏可钰没想到,拖了那位高丽世子的福,她竟然这么快就订婚了。
反正这一次,去和亲的人不是白潇潇,也不是她,而是那位五公主。
这日,白潇潇前来府上寻找夏可钰:“可钰,你收到帖子了吗?”
夏可钰疑惑道:“什么帖子?”
白潇潇摊手示意给夏可钰看,原来过五日,就是太师府的宁老夫的六十六大寿。
“想来是我们夏家的门楣不够,高攀不起这种人家。”夏可钰淡淡地道。
白潇潇摇了摇头,直言不讳道:
“若是以前的夏家肯定是不行。但如今你不仅是县主,还同楮国公府上订了婚,宁家一定会给你送拜帖的。”
随即这才扭扭捏捏地道:“可钰,你是怎么认识那位楮国公的?怎么突然就订婚了,那日我听到这消息,吓了一大跳。”
话语中带了几分好奇。
夏可钰只得撒谎道:“楮国公听闻我为闺中的手帕交仗义执言,仰慕我的为人,所以才向我提亲。”
这可不是她随便编的,是褚渊的原话。
白潇潇闻声,吐了吐舌头,小声道:
“可钰,你见到那位楮国公,不觉得害怕吗?那位楮国公不苟言笑,而且负责教导太子,我们小辈的见到他,都不敢多说话。”
夏可钰仔细回想了一下,她觉得褚渊态度挺和蔼的,并不觉得害怕,当下摇了摇头。
白潇潇有些烦躁地揪着自己手中的帕子,道:
“我爹爹说了,如果你嫁给了楮国公,日后我就比你小一辈,见了你,也得叫一声舅母。”
夏可钰闻言,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摇头道:“那日后我准你不必叫我舅母,可别平白无故把我叫老了。”
白潇潇还是有些纠结地皱紧眉头道:“万一你嫁人了,日后我就不好去楮国公府上找你了。我害怕。”
夏可钰揉了揉她圆溜溜的脑袋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呢,不用想那么久。”
随即拿出了几块珍贵的布料道:“过几日有宁老夫人的寿宴,你瞧着你喜欢哪个颜色,我让人给你做件衣裳。”
白潇潇骨子里还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喜欢打扮穿戴,闻言立马欢喜了起来。
二人叫来了府上的裁缝,商议了许久,一人订了一套新衣裳。
“可钰,我就等着你随我一同去参加宴会呢。”
果然,等到白潇潇走后,夏可钰也很快收到了太师府上送来的请柬。
青芽小心翼翼地看着请柬,虽然她目不识丁,但还是努力瞪大了眼,试图认出上头的字。
随即问道:“小姐要去吗?”
夏可钰想了想,自从自己同楮国公订婚后,一直没有在众人面前露面。不如就去凑凑热闹看看。
毕竟她知道,五公主同卫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与其躲在暗处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从不怕什么。
“去,既然人家发了帖子。我们就得去捧个人场。”
与此同时的楮国公府上
褚老太君听着手下的嬷嬷念了帖子,当下默不作声。
嬷嬷道:“老太君,这太师府的宁老夫人做寿,我们要让人送什么礼物过去?”
毕竟众所周知,皇后的娘家是楮国公府上,而宁贵妃的娘家则是太师府,两家是天然的不对头。
不过明面上太子同三皇子可是亲兄弟,总是要过得去,往年都是派下人送个礼物意思意思。
褚老太君闻声,却问了一句:“夏家的那位县主可是要去?”
这下嬷嬷倒是愣住了,随即知趣地笑道:“老太君是想要去看看未来的孙媳妇了?”
褚老太君轻咳一声,并没有否认。只道:
“渊儿他挑了快十年,给我挑出了这么一个人物,我总得自己亲眼去看看,免得他被人蒙骗了。”
嬷嬷了然,让人回了太师府的帖子,只道楮国公府上的褚老太君也要去。
这倒是让太师府的人大为震惊,不知这位老太君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