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夏可钰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没跟楮国公说呢。
她想找个理由支开范寅,于是开口道:
“表哥,我这里有进贡的多余的黄花鱼,养在池塘里,你带着下人捞起来,给旁边的雪珊送过去,让她也尝个鲜~”
范寅虽然不愿意离开,但一听到穆雪姗的事情,他总是很积极。
其实每回过去,他也只能站在大门口,看上穆雪姗一眼,听她软糯地说一句:“多劳范家少爷了,替我谢谢可钰。”
他便心生欢喜,回道:“都是我应该做的。”
就为了这一句话,他也愿意过去,当下便起身去捞鱼了。临走前,还不忘给楮国公一个眼神示意,示意他安分些。
夏可钰这才笑眯眯地讲了自己听到的最后一件事:
“五公主想找个借口,说自己毁容了,并且得了难以治愈的顽疾,逃避同高丽的和亲......”
褚渊见她满脸笑意,眼神中透露着狡黠,问道:“你待如此?”
夏可钰眼珠子一转,悠悠地道:
“这位五公主恨不得置我于死地,只可惜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暂时留她一条小命。”
“不过,她既然想要毁容,那我就成全她,来个假戏真做。”
褚渊不自觉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头,笑道:“好,此事交给我来做。”
他瞧着她,越瞧越觉得像一只调皮捣蛋的小兽,特别机灵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爱抚她。
夏可钰有些茫然,不过她并不反感褚渊的触碰,就由着他去了。
二人正说着,那头的赤炎已经带太子出宫来了,直奔夏可钰的县主府。
“拜.....拜见舅母~”太子规规矩矩地给夏可钰行礼,丝毫不敢多抬头看她一眼。
夏可钰瞧着太子虽说没有三皇子聪明,但胜在为人仁厚,想来将来会是个心系百姓的明君,忙道:
“快起~”
随即将自己偷听到的话又给太子复述了一遍。
太子听罢,知道此事之大,足以让自己掉脑袋,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忙想要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
“舅父舅母快救我,睿儿绝无此意。”
“起来。”褚渊冷冷地道。
太子不敢不听褚渊的话,又忙站起身来,吓得是出了一头的冷汗。
夏可钰见状,问道:“你仔细想想,这个小人会是埋在东宫的哪里?”
太子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头上的冷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皱紧眉头开始回忆了起来。
随即又摇头道:“寝宫内不大可能,我手下人每日洒扫,亲信都守在宫殿,从未发现问题。”
接着又回忆道:“院中的话.....”
蓦地,他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道:
“前不久大雨,我院中西侧的花园被压倒了一批花,宫里头有派人前去修缮。想来出问题的地方,应该是在西侧。”
褚渊见状,开口道:“待到晚间,我带人随你一同入宫,将此物挖出来。”
此事非同小可,最好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夏可钰一见,忙开口道:“我也要去。”她最爱凑热闹了。
“不行,此事有风险的。”褚渊一口拒绝道。
夏可钰有些不高兴地嘟囔道:“比这有风险的事情我做得多了。”
总之就是不愿意放弃,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
又不免讨好道:“况且,有楮国公在,谁又能为难得了我呢。”
褚渊却不吃她这一套,入宫可不是件小事,宫规森严,不容小觑。
一旁的太子看得有些尴尬,他是从来没有见过,还有人敢反驳自家舅父的话,当下出来打圆场道:
“方才我从宫里头带了两个小太监出来,若是舅母不嫌弃......”
这便是提议让夏可钰扮成小太监的模样,夏可钰忙兴高采烈道:“我一点都不嫌弃~”
一旁的褚渊只能无奈地同意,心中却在反思,难道是自己太过古板了?
就这样,夏可钰穿上了小太监的衣服,她除去了妆容,显得整个人极为素雅,活脱脱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太监。
既然是太子的小太监,她便只能是随另一个小太监跟在太子身后。
褚渊走在最前面,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她。
太子见状,轻咳一声,努力示意自己的舅父正常一些。褚渊这才怒咯控制着自己,不再往后看。
太子同褚国公入宫,自然是没人敢去拦。
只是,几人在入宫后,遇到了从宁贵妃寝宫请安出来的三皇子郑炽。
“拜见褚国公,拜见兄长~”三皇子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全然看不出前世的狠厉来。
“三皇子客气了。”褚渊只冷冷地道。
三皇子嫉妒地看向太子,他这个窝囊祸的兄长,就是有了这么一个好舅舅。
早晚有一日,他要叫这两人死无葬身之地。他相信,这一日已经不久了。
想到此处,三皇子脸上的笑意更胜,只是目光不免移向了太子身侧的一个小太监。
这小太监个头不高,瞧着细皮嫩肉的,身段又好,只是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长相,想来必然是唇红齿白......
“这是兄长新换的小太监?”三皇子上下打量,状若无意地开口道。
众人心头不免一惊,以为三皇子看出了什么破绽。
只有一旁的褚渊淡淡地道:“三皇子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我们先走了。”
三皇子听到此处,心头一紧,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位楮国公也在场,忙拱手道:“楮国公慢走~”
等到三皇子走后,几人也来到了太子的寝宫,命令一人在门口把守。
太子吓得是再次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小声道:“难道是被三皇子看出来了?”
连一旁的褚渊心中也是这样想的,早知道就应该坚持不让她入宫来冒险的。
一旁的夏可钰却摇了摇头道:“我瞧着不是。那位三皇子......”
她斟酌着语句,“该不会是好男风的吧?”
她瞧着三皇子方才的话语同目光中,有一种别于常人的异样。
此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大为震惊。
旁边的太子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颤抖着声音道:“舅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可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就是字面义。”
褚渊只略略一思考,便道:“我会叫人去查的。”
若真是如此,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必然会发现蛛丝马迹。